第8章 喜宴
聞汐和其他伴郎陪著新郎新娘立在婚禮會場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們陸陸續續地往會場入口走來。
聞汐替樂浩俞收著賓客送來的禮金,臉上也始終掛著燦爛的笑容,禮貌地和前來的賓客們寒暄著,一切都顯得那么美好。
可周圍那甜蜜的氣息卻始終無法掩蓋住聞汐這麻木的心情,他盲目地應付著眼前的一切,好似一個工作效率極高的機器人,目光渙散,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他的視野里出現,他才有了些許神色,眼中也漸漸有了溫度。
那個熟悉的身影帶著微笑徑直走到了聞汐面前,心疼般地抬手摸了摸聞汐臉頰。
“爸~”聞汐終于露出了一個最真實的笑容。
一旁的祝文博和楊欣徹聽到了聞汐對他的稱呼,才趕忙轉過身叫了聲叔叔,還各自做了下自我介紹。
這時,在一旁和新娘說話的樂浩俞才聽聞動靜轉過了頭,在看到了聞汐的爸爸后便趕忙迎了過來:“聞叔,您來啦!”
聞爸爸側身看向了樂浩俞:“這都多久沒見你了,都成大小伙子了。”
樂浩俞笑了起來,把聞爸爸摟了過去:“聞叔,我跟您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婆崔媛。”然后又轉頭對崔媛說,“小媛,這是聞汐的爸爸。”
“叔叔您好。”崔媛禮貌地朝聞爸爸點了點頭,“謝謝您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這小女孩真不錯啊,長得這么水靈,還這么懂事…”聞爸爸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你倆可要好好過日子啊,祝你們幸福美滿…”
“謝謝聞(叔)叔!”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隨后,聞爸爸和一旁樂浩俞的爸媽寒暄了幾句,便又回到了聞汐跟前,端詳了一會兒后滿臉笑意地說:“兒子今天可真帥!”說罷又抬手拍了拍聞汐的肩,“爸先進去了,你多幫忙啊…”
聞汐笑了笑,點了點頭,看著爸爸的背影,眼眶里卻有淚水在滾動。
漸漸地,前來的賓客都陸陸續續進入了會場,門口的人也少了許多。聞汐呆呆地看著會場前的大銀幕,銀幕上滾動播放著樂浩俞和崔媛的婚紗照,兩人臉上都洋溢著最甜美的笑容,每一張照片都好像充斥著滿滿的幸福。聞汐勾了勾嘴角,低下了頭,心想:我也好想拍一組這樣的照片啊,如果未來那個屬于我的人會出現的話…一定會有吧…
聞汐正想得出神,腦門突然就被人拍了一下,聞汐抬頭一看,頓時再次咧嘴笑了起來:“星揚,怎么這么晚才來,我說怎么一直沒見你…”
“這不是那破公司加班嘛…”陸星揚嘆了口氣。
“來了啊星揚。”樂浩俞跟他揮了揮手。
陸星揚沒有搭話,只是跟他笑笑點了點頭。
“你趕快進去吧,你們班的那幾個應該幫你留了位置的。”聞汐對他說。
“我知道,他們給我消息了。”陸星揚說。
陸星揚把紅包遞給了聞汐,然后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辛苦了…”
聞汐淺淺笑了一下,往陸星揚的肩膀處埋了埋:“沒事的…”
陸星揚“嗯”了一聲,又輕輕拍了拍聞汐的背才松開了他。
“那我就先進去啦!”陸星揚朝入口指了指。
“一會兒見。”聞汐朝他擺了擺手。
路過樂浩俞身邊時,他禮貌性地擠出了個笑容,對他說了聲“新婚快樂”后便徑直進會場去了。
婚禮即將開始,伴郎伴娘站在禮臺兩側,樂浩俞立在禮臺中央,目視著前方,等待著新娘入場……司儀拿著發言稿走上了禮臺,在他第一段發言結束后,“婚禮進行曲”也終于響起,會場內的燈光暗了下來,會場的門緩緩打開,新娘挽著父親的手朝樂浩俞走了過來,一道追光打在了新娘身上,潔白的婚紗在昏暗的環境里顯得格外耀眼,站在臺中的樂浩俞站在光暈里,顯得無比溫柔,新娘走到了臺前,在樂浩俞握住新娘手的那一刻,兩道光正好交合在了一起,一切都顯得如此浪漫和溫馨……
聞汐在角落里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臉上依舊保持著那淺淺的笑容,眼眶卻漸漸濕潤了,因為他結婚了,更因為自己對幸福的渴望……
過了很久很久,直到新郎新娘雙方父母都發完了言,新娘新郎致完了詞,聞汐才從剛才的視覺沖擊里回過了神。證婚人拿著婚戒走上了禮臺,和所有電視劇里的情節一樣,在婚禮誓詞之后,新郎新娘交換了戒指,伴隨著熱烈的掌聲,司儀把婚禮蛋糕推到了兩人面前,兩人一起切了蛋糕,一起倒了香檳,一切都如此行云流水……
在全場歡呼過后,終于迎來了樂浩俞安排的娛樂節目表演,聞汐、祝文博和楊欣徹都準備了節目,祝文博和楊欣徹是一個兩人的脫口秀,專門為了吐槽樂浩俞而準備,他們的表演很精彩,弄得整個會場笑聲一片。兩人表演完走了下來,接下來是伴娘團的節目,祝文博走到聞汐面前:“聞哥,你表演啥?”
