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德不配位,必遭災(zāi)殃
第79章 德不配位,必遭災(zāi)殃
第79章
一想到小小的霍聞安,被拴著狗鏈子在這間屋子里,一遍遍地寫下‘我有罪’,徐星光心中便燃起一股怒火。
如果霍聞安的母親還活著,她怎么也得沖上去踹她幾腳才解氣。
霍聞安的聲音,隔著一扇門傳進徐星光耳朵:“自我有記憶開始,每晚睡覺前, 我都會被她關(guān)在房間,戴上狗鏈,拿著筆,在墻上寫這三個字。最初,我連這三個字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因為我的名字里帶著一個罪字,我還以為, 她是在教我寫自己的名字。那時候我只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我的名字只有兩個字,但寫出來卻是三個字。”
“直到后來上學了, 學到了‘罪’這個字,我才知道它的含義。罪有很多種意思,犯罪,罪惡,賠罪,罪愆。但無論哪個詞語,都是負面的。罪字,就不該出現(xiàn)在一個人的名字里。”
每個父母都盼著孩子前途順遂, 平平安安, 哪里肯給孩子取含‘罪’的名字啊。
徐星光退后幾步,靠著緊閉的門扉, 又聽見霍聞安說:“我知道她不愛我,我以為我好好學習,考個好成績,就能得到她的夸獎。所以我很認真地學習, 就算她不管我學習,我也會自我監(jiān)督。”
“一年級期末考試, 我拿了滿分的好成績。我捧著獎狀跟滿分試卷, 滿含期待地跑回家。我以為我會得到她的夸獎,但她看過獎狀后,什么都沒說,又一次將我關(guān)在了囚禁室。一關(guān)就是三天,期間不給我吃喝,直到我肯認錯,才會放我出來。”
“我知道她恨我,因為每次喝醉酒后,她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要殺了我。可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直到我長大,聽到她罵跟我父親一樣賤,我才意識到她是把對我父親的恨,轉(zhuǎn)移到了我的身上。”
“她去世的那個晚上,喝多了,發(fā)起瘋來,抱著姐姐說要跳河時,才瘋瘋癲癲地告訴我真相。我這才知道, 我根本不是她的孩子,我是她從醫(yī)院里偷回來的孩子。而我的父母, 是曾經(jīng)傷害過她的人。”
聽到這里,徐星光可算是知道,霍母為什么要那樣對待霍聞安了。
霍聞安的存在,就是替他的親生父母贖罪的。
可成年人的愛與恨,為什么要報復在一個孩子的身上呢?
“她把我偷來,是想把我養(yǎng)成廢人,再將我送回親生父母身邊,好讓他們嘗一嘗痛苦的滋味。”
“我知道她受過情傷,也清楚我的父母對不起她。”
霍聞安突然沉默起來。
再開口時,霍聞安的語氣中,多了些許痛苦之意。“可我想不明白,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那對夫妻,因為一場歡愉,將他強行帶到這個世界。而那個女人,又因為一場愛恨,將他折磨了十五年。
明明他什么都沒做,卻要為三個成年人的愛恨情仇買單。
徐星光拉開門,一抬頭,看見霍聞安猩紅的雙眸中,涌出了一片朦朧的淚意。她的胸腔頓時蔓延開一片酸意。
她心疼霍聞安。
“想不明白就別去想了。”
徐星光踮起腳尖,用額頭貼著霍聞安的額頭。
徐星光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才能安慰到霍聞安,她只說:“就算你是他們眼里的罪惡,但你總會成為一些人的榮耀。”
“天地這么大,何必把自己困在幾個神經(jīng)病人的世界里?”
