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依舊穿著他那件領子起球了的條紋短袖，手里拿著玻璃水杯。

把玻璃水杯“咚”的一聲放到講臺上，老李頭拍了拍手：“大家手里的動作都停一下啊，現在，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打算先聽哪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說先聽好消息，有的說先聽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們！”

“……”

眾人腦袋頂上，仿佛有一群烏鴉飛過。

“那壞消息呢？”有人問。

老李頭嘿嘿一笑：“壞消息就是——我現在突然不想告訴你們了！”

“……”

他們的沉默震耳欲聾！

第一次發現，原來老李頭還是個廢話文學大師！

見大家一臉無語的模樣，老李頭笑得臉上滿是褶子。

“好了，不逗你們了！”老李頭擺了擺手，清了清嗓子，說道：“其實，只有一個消息，那就是我們臨時決定，把你們的月考時間提前到明天啦！”

嘩！

瞬間，哀嚎遍野。

“明天就是咱們高三第一次月考了，檢驗你們成績的時候到來了啊。”

“我知道，你們在座的某些人，只是假裝很努力！你們騙得過別人，騙得過自己，但你們騙不了成績！臨時抱佛腳，想都別想了，你們這些人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這次考試來得太過突然，他們當中不少人都還沉浸在剛上高三的緊張與期待中，還沒準備好。

夏小念更是一臉生無可戀。

別人是騾子是馬她不知道，反正她肯定是頭騾子！

還是跑得很慢的那種！

嗚——

“安靜安靜！嚎什么？”老李頭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子，“就一次月考，你們嚎成這樣，到了真正的高考，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時候，你們又該怎么面對？”

“你們都高三了，要擺正心態，別想什么談戀愛的事了，好好學習才是最重要的，大學里什么俊男美女沒有？”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陳域和宋語汐。

因為陳域和夏小念挨得很近，老李頭看夏小念的時候，夏小念還以為對方是在看自己，當即就心虛地低下了頭。

不過片刻，她又覺得不太對勁。

她心虛什么？

她爸爸可是給學校捐了一棟樓呢！

夏小念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呼，不怕不怕。

老李頭講完月考的事之后，宣布這節課復習，隨后他走了下來，走到陳域身邊，敲了敲他的桌子。

“你跟我出來一下。”

陳域立馬就知道了他要說什么。

以前，他也這么找過他一次，是為了給他做思想工作，讓他把重心轉移到學習上，而不是情情愛愛。

當時的自己是很忿忿不平的，覺得他侮辱了自己的愛情。

現在想來，他的苦口婆心，全都是為了自己好。

老李頭是個很好的老師。

看著他滄桑瘦小的背影，陳域起身，跟了上去。

陳域跟著老李頭，來到了語文教研組辦公室。

這個時候正好是放學時間，辦公室沒有其他老師，只有老李頭和陳域兩個人。

老李頭坐到了座位上，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陳域啊……”

“老師，我知道了，以后要重心放在學習上，先把學習搞好，全力沖刺高考，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我都不想了。”

老李頭把老花鏡往下拉了拉，目瞪口呆地看著陳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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