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恢復的傷口
“媳婦!媳婦!”
此刻,太叔羽跌跌撞撞跑了過來,當即撲在了恭茶鬼的身上,嚎啕大哭。
“你,我這個樣子,你別看我!”
恭茶鬼轉過頭去,此刻她膚色青紫,臉頰可怕。
“蓮兒啊蓮兒,是我害苦了你!”
太叔羽淚眼潸然,緊緊擁住恭茶鬼。
“太叔羽,老子可沒工夫看你哭鬼!他媽的你有鬼媳婦,老子還有兄弟呢!”
許峰冷哼,走過去踹開太叔羽,就要拔刀了解恭茶鬼,隨即帶著徐天瀾去醫治。
“許哥且慢,我好多了。”
徐天瀾擺擺手,雖然依舊虛弱,但是背后的傷口,化作了黑煙灼燒,黑影貪婪的汲取,而徐天瀾傷口竟然開始慢慢止血。
許峰急忙過來查看,這才松了口氣。
“許哥,恭茶鬼生前,也是苦命人,且讓太叔羽送她去吧。”
徐天瀾嘆息一聲。
聽到這話,太叔羽也不顧身上泥濘,掙扎的爬到恭茶鬼身前,輕輕撫摸著恭茶鬼的額頭。
“蓮兒,咱們不來這多好,就算你是鬼,我也愿意被你吸一輩子陽氣!”
“你,都知道?”
恭茶鬼慘笑一聲。
“你身上的,可是裹尸布啊,我與你這么久了,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的,我也不傻。”
太叔羽面上凄然。
“你,就是傻!”
恭茶鬼此刻笑了,即便是無淚,也有凄苦之意。
太叔羽此刻狀若瘋狂,大笑道:
“哈哈哈!傻便傻了又如何!
我太叔羽,在家中抬不起頭,在鄉間抬不起頭,在這天下都抬不起頭!我就是個坑蒙拐騙,不務正業的廢物!
可我太叔羽天生孤命,是養父母爾!這天下,又何曾帶給我一點感情?
也只有你,只有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太叔羽想與天下為敵,奈何,奈何不過是一階凡俗罷了。”
聽到這,許峰喝罵道:
“放你娘的屁!太叔羽,老子在家鄉待你如何,你倒是說來?”
太叔羽轉頭,哼道:
“你那不過是施舍而已!”
許峰大驚,剛要揍太叔羽,卻被徐天瀾阻止。
“許哥,罷了。”
恭茶鬼看著徐天瀾,沉聲道:
“你卻要做這好人嗎?”
“行分內之事而已。”
“那我問你,我生前遭人欺凌,受盡屈辱時,你又在哪?”
恭茶鬼猛然起身,將長刀掀起,怒視徐天瀾。
徐天瀾沉默了,輕聲道:
“我若在,定會解決,可我不在。”
“天瀾,你還是太心軟了,給遺腹鬼收尸,給恭茶鬼生機,這可不是什么好習慣,有可能會害死你。”許峰在旁勸慰,這也是一種忠告。
“許哥,我明白了。”徐天瀾點點頭。
“恭茶鬼,太叔羽,時間差不多了,在給你們一刻鐘,訴說之后,我便要了解此事了。”
恭茶鬼聽到徐天瀾竟然還給鬼收尸?她張大嘴,無聲笑了兩聲。
“你卻還真是一位好人,那就謝過...大人,只是你身上的東西,我也不清楚,只知是煞。”
煞?
徐天瀾心中一驚,而許峰也將這個字眼收在心中。
“太叔羽,我是騙你的,你真傻啊,連跪都相信?哈哈哈!我不過是接你陽氣修行而已!就你這等廢物,鬼也看不上!”
沒有一刻鐘的世間,恭茶鬼拔出長刀,卻是自行了斷了,沒用讓徐天瀾動手。
許峰拿出火折子,讓恭茶鬼燒了個干凈。
太叔羽愣愣無神,看著恭茶鬼化作黑煙消散,沒有多停留一秒,此刻他坐在泥地上,看著太陽初升。
他好似與這個世界脫離。
徐天瀾緩慢蹲下,拍了拍太叔羽的臉頰。
“求我。”
太叔羽空洞的眼神看向徐天瀾,突兀抓住徐天瀾的衣領。
“求你?我求你*!”