從沒有人對霍聞安說過這種話。
告訴他,你也會成為一些人的榮耀。
霍聞安雖然行走在陽光下,卻把自己的靈魂永遠鎖在了那間漆黑的房子里,鎖在了那條狗鏈之下。
但徐星光剛才說的這些話,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囚室的鎖。
他終于有了想要走出那間囚室的動力。
霍聞安猛地扣住徐星光的腰,將她用力按在懷里。他什么都沒說,但徐星光能感受到他那飽滿激動的情緒。
“你將我抱得太緊了。”徐星光呼吸都覺得不暢了。
霍聞安卻不肯松開她,他偏頭親吻徐星光的長發(fā),故意用強勢威脅的口吻對她說:“不許你推開我。”
這話一語雙關(guān)。
他既不許徐星光推開他的懷抱,更不許徐星光推開他這個人。
徐星光最討厭有人威脅她,很想一腳踹飛霍聞安,但一想到霍老板這么可憐,又心軟下來。
“行,那你松開我。”
霍聞安這才松開她。
“對了,你出獄后,有去找過你的親生父母嗎?”徐星光覺得霍聞安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應(yīng)該有去找過。
霍聞安果然點頭了。“找過。”
“找到?jīng)]?”
霍聞安頷首,“嗯,算是找到了吧。”
算是。
這是個令人玩味的回答。
“他們對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否則,霍聞安一個將死之人,不會獨自跑回倉山鎮(zhèn)來等死。
霍聞安說:“我媽偷走我的時候,把另一個同天出生的小男孩送給了他們。他們不知情,就一直養(yǎng)著他,據(jù)說那孩子也很聰明。但那孩子命不好,五歲的時候被綁架了,就沒了。后來他們重新生了個兒子,把他培養(yǎng)得十分出色。”
霍聞安自嘲地笑道:“有一個那么優(yōu)秀的兒子做對比,我這個坐過牢的大兒子,能被喜歡嗎?”
聞言,徐星光蹙眉說:“那也不是你能決定的啊。”
換位思考下,徐星光又嘆道:“我若是你父母,在知道你的經(jīng)歷后,只會更加疼你。”
一想到自己的親兒子被一個神經(jīng)病偷走,被對方毆打虐待了十多年,還為了保護神經(jīng)病的女兒進了監(jiān)獄。
她就無比心疼。
徐星光總結(jié)道:“你這親生父母,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霍聞安頷首,眼神毫無溫度,他語氣莫測地說:“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
徐星光對人的情緒很敏感,她察覺到霍聞安對他的親生父母,不僅沒有好感,似乎還藏著恨意。
便猜到,霍聞安的親生父母肯定做過許多對不起他的事。
“你跟我進來。”徐星光拉著霍聞安的胳膊,走進身后那間囚禁室。
松開霍聞安的胳膊,徐星光走到墻角下,一把拽起地上的狗鏈。她用力一拽,便將釘死在墻壁里面的狗鏈拽了出來。
頓時塵土飛揚。
徐星光看著分明是瘦弱的,可那雙手卻蘊藏著無限的力量,能徒手將狗鏈從墻壁中拽出來,也能徒手捏碎人的頭骨了。
霍聞安再次被徐星光柔弱嬌軀中潛藏的無限力量給震撼到了。
徐星光將那狗鏈丟到霍聞安面前,她說:“對于小時候的你來說,這條狗鏈是你摘不掉的枷鎖。但是你看,現(xiàn)在我們長大了,我們能輕松地將它拽出來了。”
“你要明白,你長大了,而曾經(jīng)傷害你的那些人,他們已經(jīng)老了。風水輪流轉(zhuǎn),也該你報仇了。以后再碰到像你媽那樣的神經(jīng)病,別猶豫,直接給我把他們往死里踹。”
聞言,霍聞安眼里綻放出灼人的熱度來。他靠近徐星光,低聲問道:“如果他們是你的親人,也要這樣嗎?”
