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走出辦公室，下樓去見那位神秘客人。
  只見。
  來人是個老者，年紀約七十歲，風度翩翩，一身西裝革履，頭戴紳士帽，肩披紅圍巾。
  乍一看，還以為是周潤發呢。
  不過沈望向來不以貌取人，打扮精致的人可能是騙子，市井之中，也會暗藏真龍。
  沈望上前握手，同時催動黃金瞳，去看老者手中皮箱。
  果然，箱子里金光閃耀，正是翡翠原石所在。
  且這金光十分強烈，說明原石的質量也很高，但真說值一百萬，恐怕也未必。
  老者也伸出手，和沈望握了握。
  而且似乎他認識沈望，一見面就說出了沈望的名字：“你就是沈老板？”
  沈望微微一笑，說正是。
  老者點點頭，自我介紹說自己叫施密士，施密士陳。
  沈望一愣，一旁的小茹和阿力也是一愣，都心想這是什么鬼名字？
  不過一聽這老者的口音，似乎是港區來的。
  那一切就合理了，不管是周潤發一般的打扮，還是古怪的名字和口音。
  不管這人從哪來，沈望只在乎翡翠。
  沈望就先邀請老者入座，叫小茹端茶，然后直接談正事。
  老者略有驚訝，似乎沒料到沈望這樣直接。
  他品了口茶，定定心神，而后將箱子擺在桌上，說：
  “老夫有一塊收藏品，聽說滬市最好的翡翠店，就是沈老板這家，因此特來出售，要價一百萬人民幣，相信沈老板慧眼識珠，不會拒絕。”
  沈望笑了笑，謙虛幾句哪里。
  然后老者亮出原石。
  那是一塊半明料，是一整塊石頭切了一刀，露出了右側的一整個切面。
  看其狀態，應當是很多年前切的，而后一直沒再動過刀。
  而沒動刀的理由，沈望也是一眼便知。
  原來。
  這是一塊十分難得的藍水翡翠。
  其底干凈通透，顏色淡藍，且非飄花，而是藍得整體，藍得均勻。
  肉眼看去，觀感十分清爽，讓人想到盛夏時節，一口下肚的冰啤酒。
  若上手撫摸，也絲滑溫潤，觸感像女人的肌膚。
  唯一算是缺陷的，是這翡翠里有太多的“棉”。
  所謂“棉”，是指翡翠內部的白色絲狀物，常在冰種翡翠中出現。
  有人認為，棉多是好事，說明其翠性更強，看著更有翡翠的樣子。
  但更多人還是喜歡通透。
  只談這塊原石，但看切面處，還只有少量零星的棉。
  不過沈望通過黃金瞳，觀察到了原石內部的棉，其數量成倍增長擴散，已經影響了整塊料子的價值。
  還有一點，這塊原石并不大，真要博手鐲，頂多也就兩個。
  因此沈望判斷，這塊翡翠原石的實際價值，在六十萬左右。
  話雖如此，在旁人眼里，這塊原石恐怕值個一百萬，乃是合理公道的價錢。
  那怎么辦呢？
  沈望略一思索，先問了老者幾個問題。
  沈望問：“老先生，這石頭是你收藏的？很多年前的事吧？”
  老者點點頭。
  沈望又問：“當初收購時，就已經切開了？還是你后來自己切的？”
  老者眉頭一皺，似乎有些警惕，反問沈望為什么問這些，和今日賣石有何關系。
  沈望笑道：“略有一些關系。我猜石頭是你賭來的，然后自己切了一刀，此后許多年里一直不敢再切，對也不對？”
  沈望這是激將法。
  其實當年情況究竟如何，沈望也不知道。
  但沈望瞎說一個，老者一聽不是那么回事，自然忍不住說明真相。
  果然。
  老者搖搖頭，略顯自豪地說，石頭是他當年重金收購的，收購之時，便是這個模樣，此后一十八年，沒有再動過一下。
  沈望點點頭，吹噓一番老者的收藏家身份。
  老者果然有些飄，然后說了更多事情，像是資金周轉不良，需要趁現在翡翠行情火熱，把一些藏品賣了換錢，等等。
  沈望聽后，心里已經有數。
  接著沈望直說，這塊原石一百萬收不了，自己頂多出六十萬。
  老者聽后，把茶杯往桌上一摔，怒罵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你當老夫是傻的！”
  茶水濺到了沈望臉上。
  一旁阿力看見了，便要上前護主。
  沈望一擺手，示意其退下：“無妨，阿力你去忙你的事。”
  阿力是聽話的，瞪了那老者一眼，還是退下了。
  沈望再笑道：“老先生，看來咱們生意談不攏了。既如此，在下只好送客，請吧。”
  老者哼了一聲，站起身道：“無需多言，老夫受此屈辱，自會離去！”
  說罷，老者帶上翡翠原石就走了。
  他走以后，小茹過來擦拭沈望臉上的茶水，阿力也回來了，問沈望為何這般忍讓。
  沈望卻微微一笑，還跟他們打了個賭。
  沈望說，一個小時內，老者一定會回來炫耀，但自己卻有辦法，叫老者吃癟。
  小茹和阿力眨眨眼睛，小茹是完全相信沈望的，阿力卻不信。
  于是三人打賭，就賭晚上吃飯誰請客。
  沒想到半個小時后，老者真的回來了。
  他的手提箱也空了，臉上還滿是洋洋自得，進來就說：“沈老板在嗎？喲，你還在啊，猜猜我把石頭賣給誰了？”
  沈望不假思索，直接回答：“是齊云軒吧。”
  老者懵逼了。
  他確實把翡翠賣給了齊云軒，但沈望怎么知道的？
  “你！你如何得知？你派人跟蹤我？”
  沈望微微一笑，這種小事，沈望才不屑去做，也懶得解釋。
  沈望只繼續猜測，那翡翠最后應該賣了八十多萬，八十八萬最合理。
  老者更是大驚失色，忙問沈望怎么知道。
  沈望笑而不語，一邊喝茶，一邊淡淡地道：“我還猜，你這次回來是想羞辱我，讓我明白是我沈望，有眼不識泰山。”
  老者定了定心神，道：“不錯！老夫的寶貝收藏，你竟說只值六十萬，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本以為沈老板名揚天下，定是位英雄好漢，原來只是奸商。”
  沈望一點沒生氣，卻站起來，邀請老者與自己一起，去一個地方看戲。
  老者心想：啊？看戲？看什么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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