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第二天，就有業務上門了。
  是程肅接的電話，說是有一位翡翠收藏家，有幾塊石頭想找鑒定公司。
  程肅當即答應下來，并轉告給沈望。
  沈望下令：“定個日子，請客戶帶石頭去公司詳談，你來接待，我暗中助你。”
  程肅接令：“是！”
  幾天后，客戶來到了鑒定公司。
  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爺子，叫白進賢，在北方做糧食生意，是名門望族之后。
  他身旁還有一人，年紀不大，一身西裝革履，瞧著不像本國人，但一口流利的漢語，又十分標準。
  客戶是程肅接待的，沈望則在辦公室里，通過會議室的監控來觀察。
  這是鑒定公司成立后的第一單生意。
  白老爺子直言，他本想找沈望來鑒定，無奈沒有那么人脈，但聽聞這家公司很厲害。
  程肅在那日壽宴上更是力壓群雄，僅稍遜于沈望本人。
  于是白老爺子專程上門，來尋求解惑。
  老爺子的疑惑，便是那西裝男人手中的三塊翡翠原石。
  沈望在辦公室看監控，只見西裝男人拎著兩個箱子，一個箱子里裝著一塊大石頭，蒙頭料。
  另一個箱子里，裝著兩塊稍小一些的原石，也是蒙頭料。
  監控里有聲音。
  所以沈望得知，這個西裝男是小日子人，手里有幾塊祖傳的寶石，據說是當年清末時搶的。
  白老爺子在收藏圈里，是有名的家國情懷者。
  他就想把這三塊石頭收購回來，或自己收藏，或找機會捐贈。
  但老爺子不懂翡翠，這三塊石頭又都是蒙頭料，肉眼很難鑒別清楚，老爺子才想找人鑒定。
  沈望聽到這里，不禁想起前些日子出國，去小日子國探查翡翠礦的經歷。
  再看監控里的小日子商人，沈望更覺得一肚子氣。
  程肅已經在鑒定了，憑他的本事，要鑒定這三塊石頭也不難。
  但沈望為了保險，仍是親自出馬。
  只見。
  沈望離開辦公室，悄悄來到會議室門口。
  用不著進去，只需要催動黃金瞳，就能透過墻壁，看穿里面三塊石頭的狀況。
  三塊石頭，確實金光璀璨，都價值不菲。
  難怪小日子敢開價一千萬。
  沈望估算，三塊原石的實際價值加起來，大約是八百萬。
  其中大的四百萬，兩塊小的各兩百萬。
  三塊石頭看皮相，都是同一個場口，但內部的翡翠肉走勢，卻各有不同。
  沈望一一看了清楚，再回到辦公室，給程肅下達指令。
  “待會兒你如何如何操作……”
  “是……是……”
  程肅接令，而后開始了他的表演。
  只見他先把老爺子叫去一旁，單獨和老爺子說明了石頭的情況。
  白老爺子一聽，又憂又喜，憂的是這次要破費了，喜的是這次遇到了寶貝，沒有白費自己的心意。
  當然了，白老爺子還是有些疑惑的。
  畢竟這家鑒定公司在外，還沒什么名聲，萬一看走眼了呢？
  這時程肅道：“老爺子放心，依我的辦法，這石頭能便宜拿下。若不能，損失由我公司賠償。”
  白老爺子一聽，多少放心了些。
  兩人商量一會兒，就回去小日子身邊。
  小日子一臉得意，仿佛也知道自己的石頭很好。
  但白老爺子直接壓價，說只肯出六百萬。
  小日子很驚訝：“大爺，我要一千萬，您只出六百？未免有點欺負人了吧？”
  白老爺子看看程肅。
  程肅則是站出來，按照沈望指點的方法，謊稱這三塊原石都有瑕疵，就值這個價。
  小日子當然不信，讓程肅拿證據出來。
  程肅則指出一塊小石頭，就說：“比如這塊，咱們可以當場開個窗，看看里面的情況，開出綠了，算你賺，也算我們公司鑒定失誤。”
  小日子問：“若是開不出來呢？”
  程肅道：“開不出來，說明我們鑒定無誤，你這石頭就是不值錢。就看你有沒有信心，跟我們賭了。”
  小日子眉頭緊鎖，沉默不語了。
  這時沈望在監控前，察覺到了小日子有退縮的意思。
  沈望略一思索，心生一計。
  沈望給程肅打了一個電話，叫程肅過來。
  程肅來后，沈望教他如何施展話術：“你等會兒和那小日子，就說要簽一個對賭協議。”
  程肅不解。
  “對賭？什么意思？”
  “咱們選幾處地方開窗，開出綠，就按照石頭本身的價值來收購，開不出綠，咱們也給他一個保底的六百萬價錢。”
  “這樣行嗎？”
  “那小日子一看就是急需用錢，石頭的價值，只怕這廝對翡翠了解不多，六百萬絕對夠了。不僅如此，只要切出了裂，價錢還能進一步壓低，我看四百萬就夠了。”
  說罷，沈望又指點了幾處位置。
  程肅一一記下。
  過了一會兒程肅回來，說了沈望的對賭計劃。
  小日子冷笑一聲，果然不認同。
  “我這石頭怎會有問題？那是我祖上認證過的！”
  程肅則道：“若你真有這等自信，敢和我們賭嗎？贏了你血賺，輸了你也有保底。也就是在我這里，換了別處，可沒人給你兜底。”
  小日子一聽，仔細琢磨起來，也覺得確實劃算。
  他這石頭，找了好多買主，但頂多也就出五百萬。
  一問為什么，就是石頭皮相還行，但塊頭不大，不值得冒風險。
  此刻有人給保底，小日子就答應下來，也沒想到這是陷阱。
  只見。
  程肅喊了一位師傅進來，把石頭的幾處位置削了皮，開了深淺不一的窗子。
  果然。
  那些淺的窗子都不見綠，只有一層厚厚的白霧肉。
  而深一些的窗子雖然見了綠，但綠中瑕疵頗多，那塊大石頭里，更是肉眼可見好幾道深邃的裂紋。
  小日子懵逼了。
  他真沒想到自己祖上流傳下來，說是傳世之寶的三塊原石，竟是這等瑕疵品。
  這時程肅按照沈望的指示，站出來說愿意以四百萬的保底價錢，把三塊原石都收購回來。
  此言一出，小日子頗有些動心，反倒是白老爺子后悔了，不舍得花那么多錢來買三塊破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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