“越是親人,越該如此。”徐星光回答的非常堅決。
她語重心長地教育霍聞安:“親人本該是我們的避風港。如果他們愿為我們遮風擋雨,那咱們就該孝順愛戴他們。如果他們成了傷害我們的龍卷風,那就是最可惡的敵人。”
“來自親人的背叛跟欺負,遠比陌生仇人更可惡。”徐星光輪回十世,不是沒有做過手刃至親的事。
正因為被親人反復地背叛和傷害過,她才練就了這副性子。
她已經(jīng)不講尊老愛幼那一套了。
她只奉行一個準則——
愛我之人,我加倍愛之。
負我之人,我百倍奉還。
霍聞安很贊同徐星光的觀點,他饒有興致地說:“你跟其他女孩子,真的很不一樣。”
這要是換做別的女孩兒,肯定得勸他放下成見,努力跟家人修復好關(guān)系。
不管怎么說,那都是他的親人。
但徐星光卻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她睚眥必報,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她也有善心,但善心不多。
霍聞安真是愛死了她這種性格。
“等有空了,咱們就把這房子推了,重新建一棟。”這里承載著霍聞安童年跟少年時代的痛苦回憶,留著實在是膈應(yīng)人。
霍聞安卻說:“再等等。”
對上徐星光投來的疑惑目光,霍聞安沉吟道:“倉山鎮(zhèn)這些年變化很大,我姐如果還活著,這棟房子就成了她記憶里唯一不變的東西了。”
他想再等等看,看霍馨會不會回來。
徐星光鼻頭一酸,她越過霍聞安往外走,“那就再等幾年吧。”
下樓后,徐星光又去霍聞安居住的臥室逛了一圈。
霍聞安的臥室真不大,里面的東西更是少得可憐,唯一的裝飾品就是靠窗臺桌子上的陶土制品。
她剛搬來倉山鎮(zhèn)那天,霍聞安就拿了個這樣的瓶子去她家做客,還頗有心思地插了一株紅梅。
后來紅梅凋零了,徐星光找了別的花插在瓶子里,總覺得缺了點意境。
霍聞安端著兩杯溫水進了房間,見徐星光在打量那些瓶瓶罐罐,便說:“那是我姐做的,她跟鎮(zhèn)上的陶大叔一起學過。”
“倒是挺好看的。”
霍聞安將溫水遞給徐星光,他走到床邊坐下,盯著桌子上的陶土擺件,有些驕傲地說道:“她智商低下,腦子也不聰明,但她對色彩非常敏銳,很喜歡涂鴉作畫,也喜歡做一些小手工。”
“你很喜歡嗎?”霍聞安對徐星光很大方,他說:“喜歡的話,你隨便挑,我送給你。”
徐星光便伸手拿走了桌上的一個男孩擺件,她摩挲著小男孩的臉蛋兒,一語雙關(guān)地說道:“我喜歡它。”
那是霍馨按照霍聞安模樣制作的陶土人偶。
霍聞安頓時覺得口干舌燥。
他將杯子里的溫水喝干凈,但體內(nèi)的燥熱絲毫沒有要平息的跡象。
霍聞安突然站起身來,拿著杯子邊往外走,邊對徐星光說:“十點了,該回去了,我送你。”
徐星光拿著陶土人偶,端著水杯跟在霍聞安身后走出去,邊走邊說:“我還以為,霍老板今晚要留我住宿。”
霍聞安停了下來。
徐星光仰頭,看見霍聞安轉(zhuǎn)過身來,深邃幽暗的雙眸靜靜地凝視著她的雙眼。
霍聞安用了最大的克制力,將目光從徐星光柔軟的紅唇上挪開。
霍聞安扭頭往外走,自言自語地說:“還早了點,得再等等。”
等什么?
等他病情得到控制,能多活幾年了,再談這件事。
他喜歡徐星光是真的,對徐星光有欲望也是真的。但他不想碰了徐星光,又沒法陪她一直走下去。
如果做不到給徐星光一個美滿的未來,那他不能越過那條線。
徐星光猜到了霍聞安的心思,跟著他一路走到小院門口,就在霍聞安準備關(guān)閉院門時,徐星光突然用左手抵住門扉。
霍聞安關(guān)門的動作便收到了阻力,他問徐星光:“還有什么事?”
徐星光踮起腳,很輕地吻了吻霍聞安的唇。
這個吻,是點到即止的。
徐星光很快便退了回去。
霍聞安就那么被定在了院門后面,難得的有些緊張,又有些難以置信。
霍聞安見徐星光不走,嘴巴不受腦子控制,來了句:“還想親嗎?”