徐天瀾即便受傷,也不是他太叔羽能夠放肆的,翻手將其制住。
“求我,我便告訴你,恭茶鬼沒有吸食你一點陽氣。至于你虛,純粹是自己不知收斂。”
太叔羽愣了,放開了手,臉上似哭似笑。
“她,她方才是騙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在縣衙牢里,待上幾年吧,好好考慮考慮自己為什么失敗。”
許峰提起太叔羽,扶著徐天瀾,一同離去。
太叔羽看著衣著上的泥濘,頓時慘笑道:
“白衣覆新泥,誰為我織衣?驚鴻一瞥間,卻已嵌心底。嵌心底!”
...
許峰扛著徐天瀾,拎著太叔羽,一路跑到縣衙門前,抬手將太叔羽扔到門口。
“給老子關起來,先揍一頓板子,等我回來再論!”
許峰扔下這一句,扛著徐天瀾去了醫館。
“許哥慢點,你顛死我得了!”
徐天瀾胃里翻涌,背后的疼痛感輕了不少。
“你小子,怎么會惹上煞?”
“我亦不知,許哥,我不是故意瞞你。”徐天瀾苦笑。
“得了得了,我都知道了。還有你那黑刀,我才發現不對勁。今天我權當沒看見,什么也不知道。”
許峰沒有多說,扛著徐天瀾來到醫館,恰好黃淼正在坐診。
“老爺子,快看看我兄弟!”
黃淼大驚,急忙起身,讓許峰把徐天瀾放在床上。
“玲兒,取酒來!”
衛玲看見徐天瀾的傷口,嚇了一大跳,急忙去了。
黃淼把著脈,扶著胡須,嘆了口氣。
“我曹,老爺子你別嚇我,天瀾沒事吧?”許峰看這樣子,頓時嚇了一跳,不怕大夫笑瞇瞇,就怕大夫眉眼低。
“幸虧你們來的早。”
黃淼搖了搖頭。
“啊?不然呢?”徐天瀾也懵了,自己感覺問題不是很大啊?難道是回光返照?
“不然啊,傷口都結痂了,就不用來了!”
黃淼嘿嘿一笑,收起了手。
“...”
徐天瀾和許峰都是無語,這個時候開這個玩笑?
“老爺子,您可悠著點吧!”許峰大翻白眼。
這時候衛玲也取了藥酒來,黃淼取了干凈手巾,沾了藥酒,將徐天瀾背后擦拭干凈。
隨即又涂上一層金瘡藥,用白紗裹了一層,就算完事。
看到這一幕,許峰大感好奇。
“這就完了?”
“什么完了?你小子說話悠著點,人好好著呢!”黃淼也無語。
許峰輕咳一聲,瞪眼道:
“老爺子,我是說,天瀾沒啥陽氣虧損的事吧?”
黃淼瞥了他一眼,淡然道:
“固本培精,抱守歸一,仿如明鏡,不染塵埃。好著呢!你就別瞎操心了。”
“這是啥意思?”許峰濃眉一挑,眼中帶著一絲狡黠。
徐天瀾一愣,急忙張口想要阻止,終于還是晚了一步。
“嗯,俗稱,雛。”
徐天瀾:“...”
“哈哈哈!”
許峰一拍大腿,樂得不行,而衛玲羞紅了臉,急忙跑遠了。
黃淼拍了拍許峰碩大頭顱,對徐天瀾道:
“行了,回去后忌辛辣,其他沒什么講究,鍛煉還是要的。你這小子壯的像頭牛,比許峰也不差了。
不過今后也還是要注意,殺妖什么時候都成,命可只有這一次,若是被陰氣入體,后果不堪設想。”
徐天瀾點點頭,笑道:
“多謝老爺子。”
“謝過老爺子。”許峰也拱手,看著徐天瀾身上的白紗,也是一陣感慨。
告別黃淼,許峰扶著徐天瀾出了醫館,一路回到了鎮妖司。
扶著徐天瀾回房趴著,許峰還特意提了夜壺進來,笑道:
“得,咱們也給自己放個假,你就好好休憩吧,我出去一趟。”
“許哥,你看太叔羽去?記得去一趟周來福和錢叔平那里。”徐天瀾提醒。
許峰聞聽,頓時樂道:
“嗯,我去揍太叔羽一頓。至于周來福和錢叔平,你就放心吧,我不把他們嚇得萎了,我就不姓許!”
按理來說,周來福和錢叔平都是受害者,不過恭茶鬼沒傷他們性命,就算是燒高香了。
奈何他們盲信鬼神,平日里也是跋扈慣了,須得嚇嚇他們。
“也別太過分...”徐天瀾哭笑不得。
“你放心就是,我稍稍發力,讓他們明白利害關系,此事就算作罷。”
許峰安撫一番,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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