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月如鉤 八
那一刀,活生生劈出了一條血路!
甚至刀芒還劈碎了刑部大牢的那兩扇堅固的大門!
謝二喜依舊站在原地,她長刀杵地,收回了視線,扭頭就對哈木令說了一句:
“你可以進去了,找到我相公,我馬上就來!
哈木令又吃了一大驚。
他只是聽過第三鷹抓住了寧國的大人物王正金鐘,可他并沒有見過王正金鐘啊。
進去……?
這村姑要是死了,那自己深陷牢獄豈不是連跑路的機會都沒了?
就在他遲疑的這一瞬間,謝二喜身影一晃已到了他的后面。
一腳……
哈木令飛了出去。
他穿過了那條血路,那些在謝二喜這一刀之下尚存的獄卒根本就沒回過神的那一瞬間,他已飛入了大牢之中。
“噗通”一聲。
他摔了個鼻青臉腫。
但他沒覺得疼。
他的內(nèi)心無比絕望。
現(xiàn)在還能怎么辦呢?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這村姑能夠快點將天上飛來的那個高手殺死。
他連武器都沒有。
如果那些獄卒進來……他根本無處可逃!
這特么的!
太危險了!
哈木令翻身就起。
爬起來就跑……
刑部大牢很大,他并不知道王正金鐘關(guān)押在哪里。
他的腦瓜子飛快的轉(zhuǎn)著。
既然是大人物,那肯定就關(guān)在最嚴密之處。
那就是地牢了。
該死的,地牢的入口又在哪里?
哈木令在刑部大牢中就像無頭的蒼蠅一樣亂竄。
巷子中。
顧西風(fēng)身隨劍走,從天而來。
謝二喜這才眼睛一瞇,起刀。
就在她的刀從地上掄起的那一刻,
有風(fēng)起。
有云涌。
天地仿佛變色。
顧西風(fēng)陡然感覺到了一股難以匹敵的冰寒殺意!
他的眼頓時瞪得如燈籠一樣大!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宗師!”
這特么的!
寧人竟然派來了一個大宗師!
難怪自己就算是用了逍遙步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半步大宗師與大宗師相差半步。
但顧西風(fēng)卻很清楚這半步的差距何其之大!
他的劍勢已成。
他的劍芒距離刀芒而今只剩下三尺距離!
他就算是想跑也來不及了。
他狠狠的一咬牙,將內(nèi)力催發(fā)到極致。
長劍劍芒更甚,如滿月之光!
謝二喜手中的長刀刀勢也成,她的刀沒有招式,就是這么向天一撩。
“鏘……!”
一聲比煙花爆炸還要大的金鐵交鳴之聲陡然響起,那些存活下來的驚呆了的獄卒們,他們忽然丟下了手里的武器捂住了耳朵。
在這一聲爆震之下,他們的眼角竟然有血流了出來。
顧西風(fēng)的虎口在刀劍相接的那一瞬間迸裂。
他的劍,
斷!
他的人被這股強悍的力量反震向天上倒飛而去。
謝二喜抬頭。
月如鉤。
這人仿佛就要被掛在那鉤上。
她雙腿微曲,向著空中電射而去。
以比顧西風(fēng)更快的速度飛到了空中。
長刀再起。
一輪。
顧西風(fēng)在這一瞬間亡魂大冒!
他看見的不是皎潔的月光。
他仿佛看見了一輪耀眼的紅日升起!
那極致浩然的光芒令他根本無法直視。
這是什么刀?
他根本來不及去想,也根本生不起戰(zhàn)意。
他的身子在空中強行一扭,腳踩逍遙步,身影陡然從空中消失。
謝二喜的刀落下。
斬在了空中。
<div class="contentadv"> 空中仿佛有一圈圈的漣漪激蕩開來。
那些漣漪就像被點燃的火一樣。
有色。
有形。
還有溫度!
就這么在空中飛快的四散開去。
顧西風(fēng)的身影在外圈的漣漪中出現(xiàn)。
他狂噴了三口鮮血,手里的斷劍猛然在這漣漪中一插,
仿佛有咔嚓一聲。
他的劍再斷。
他身上的衣裳破碎。
他拼盡了最后一口內(nèi)力再踩逍遙步……
漣漪消失。
夜空中無比寂靜。
只有那一鉤彎月依舊高懸。
謝二喜手握長刀,望著顧西風(fēng)消失的地方沉吟三息。
落地。
她沒有去追。
她要去救丈夫王正金鐘!
她也沒有去殺那些呆若木雞的獄卒們,就這么大喇喇的走入了刑部大牢的門。
大牢里關(guān)押了許多的犯人。
那些犯人們當然也被外面的爆炸聲驚動,他們一個個站在鐵柵門前緊張并好奇的看著,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
謝二喜當然沒那好心去將這些犯人給放了。
借著大牢墻壁上的油燈昏暗的光芒,她四處打量了一下,吼了一嗓子:
“哈木令……!”
“村姑大人……來這……!”
哈木令找到了地牢的入口。
入口的門是一扇厚重的鐵門。
鐵門上掛著一把很大的鐵鎖。
“小人估計王正金鐘大人就關(guān)押在下面,只是沒鑰匙這玩意兒弄不開呀!”
“讓開!”
謝二喜將那把長刀丟給了哈木令,從腰間拔出了她的那把菜刀。
刀起。
“鐺……!”的一聲。
一篷火光閃過,那鐵鎖應(yīng)聲而落。
哈木令張大了嘴巴,再看向謝二喜的背影的時候,他的眼里除了震驚便是佩服!
當然又有了光。
謝二喜推開了那扇鐵門。
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
她眉間一蹙,抬步順著臺階而下……
臺階的盡頭是昏暗的通道。
通道的兩旁都是牢房。
關(guān)押的人似乎不多,謝二喜扯著嗓子又是一聲大吼:
“死鬼……”
“你在哪?”
她抬步而行。
就在這地牢的盡頭,有個輕微的聲音傳來:
“你妻子?”
王正金鐘咧嘴一笑,虛弱的回了一句:“對,我妻子!
“看來你妻子很厲害。
王正金鐘又苦笑:“對我……對我還是很溫柔的。”
“哦,來,再喝一杯。”
“好,就再喝一杯。”
坐在王正金鐘對面的是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
老人穿著一身頗為富貴的員外服,頭上也戴著一頂員外帽。
這一身行頭一看就不是個窮人,可偏偏他這時候就坐在這間潮濕、陰暗,還充滿了各種難聞的味道的地上。
兩人之間有一張破爛的矮幾。
偏偏這矮幾上卻放著一壇畫屏春,還有兩個極為精美的青銅酒樽。
當謝二喜來到了這間牢房門前的時候,這個老人扭頭看了看她,伸手一引,說了一個字:
“坐!”
這里沒有凳子,那就只能坐在地上。
謝二喜坐下,眉間一蹙,“你是何人?”
“哦……老夫就是個商人,從樓蘭而來,想委托提舉大人轉(zhuǎn)告一下你們寧國的皇帝李辰安!薄袄戏蛳胍c李辰安做一點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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