“噗——”徐星光被他逗笑。
“不親了。”徐星光搖了搖手,轉(zhuǎn)身就回了自家小院。
徐星光滿面春風地來到二樓,將那個陶土人偶擺在書房的書桌上。她回屋沖了個澡,穿上睡衣,敷著自制的面膜泥,坐在床上玩手機。
霍聞安給她發(fā)了條微信,是個嬌羞的表情包。
隔著手機跟網(wǎng)絡(luò),霍聞安終于恢復了淡然。
徐星光回了霍聞安一個表情包,那是一個穿著粉色裙裙的火柴人,它叉著腰不停地扭,旁邊的配文內(nèi)容是:【男人的滋味真不錯】。
霍聞安被這個無恥的表情包給驚到了。
他緩了會兒,冷靜下來,才問徐星光:【要睡了嗎?】
徐星光回他:【等會兒睡。】
【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正打算刷微博。】徐星光回了霍聞安的短信,就沒再理他,直接打開了微博。
霍聞安見徐星光沒回自己的消息,他跟著打開微博,然后他就在娛樂板塊看到了一條新鮮出爐的熱搜。
#下頭男也配當偶像?#
霍聞安一臉疑惑地點了進去,看了幾個大V的爆料跟廣場上那些用戶的吐槽,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來是一個叫做徐悅的男藝人,因為愛在網(wǎng)絡(luò)上口嗨,惡意辱罵女性,還發(fā)表一些煉銅言論,被全娛樂圈抵制了。
霍聞安對這些東西毫無興趣,他退出微博,給徐星光道了晚安,便早早睡了。
他最近作息時間特別規(guī)律,能不熬夜就不熬夜。
他想活得更久一點。
徐星光也在看這條熱搜。
【縱橫娛樂公司簽約男藝人徐悅,披著馬甲長期混跡在各大直播間跟論壇,發(fā)表了許多令人下頭的言論。試問,這樣的藝人,配成為偶像嗎?】
爆料下面,是十多張有關(guān)徐悅披著馬甲在直播間和論壇上發(fā)表侮辱女性,調(diào)侃孩童的下頭言論的截圖。
許多大V同時爆徐悅的黑料,口徑一致,顯然是有人在背后授意,推波助瀾。
口嗨犯法嗎?
不被受害者追究時,口嗨的確不違法。就算被追究,頂多也只涉及到誹謗罪。
但口嗨能透露出一個人的素質(zhì)跟涵養(yǎng)。
身為一名簽約藝人,還是被縱橫娛樂這樣的大公司力捧的簽約藝人,徐悅不應(yīng)該是個出口成臟,張口閉口不離‘媽’‘操’‘賣’‘爽’等具有攻擊侮辱性字眼的社會垃圾。
德不配位,必遭災(zāi)殃。
徐悅以為隔著一條網(wǎng)線,披上無人認識的馬甲,就能在網(wǎng)絡(luò)上胡作非為,隨便詆毀造謠其他人。
殊不知,他發(fā)表在網(wǎng)絡(luò)上的那些反面言論,遲早有一天會成為有心人手里的利劍,足以擊碎他的名譽,斷送他的未來。
徐星光看完消息,彎了彎唇。
尤明月終于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
深夜,縱橫娛樂公關(guān)部團隊被召集到辦公室,臨時召開緊急會議。
同樣被叫來的,還有剛洗過澡,穿著睡衣,正準備休息的徐悅。
在前往公司的路上,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通過電話,將網(wǎng)絡(luò)上發(fā)生的事,詳細地告知了他。
這會兒,坐在辦公室里,徐悅端著茶,淡然地喝著。
他好像并不覺得,微博上那些黑料,能對他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
他只是過了過嘴癮,發(fā)表了幾句不那么中聽的言論罷了,又沒有做過真正傷天害理的事。
在徐悅看來,身為男性藝人,只要不碰毒,不沾黃,雙手不沾鮮血,那就不算有錯。
再說,生活中,無論男女老少,誰還沒有過過嘴癮的時候呢?
身穿一身黑色紅領(lǐng)邊西裝的經(jīng)紀人謝晴,跟在縱橫娛樂總監(jiān)秦泰,以及公關(guān)部部長薛長安的身后走了進來。
一看到徐悅悠哉品茶的模樣,謝晴便是一陣惱火。“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喝茶!”
