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梩下午還要去蛋糕店換班，唐恙也要回公司交接工作，兩個人能相處的時間也就只能到一點左右，不過好在航班早，還剩下好幾個小時能待在一起。

        他們打車回去，去的是唐恙家，才剛進門程梩就被箍在了墻邊。

        “唔……”

        程梩剛想說話，嘴就被堵住了。他其實沒想到唐恙會直接上來就親，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他很順從的閉了眼，手也不自覺的攀上唐恙后頸，跟前幾次相比，他的回應已經熟練了很多。

        ……

        唐恙洗了澡來喊他，讓他去洗澡，自己去廚房做飯。

        沒帶換洗衣服，程梩穿的還是唐恙大號的衣服，褲子有腰帶還算方便穿，就是褲腳還是要折上兩圈，上衣偏寬松了點，袖子也長，套在他身上反倒滑稽得有幾分可愛。

        程梩把袖子往上擼了一點，趿拉著拖鞋去客廳，唐恙不在，他坐到沙發上，揉了揉還略微有點酸痛的腰。

        從廚房出來的唐恙剛好看見了這一幕，程梩快速收了手背到身后，對他露出一個大笑容。

        唐恙似乎沒什么反應，停了幾秒就繼續端菜去了。

        程梩松了口氣，但他走到餐桌剛坐下來，對面的人就開了口：“還很疼嗎？”

        他問得自然，但程梩瞬間就紅了臉，趕緊擺手：“不是……”

        “你剛才揉腰了。”唐恙說。

        “我……”程梩成功被堵的啞口無言，過了會兒才小聲地說，“也沒有很疼，就是不太舒服而已……”

        “抱歉，時間不算太久，我以為你不會很累的。”

        他語氣一本正經的，程梩漲紅了臉，想都沒想就懟了回去：“你又不是下面那個！哪里知道累不累！”

        這話吼完，雙方都是一愣。

        要死……

        程梩在心里罵了這么一句。

        唐恙咳了一聲說：“我下次注意。”

        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兩個人都不出聲了，就這么悶聲吃飯，過了好一會兒氣氛下去了，程梩才開口問他：“你過兩天有什么安排嗎？是要回家嗎？”

        “怎么這么問？”唐恙有點疑惑。

        “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雖然是節日，但程梩情緒并不高漲，反而有點低落，“你應該是要回家的吧。”

        唐恙轉頭看了眼日歷：“你不說我都忘了。我父母工作比較特殊，除了春節，節假日一般也沒有空回家，我們沒有一起過中秋的習慣。”

        換句話說，也就是他中秋不回家。

        “那你之前的中秋都是一個人過嗎？”程梩問。

        “嗯。”唐恙點了下頭，卻并沒有什么傷感的表情。

        程梩：“會不會很遺憾啊？”

        “會，但是沒必要遺憾。”唐恙給他夾了菜，繼續說，“家人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團聚，不一定要中秋，雖然他們工作都很忙，但一年里還是有時間見面的。”

        在他看來，想要什么東西就必然要舍棄一些東西，就像為了喜歡的事必須要花費時間和精力一樣，這些都是極其正常的，況且家人在其他時間也可以團聚，與其遺憾還不如坦然對待。

        “你呢，回家嗎？”

        這個問題成功讓程梩低了頭，有躲閃的意味：“我不回去。”

        唐恙看出來他不想多說原因，也就沒問，只說：“中秋你們應該不訓練吧？”

        程梩抬了頭，沒反應過來他話里隱含的意思，正正經經的回答：“不訓，自己在家熟悉動作就可以了。”

        “嗯，明早我還有一個節目監制，大概中午會結束，之后我去接你。”

        這是要……一起過中秋的意思？

        程梩愣了一下，沒立即回話，唐恙笑了：“怎么，不想和我一起過啊？”

        “想！我想！”意識到情緒有點太激動了，他放低了音量重復了一遍，“我想的。”

        唐恙輕笑：“快吃吧，待會兒我送你去蛋糕店。”

        ————

        第二天程梩起得很早，一大早就在鏡子前面試衣服，反復試了好久，最后選定了一開始試的那一套，白色內搭米色針織毛衣，配了一件中長款的灰色外套和黑色褲子，還戴了一頂軟塌塌的針織帽，圍巾戴的依然是唐恙的那一條。

        算起來，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約會，不用擔心有訓練，也不用擔心要上班，可以待在一起很長時間。

        樓下有家花店，程梩提前下去挑了一束玫瑰，抱著站在路邊等唐恙。

        路過的大爺笑瞇瞇的問他：“小梩，等女朋友啊？”

