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來的比徐啟光在信中提到的下周六會經過徐長青這邊還要快，不到星期六，程老在前一天的星期五便抵達。

　　正確來說是星期四下午到京，星期五傍晚快要天黑的時候他就來到了青大附近沈衛民和徐長青入住的小院兒。

　　這個時間段不管是徐長青還是沈衛民都已經從學校回來，正換了一身家常服出正房準備去廂房飯廳吃晚飯。

　　很突然的，他們家的院門就被人拍響了，隨即傳來他們古叔喊他們的聲音，沈衛民反應極快地高聲回應。

　　徐長青速度也不慢，拔腿就往院門方向快步而去，但她還是快不過沈衛民高聲應著，唆的一下子就往前沖。

　　徐長青再跟上跑著到影壁墻前面時，沈衛民已經繞過影壁墻開了大門，驚訝出聲，“爺爺，您咋今天就到了？

　　我還以為可能聽錯了古叔聲音。我爹咋沒先給我發電報？我也好去接您啊，快放下先進屋，我來拎就行了。”

　　徐長青繞過影壁墻跑過去就見自家院門口不單陪同她爺爺去省城的古叔抱了個大紙箱，她爺爺手上也拎滿東西。

　　這會兒她爺爺就一手拎東西一手指了指院門外面，“你去胡同口搭把手，就這點子東西，我還能拎得動。”

　　那一萬塊外匯券都還沒得及用呢，咋又帶了老多東西過來？喊了聲爺爺，徐長青便搶過程老手上拎著的東西。

　　“哪來的？”

　　“搶的。”

　　“那您咋不帶上我？”徐長青挨著程老身側往里走著，“爺爺，您咋突然提前來了，是不是出了啥事？”

　　程老拍了一下她腦袋，“就不能往好里尋思，能出啥事！本來就計劃這兩天出門，怕你們又逃課跑去接不行？”

　　“行~”徐長青拉長了音，“咋不行呢。那您啥時到的，陳爺爺知道您來了不？要不要我去路口打個電話通知他？”

　　“不用，昨晚還和你陳爺爺他們待一塊，他知道爺爺今晚在你這邊。咋樣兒，在電話里也說不清，有計劃了沒？”

　　“還沒，星期二晚上接的那個面試電話……”徐長青突然明白過來，“您是當晚接了我電話不放心提前來了？”

　　程老瞟了眼身后，“不是。正好把你們的那些情況匯報上去，你鄭爺爺要見爺爺，爺爺就尋思著索性早點來。”

　　“哦，這樣啊……”徐長青暗松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您工作上有啥事兒臨時不得不提早回京城。”

　　“盡瞎操心。還不到四月份，現在還沒計劃是正確的。學校的事情急不得，等四月份再從多方面考慮會更穩妥。

　　再則，專業的問題也無須急著去考慮。先一步步來，反正你現在還小，出去看看，多讀幾年書也好。”

　　“明白。”

　　“嗯，回頭再說。家里面就不用操心了，爺爺會處理好。你就只管安心學習，爭取讓你爹以你為傲。”

　　“好的，沒問題。”說完，徐長青忍不住笑了，“衛民哥還是偷偷找您告狀來著啦？我不擔心她對付我的呢。”

　　“說我啥呢？”沈衛民進來就隱隱約約聽到他媳婦兒提到“衛民哥”三個字，“先別說了，咱們先吃了晚飯再嘮。”

　　用過晚飯，還真有的嘮。

　　當晚七點半何大舅到來，還在這邊住了一宿，次日還是徐長青幫沈衛民請了一天假，沈衛民陪程老和何大舅出門了。

　　等沈衛民再和程老回來已經是星期天晚上，也就是說他這趟陪程老和何大舅就待了足足兩天一夜。

　　星期天從學校回到小院的白成剛不知沈衛民去了哪兒干了什么事，但不代表徐長青也不知沈衛民去忙啥。

　　見人終于回來，徐長青頓時松了口氣。再得知一切順利，沈衛民無須再多跑一趟研究所，她顧不上多問趕緊讓沈衛民去洗澡。

　　實在是太有味了，身上有一股子濃濃香煙味不說，還有股子餿味，胡須又沒剃，雙眼布滿紅血絲，整得人頹廢得不得了。

　　她都不知就是去一趟研究所將兩款電子游戲的編程來個操作亮相的，怎么就整得精疲力盡到連個人衛生都沒搞好。

　　“那是你都不知道這兩天問問題的人有多少，一個個都拿我當天才了，我又不想讓人拉你過去，這不就沒法子了。

　　我就費勁腦汁想啊想啊，一門心思都放在編程上，哪還顧得上刮胡須，再問一下非露餡不可，幸好是我一個人去。

　　這回要是你去啊，你一準會崩潰。咱們這研究所現在的條件實在是太落后了，什么都少，出去進修是對的。”

　　“別說，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有些遺憾沒有和你一起去看一下如今的研究所里頭是個啥情況了。”

　　說著，徐長青一邊示意沈衛民趕緊套上毛衣，“你不能以以后的心態去觀察事物，這樣的話，看啥都落后。”

　　“也是。”沈衛民沒想反駁，邊套上毛衣拉拉好的繼續說他的，“我剛才說的不用再跑一趟，這只是相對短期來說。

　　我看接下來這個學期要是有實習任務的話，我可能就會被拉到那邊，好在離得不是很遠，不耽誤回來……”

　　那可未必，真正搞研究的就沒有按時上下班的，不過再去的話估計也就是打打下手，應該不會像這回一樣。

　　“……能人還是很多的，再則陳所知道咱們兩口子等通知要出去進修，想來也不至于都掏空了我這點子東西還不放人。”

　　“應該是。”徐長青想了想，“辛苦了。實在過不去，我和你一起去好了，好歹還能給你打打下手不是。”

　　“謙虛就是驕傲。”沈衛民接過徐長青遞來的棉褲，繼續打趣著，“學校這邊的實驗室不進去了？

　　我還記得好像有人上周還說要至始至終，爭取拿個那叫啥來著，五好學生，還是五好年青榮譽證書來著？”

　　“……”徐長青轉著腦袋四下瞅著，“誰呀，這話誰說的？肯定不是我。哎，是不是爺爺叫咱們了？

　　對，肯定是九姑已經準備好飯菜，就等咱們倆人去吃飯了。我先出去啊，你也快點出來，先吃了再睡。”

　　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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