謝晴一把搶走徐悅的茶杯,用力擱在辦公桌上,怒聲罵道:“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你是公眾人物,必須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嗎?”
這段時間,她見徐悅一直都在跟著聲樂老師學習,有空就在健身,還很欣慰,認為徐悅是個踏實穩(wěn)重的男生。
而踏實肯努力的新人,才能在娛樂圈走得更遠。
可他倒好,表面上看著人模狗樣的,拿起手機就變成了猥瑣的下頭男。
徐悅下意識反駁:“我一直都有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這段時間連超市都沒去過,每天都在跟著老師們學習。網(wǎng)上那些言論,是我以前發(fā)表的,我還特意申請了小號,哪知道會被利用。”
說完,徐悅?cè)杂X得晦氣,嘀咕道:“肯定是對家公司故意針對我!”
謝晴見徐悅絲毫不知悔改,還將過錯推到對家公司,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對家想要針對你,那也要找得到你的把柄才行!你不做這些事,說這種話,人家能揪著你的小辮子不放?”
徐悅沒話可說了。
徐悅看向總監(jiān)跟公關(guān)部部長,他態(tài)度變得恭敬許多,輕聲問道:“這事,公關(guān)部能處理好嗎?”
薛長安皺著眉頭,沒有應(yīng)聲。
總監(jiān)秦泰審視地看著徐悅,他說:“這事,公關(guān)部倒也能壓。”
但需不需要壓,就要看徐悅值不值得他們費這個心思了。
聞言,徐悅面色一喜,擔憂的心正要放松,又聽到秦泰說:“你說的那些話,還構(gòu)不成犯罪。但從道德層面來講,你已經(jīng)得罪了整個夏國的公民,尤其是女性。你應(yīng)該知道,身為男藝人,你的粉絲群體主要是女性。”
“你看看你在網(wǎng)上說的那些鬼話,看到人家女主播穿得少,就說她是賣的。看到人家穿絲襪,就說她的絲襪是騷的。看到女生戴口罩,就說她長得丑。看到有人維護女主播,就說他是主播的隔壁老王。”
秦泰將一疊圖片丟到徐悅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的這些言論,莫說女性聽了心里惡心,就連我都為你感到丟臉。你給我們男性丟了臉。”
“縱橫娛樂是商業(yè)娛樂公司,藝人都是商品,當一件商品變得不值錢了,誰還愿意掏錢消費?”
“徐悅,我們請人給你打造專輯,想要捧紅你,是看中了你的人氣跟潛力,可不是為了花錢逗你開心的。”
“但你,現(xiàn)在是在逗我們開心。”
徐悅面色一白。
秦泰是掌管縱橫娛樂藝人生死的那個人,他說出這種話來,顯然是打算放棄自己了。
徐悅立馬說道:“秦總監(jiān),我可以開直播公開向他們道歉,我愿意接受民眾的監(jiān)督。”
“晚了。”秦泰抬起左手,食指在空氣中壓了壓,對公關(guān)部部長薛長安說:“把柄已經(jīng)被人找到了,再狡辯也無濟于事。這種情況,該怎么辦才能將損害減到最低,薛部長?”
薛長安無情地說道:“棄卒保車。”
徐悅是卒,他自然是被丟掉的那個。
滿意地點了點頭,秦泰說:“嗯,棄卒保車,是非常棒的決意。”
秦泰看了眼臉色慘白的徐悅,又冷靜地向謝晴吩咐:“明天上午開直播,讓他當著全民的面,態(tài)度誠懇的道歉,并當眾宣布會撤銷他的所有資源。”
“敗類出自我們縱橫娛樂,那就得讓他們看到我們縱橫娛樂是如何處置垃圾的。”說罷,秦泰起身就走了。
他三言兩語,便定下了徐悅的生死。
直等大家都走后,徐悅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他猛地起身,一膝蓋跪在謝晴面前,哀求她:“晴姐,你幫幫我啊!”
謝晴一臉無語,“幫你?”