        大爺姓張，住在附近，和程梩也算熟絡，程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

        大概等了半個多小時，唐恙的車出現在了巷子口。

        程梩突然有點緊張，手里的花遞過去時應該說些什么，他一下子腦子短路了，懵懵的站在路邊，唐恙的車停下來了也忘了上車，還是唐恙叫他他才反應過來，趕緊開了車門上去。

        “上……上次說要送你禮物，但是想不到送什么好，我買得起的可能你都有了，所以還是送花，雖然可能有點俗氣，但……希望你喜歡。”

        整個說話的過程梩都是用花束擋著臉的，但還是沒出息的紅了耳朵。

        唐恙接過花，笑著說：“不俗氣，玫瑰很浪漫，我很喜歡。”

        他把玫瑰放到后座，坐回來時問：“你下來多久了？”

        程梩想了下時間，一點也沒防備的說：“大概半個小時。”

        “算上買花的時間？”

        程梩搖頭：“不算，我下來比較早。”

        這個時候程梩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他接著說：“我在上面也沒有什么事情要做，就想著早點下來買花，你還沒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我就下來了，我下來早點，你到了就不用等我了，這樣方便一點。”

        他說完，本來還想問他們現在要去哪里，卻發現唐恙正在解安全帶。

        “要下車嗎？”程梩不明所以，但還是歪頭去解自己的安全帶，“是不是有什么東西要買……”

        后面的話沒能說完，唐恙捧正他的頭突然吻了上來。

        程梩瞪大了眼睛，為什么沒有一點征兆的就……

        這個吻帶著一點懲罰性質，程梩沒一會兒人就軟了，幾乎完全癱在了唐恙懷里。

        “沒有要你等我的道理，下不為例了，記住沒？”

        程梩縮在座位上，腦子還有點發熱：“記住了……”

        他這話說完，唐恙又壓了過來，以為是自己說得太小聲了他沒聽見，程梩立馬坐得端端正正的，提高音量保證：“我真記住了！”

        唐恙在他頭發上薅了兩下：“我知道，給你系安全帶。”

        程梩“哦”了一聲，乖乖的坐著沒動，但唐恙幫他弄好了安全帶，起身時手卻伸到了他后背去。

        雖然隔著衣服布料，但程梩還是明顯感覺到了對方手指的觸碰，他側身縮了一下，慌了：“你干嘛，這是車上……”

        唐恙無奈的嘆了口氣：“帽子。”

        把手里的絨帽整理好給他帶上，唐恙的手才又回到方向盤上。

        程梩捂著臉想找個地洞鉆進去了，對方只是給他系個安全帶，拿個帽子而已，但他腦子里想的都是唐恙在撩他。

        太丟臉了！

        他們去了海洋館，本來之前就約過要去，不過因為程冉沒去成，后來兩個人時間又不太同步，程梩就沒怎么在意這個約定了，他沒想到唐恙還記著。

        進去的時候程梩問他：“你什么時候買的票啊？”

        “昨天晚上。”唐恙說，“你之前說過想來，我覺得你應該喜歡就買了。”

        “你記得啊……”程梩有點受寵若驚，他隨口一提的愛好，沒想到真的會有人記住，還記了那么久，甚至還愿意去兌現。

        他聽見唐恙的聲音：“很重要，所以記著了。”

        所以真的有在和他很認真的談戀愛。

        海洋館有一處很大的空間，整個空間的色調是沉郁的深藍色，隔著玻璃能看見白鯨在游。

        白鯨發出的叫聲像是從深海傳來的呼喚，低沉卻長存。程梩貼著玻璃去看，這樣近距離接觸白鯨還是第一次。

        出于跳舞的感觸，對于這種場景程梩很容易產生共鳴，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頭向他游過來的白鯨，眼里全是驚嘆。

        但下一刻，那頭白鯨突然沖過來張開嘴巴叫了一聲，程梩瞬間被嚇得轉身撲進了唐恙懷里，唐恙很自然的幫他拍背安撫情緒。

        “沒事了，別怕。”

        其實嚇也只是被嚇到了那一瞬間，程梩很快就緩過來，輕輕推開了唐恙，有點不好意思：“抱歉啊，我膽兒比較小。”

        “看出來了。”唐恙笑了一下，“沒關系，我對戀愛對象的膽子沒有什么嚴格的要求。”

        程梩來了興致：“那其他方面呢？有要求嗎？”

        唐恙：“這個不太好說，即使是作為另一半，我也沒有權利要求戀愛對象按照我期待的樣子去改變。”

        程梩追問：“那就說個大概，你覺得什么樣的人會對你有吸引力？”

        唐恙認真想了想：“嗯……非要說的話，善良，上進，成熟一點。”

        “那我呢？”程梩還是沒忍住問，“你說的這些，你覺得我是嗎？”

        “我們其實還不夠了解對方。”

        中性的回答，模棱兩口的，程梩有點兒不爽，索性換了個更直接的問法：“那我對你有吸引力嗎？”

        唐恙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但還是點了頭：“嗯，這個我承認有。”

        “有多少？”

        “能上床的程度。”

        程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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