“我唱首歌吧。”聞汐答到。
“你居然不來段街舞?”楊欣徹疑惑到。
“這婚禮現場……我一個人尬舞不太合適吧……”聞汐笑了笑。
“也是。”楊欣徹想想點了點頭。
很快,伴娘團的表演結束,接下來就輪到聞汐了,聞汐拿起了話筒,站在了禮臺中央,隨著伴奏響起,會場內安靜了下來,聞汐溫柔的嗓音也在會場里回蕩開來:
“我常在想,應該再也找不到,任何人像你對我那么好……你是我最重要的決定,我愿意……(‘最重要的決定’——范瑋琪)”
聞汐從來沒在任何人面前唱起過這首歌,他總想著等哪一天,樂浩俞愿意一輩子陪在自己身邊了,他再唱給他聽,但好像以后也沒這個機會了,索性就在他的婚禮現場唱給他聽吧,就當完成了自己的一個心愿,也當做自己給他的最后的祝福。
聞汐的歌聲停止,全場想起了熱烈的掌聲,幾乎沒有人發現聞汐最后的哽咽。聞汐道了聲“謝謝大家”后便走下了臺,樂浩俞看著聞汐的背影,死死的咬著下嘴唇,在情緒平復后才長舒了一口,然后閉上了眼睛。
最后一個節目是新郎新娘的情歌對唱,聞汐在聽到歌名是“因為愛情”后,丟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便從側門逃走了。
因為接下來還要敬酒的關系,聞汐不敢走遠,只能待在側門門口的一側,可會場的隔音效果并沒有那么好,聞汐依然能夠聽到二人的歌聲,他們的歌聲好似魔咒一般,一字一句地擊打著聞汐的神經,聞汐慢慢靠墻蹲了下去,雙手環抱著自己,把頭埋在了腿間,任由眼淚順理成章地流著。就在這時,聞汐感覺到了周圍的一絲溫度,他緩緩抬起頭,便看到了坐在自己身前的陸星揚。
陸星揚用手背幫聞汐抹了抹眼淚:“捂起耳朵,就什么都聽不到了。”說罷,陸星揚抬起手幫聞汐捂住了耳朵。
聞汐順勢跪了下來,把頭抵在了陸星揚胸前……
陸星揚嘆了口氣,看著眼前如此脆弱卻又無比堅強的聞汐,他十分心疼,他感受著聞汐的痛苦,不由地也流出了眼淚。
不久,會場內的歌聲終于停止,陸星揚松開了捂住聞汐耳朵的手,摸了摸聞汐的后頸問道:“好些了嗎?”
聞汐把腦袋從陸星揚胸前移開,在露出了一個笑容后點了點頭,要是聞汐臉上沒有淚痕的話,陸星揚可能會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陸星揚再次嘆了口氣,把聞汐從地上扶了起來:“要不咱待會兒不去敬酒了。”
“那怎么行,來都來了,把程序走完吧。”聞汐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你說說你,我是真不理解,你為什么非要答應給他當伴郎啊?”陸星揚緊皺著眉。
“因為他答應了我,只要當了伴郎,今天之后,我和他就再沒有任何關系了。”聞汐笑了笑。
陸星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行吧,這樣最好,斷個干凈。”陸星揚又仔細看了看聞汐的臉,“你現在可怎么辦呀,你這幾大條淚痕,太明顯了,你總不能這樣去敬酒吧……”
“沒事,以防萬一,我來的時候就在口袋里塞了個氣墊,我去廁所蓋一下就行,看不出來的。”聞汐掏出氣墊在陸星揚眼前晃了晃。
陸星揚笑了起來:“你這想得還挺周到啊。”
“那是……”聞汐終于再次露出了笑容。
“走吧,我陪你去廁所。”說罷,陸星揚便摟著聞汐往廁所去了。
兩人剛打整好走出廁所,祝文博和楊欣徹就跑了過來。
“我就說你在廁所……”祝文博說道。
“嗯,剛剛肚子有點疼。”聞汐笑了笑,對祝文博和楊欣徹說,“這是我初中同學兼高中校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然后又跟陸星揚介紹,“他倆是我大學室友,你們剛剛在門口應該見過了。”
三人互相打了個招呼。
“我們得趕緊走了,那邊已經準備開始敬酒了。”楊欣徹拽著聞汐快步往會場側門走去。
“星揚,我先過去了。”聞汐回頭對陸星揚說。
“不能喝就少喝點。”陸星揚對著三人的背影喊到。
聞汐應了一聲便被拉進了會場。
三人跟著樂浩俞一起敬酒,其實楊欣徹手上端著的酒都是白水,并非是真酒,大家也就是圖個吉利,并不會較真,但總有個別的人會來找茬。所以敬到最后,除了滴酒不沾的楊欣徹,其他人都多多少少喝了一點,聞汐應該是喝得最多的,畢竟他幫樂浩俞和崔媛擋了不少。
在眾人的祝福和會場內的禮炮聲中,婚禮終于迎來了尾聲,這煎熬的一天即將過去,和樂浩俞的故事也終于要畫上句號了……對于聞汐而言,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生活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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