她拿起桌上那疊打印的截圖,猛地將它們甩在徐悅的頭上,“你這種垃圾,也好讓我?guī)湍悖俊?
謝晴蹬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走了。
徐悅獨自一人坐在會議室里,渾渾噩噩,像個木頭人。
明明一個小時前,他還是公司里備受期待的藝人。他很快就會發(fā)專輯,不出意外,年底還能去音樂活動拿幾個獎。
成為家喻戶曉的歌手,那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
這一切,怎么突然就沒了呢?
不過就是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他又沒有殺人放火,怎么就被逐出了這場成人游戲呢?
直到這一刻,徐悅?cè)杂X得公司在大題小做,覺得自己受盡了委屈。
第二天,在公司的逼迫下,徐悅不得不打開直播,公開道歉。他站在直播間,聲淚俱下地懺悔自己的不是。
他這輩子演技發(fā)揮最好的時候,就是這一刻了。
然而,網(wǎng)民們卻并不買他的賬,都在冷嘲熱諷他,并讓他滾出娛樂圈,讓他回他媽肚子里回爐重造。
徐悅就這么從縱橫娛樂的游戲舞臺退出了。
尤明月坐在房間,全程旁觀了徐悅的道歉直播。
盯著徐悅的眼淚,她心情不錯地勾了勾唇角。
多行不義必自斃,徐悅啊,可別怪我心狠,誰叫你自己管不住你那張臭嘴呢?
手機突然響了,來電人是經(jīng)紀人謝晴。
尤明月心花怒放。
她假裝沒有聽到手機鈴聲,先喝了一口冷水,冷靜了下,這才給謝晴回撥電話。
電話接通,尤明月說:“晴姐,剛才在練琴,沒有聽到你的電話,找我有什么事啊?”
得知尤明月在家里練琴,謝晴非常滿意。
她問尤明月:“你有看微博嗎?知道徐悅的事了嗎?”
尤明月猶豫了下,才說:“早上看到藝人群里在討論這件事。這事,嚴重嗎?”她似乎在為徐悅擔憂。
“他失了民心,公司自然不能再捧著他了。”謝晴提到徐悅,語氣就很嫌棄。
同為女性,她最厭惡滿嘴口嗨的猥瑣男。
虧她之前還覺得徐悅是個可塑之才呢。
尤明月惋惜地說:“徐悅唱歌不錯的,人氣也不錯,倒是有些可惜了。不過,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怎么都看不出來他私底下是那樣一個人。”
謝晴跟她吐槽了幾句,話鋒一轉(zhuǎn),問她:“有空嗎?中午過來趟公司。”
尤明月笑道:“我很空閑啊,天天在家練琴。”
“那你過來,有個事跟你商量。”
“好。”
掛掉電話,尤明月激動地跳到床上躺下,她抱著手機,嘆道:“該屬于我的,始終還是會回來的。”
尤明月去了公司,謝晴一見到她,就拉著她去見秦泰。
秦泰看到尤明月,便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說:“上次我跟褚先生組隊打牌的時候,他還說讓我照顧好你。但他也說了,一切都得公事公辦,不能給你捷徑。”
所謂的照顧好,是指不要讓尤明月去碰那些骯臟的事,諸如參加飯局,找金主。
至于不要給她捷徑,則是希望尤明月能跟公司藝人們一起公平競爭,靠才華說話。
他覺得這是他對尤明月實力的認可跟尊重。
尤明月做出驚訝的樣子,“秦總監(jiān)認識褚哥哥?”
點點頭,秦泰說:“褚先生貴人事多,我們見面次數(shù)不多。上次能一起說幾句話,都是托你的福。”
“今天叫你過來,是要通知你一件事。”秦泰告訴尤明月:“我看過你們之前的考核成績表,你跟徐悅的表現(xiàn)都很不錯。徐悅被踢出局了,尤明月,這個機會,你要不要?”
