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我教你
后院湖邊,楊柳依依。
傅簡堂手里把玩著折扇,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晏:“你不是說不來嗎?”
沈晏負手而立,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突然又想來了!
傅簡堂被他這漫不經心的態度噎了一下,無奈地搖著扇子:“行行行,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他啪地一下展開折扇,語氣帶著一絲揶揄:“我聽說你那妾室也來了。俊
沈晏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本對這種宴席不感興趣。
可卻在去衙門的路上想起祁照月與陳家的關系,她定會來赴宴。
雖說他與凌曦現在也沒什么感情,但終歸是自己名義上的枕邊人。
他也曾承諾于她,會庇護其一二。
所以便半路折返來了桃園。
突然,傅簡堂用折扇擋住了沈晏的視線,語氣帶著一絲玩味:“你看,那是不是賀明閣?”
沈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賀明閣正與一名女子低聲交談。
“他對面的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呀?”傅簡堂饒有興致地問道。
沈晏微微瞇起眼睛,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不悅。
那背影——是凌曦!
傅簡堂壓根沒注意到沈晏驟變的臉色。
他還在自顧自地說著:“這姑娘身姿曼妙,就是不知道……”
樣貌如何?
他嘖嘖兩聲,仿佛已經看到了出塵容顏。
一回頭,卻見沈晏半張臉隱在陰影里望著賀明閣的方向,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傅簡堂心里咯噔一下。
他突然想起,賀明閣那未過門的夫人如今正是沈晏的妾室。
難道……這姑娘就是凌曦?
傅簡堂猛地咽了口唾沫。
幸好后半句沒說出口!
不然,依沈晏這性子……
他不敢再想下去,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
傅簡堂一把拉住沈晏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往假山的方向走去。
“做什么?”沈晏皺眉,語氣不善。
傅簡堂趕緊噓了一聲,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
“你不好奇他們聊什么嗎?”
沈晏腳步一頓。
目光落在不遠處凌曦的背影上,眼神晦暗不明。
好奇嗎?
他當然好奇。
心里那股莫名的煩躁,正叫囂著想要探個究竟。
她后悔了嗎?
她想回到賀府?
還是?她要將沈府里頭的事悉數告訴她的情郎?
他遲疑了一瞬,還是跟著傅簡堂躲到了假山邊上。
傅簡堂選的位置極佳,既能不讓對方發現他們,又能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說吧,何事!绷桕貨]好聲好氣地開口。
賀明閣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凌曦。“你我也算青梅竹馬,定要如此生份么?”
她今天穿著一件襦裙,裙擺上繡著幾朵淡雅的蘭花,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如畫。
她的眼神,也不再像從前那般躲閃。
她就這么直直地盯著他,目光清澈,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這與他記憶中的凌曦,判若兩人。
從前的凌曦,柔弱,順從,像一朵菟絲花,需要依附著別人才能生存。
而現在的她,卻像一株盛開的牡丹,艷麗,奪目,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氣場。
一想到這盛開的花朵,是被誰澆灌的,賀明閣心里就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
他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努力調整自己的表情,讓語氣聽起來輕柔一些。
“曦兒,我知你心中有怨!
“那日我真不知道你在房中!
凌曦冷笑一聲:“不知道?賀公子,這謊話未免說得太拙劣了吧?”
“喚我過去的可是你身邊的最親近的小廝……”
“你說你不知道,誰信?”
她每說一句,賀明閣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他沒想到,凌曦竟然會如此直接地質問他。
從前的她,就算受了委屈,也只會默默忍受,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
可見他真的傷她頗深!
賀明閣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曦兒,你聽我說。”
凌曦勾了勾唇:“行,給你一個狡辯的機會!
狡辯……的機會?
這句話從凌曦的口中說出來,倒像是施舍。
若是尋常人這般對他說話,賀明閣早就叫人棍棒伺候了。
可如今他卻忍了下來。
他還有事需要凌曦幫忙!
“曦兒,你氣我也是應當!辟R明閣溫聲道,語氣里帶著一絲討好。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凌曦的手。
“你打我兩下,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凌曦眼疾手快地躲開了。
“狡辯就狡辯,別動手動腳的!彼Z氣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賀明閣見她抗拒,便識趣地退后了一步。
“好,好,好!彼B說了三個好字,臉上依舊掛著虛偽的笑容。
“曦兒,我知你心里還有我……”
凌曦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這家伙,還真是自戀到了一種境界。
也只有原主這樣的姑娘,才會相信他這種鬼話!
“日后若有機會,我定將你營救出沈府!”賀明閣信誓旦旦地保證,仿佛他是什么蓋世英雄一般。
凌曦差點沒忍住翻白眼。
營救?
她需要他營救?
她在沈府呆得好好的,有吃有喝還有男人睡,用得著他賀明閣救?
凌曦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地反問:“哦?怎么營救?”
賀明閣頓了頓,眼神閃爍:“這……總之,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凌曦挑眉:“我如今最大的委屈,不就是拜你所賜?”
她語氣平靜,卻字字誅心。
賀明閣臉色一僵。
委屈?
假山后的沈晏眉頭一皺。
他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玉佩,指節泛白。
她覺得在沈府是委屈?
他斂下眸,眸色深沉,讓人看不清情緒。
她雖為妾,可他早對晚照與澄心交待過,在觀山院里,要以主人之禮待之。
情事上也是處處照顧她的感受。
這些時日,祖母與母親也并未為難于她。
她還覺得委屈么?
沈晏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煩躁。
他突然想起春日宴她那句【之前是,如今……便是再也不可能了】。
所以,一直以來是她不愿做他的妾,卻又不得不做?
可她也答應過,入沈府后會擺正身份,與之前斷個干凈。
如今在此私會賀明閣——
她這是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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