秦泰看尤明月的眼神很深,讓人捉摸不定。
尤明月想了想,才直白地說道:“我當然想要,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實在是沒有拒絕的道理。”
“哈哈哈,你倒是個坦誠人。”秦泰跟尤明月又聊了兩句,就讓她走了。
她走后,秦泰瞇了瞇眼睛,回憶起昨晚接到的那通電話。
給他打電話的是冰封娛樂的總監(jiān)。
外人只知道縱橫娛樂跟冰封娛樂是敵對公司,雙方一直在挖對方的墻角,并不停地抓對方的小辮子。
卻鮮有人知,冰封娛樂的總監(jiān),其實是他的愛人。
昨晚,他出差中的愛人,在電話里跟他透露了一件事。他說:“徐悅這事,還真不是我們公司的人查到的,是有心人將他的黑料賣給了我。你不如猜猜,是誰干的。”
是誰呢?
徐悅樹大招風,誰都有可能針對他。
但一旦徐悅倒下,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尤明月,她自然就成了秦泰最懷疑的人。
但尤明月剛才的反應(yīng),看著卻很坦然。
秦泰一時間也不確定,尤明月是不是站在背后的布局人。
不過,就算是尤明月做的,他也不在乎。
尤明月是褚子木的女朋友,不管她能不能給公司賺錢,但能通過她跟褚子木交好,這也是件好事。
如果真是尤明月,那也挺有意思。
不知道褚子木知不知道,他眼里干凈純凈的像是一張白紙的尤明月,實則也是一朵黑心蓮呢?
尤明月從秦泰辦公室走出來,就被守在外面的謝晴叫住。“秦總監(jiān)跟你說過了吧,出專輯的機會,給你了。”
尤明月頷首說:“驚喜來得有些突然,我腦子里有些亂。”
“雖然突然,但將資源給你,也是實至名歸。來,我?guī)闳ヒ娨灰娏_暮年老師。”
“羅暮年老師也來了?”尤明月十分吃驚。
“對,徐悅那事惹怒了羅暮年老師,他是過來要個說法的。我?guī)闳ヒ娝阋朕k法得到他的認可,讓他繼續(xù)為你打造專輯。”
“你唱歌水準雖說不如徐悅,但你的鋼琴技藝足以吊打娛樂圈所有藝人。如果你能打動羅暮年老師,你就等著年底領(lǐng)獎,前程似錦吧。”
聞言,尤明月定了定心,趕緊跟著謝晴去見羅暮年。
羅暮年早就聽說過尤明月是鋼琴才女,卻沒有看到過她現(xiàn)場發(fā)揮。
一見到尤明月,頭發(fā)花白,扎著小辮子的老頭就對尤明月說:“去,彈一曲,我聽聽。”
聞言,尤明月也沒啰嗦,走到鋼琴前坐下,彈了一首她的自創(chuàng)鋼琴曲。
這首曲子,是她在去年圣誕節(jié),寫給褚子木的愛情曲。也是在那一晚,褚子木向她表白,兩人正式在一起。
彈琴時候的尤明月,連燈光都偏愛她。
它們籠罩在尤明月的身上,讓她看上去好似仙女,美得如夢似幻。
謝晴見羅暮年老先生的眼神從最開始的不耐,逐漸變得平靜,最后又變成賞識,就知道羅暮年是認可尤明月的。
“你是有兩把刷子的。”羅暮年這次笑得真切了些,他評價尤明月:“你在彈琴的時候,靈魂是鮮活的。”
尤明月謙虛道謝。
“這次專輯,一共六首曲子,我會為你量身打造四首音樂。剩下兩首,我希望你能自己創(chuàng)作。”
尤明月吃了一驚,“讓我自己創(chuàng)造嗎?”
羅暮年頷首應(yīng)道:“嗯,我覺得你有這個才華跟實力。你的唱功不如徐悅,但你的琴技更高。我的音樂,和你的鋼琴作品碰撞在一起,一定更令人驚艷。”
“怎么,你不想得到別人的認可嗎?”羅暮年故意刺激她。
不想得到別人的認可嗎?
怎么可能!
褚太太兩只眼睛時刻都盯著她呢,如果她能依靠自己創(chuàng)作的鋼琴曲爆火,那含金量可比演唱羅暮年老師的作品更高。
尤明月不假思索地說:“我愿意!”
聞言,羅暮年的臉上這才露出笑意來。
早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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