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紀二妹愣了好一會才明白顧小玉的意思:“你是說老四媳婦其實并不愿意?”
紀二妹說完自己都笑了, 蘇慧慧是什么樣的人她還不清楚嗎,自詡城里人,哪次回來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估計說給紀剛介紹城里媳婦不過是場面話,卻不想被大嫂他們一家子當(dāng)真了。
“二姐晚上就留下來吃飯吧,嘗嘗眠眠的手藝。”不管怎么說,紀三勇在的那些年, 紀二妹對他們確實沒話說, 甚至還會幫她在胡翠英面前說好話,哪怕后來紀二妹做出那樣出爾反爾的事,顧小玉對她也是恨不起來的。
“嗯。”紀二妹輕輕應(yīng)了一聲,抬眸開始打量后院。
后院雖然有些破, 但打理的整整齊齊, 看著外邊搭的建議廚房,紀二妹眼眶不由紅了, 要是紀三勇在的話,又怎么會讓他的妻兒受這樣的苦。
她憋會眼眶里的熱氣,語氣里滿是歉意:“怪我,要是這兩年我多回來幾次,也不會變成這樣。”
起碼大哥一家也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欺負他們。
顧小玉保持臉上的微笑, 沒有說話。
自從紀三勇不在了,紀家的人都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所以對于紀二妹的話她沒有做出回應(yīng)。
畢竟時過境遷,說什么都有些不合適,更何況她很滿意他們現(xiàn)在的日子。
紀二妹能夠感受到他們的疏離, 說不難受是假的, 但想到這兩年他們受到的委屈, 她又覺得她似乎沒有資格難受。
“二姑,奶讓你回來吃飯啦。”紀雨伸著小腦袋在院門口喊紀二妹。
“和你奶說一聲,我在你三嬸他們這邊吃,等會就回來。”紀二妹說完便便紀雨揮了揮手。
想到紀二妹給她的糖,紀雨點了點頭,然后飛快的跑開。
聽到紀二妹的話,紀眠搟面的動作才繼續(xù),她最討厭那種出爾反爾的人,要是紀二妹剛才跟著紀雨離開,那今晚就會剩東西,不是餛飩就是面。
“二姐,要我來幫忙嗎,我的力氣大。”紀明說完還捋了捋自己的袖子,他總覺得紀眠搟面搟的很吃力。
紀眠也不跟他客氣,告訴他怎么搟后就去看了眼鍋里骨頭湯,最后又去掐了兩把青菜回來。
這是之前沒分家的時候種的,雖然分家的時候胡翠英嚷著菜園子是他們的,但紀眠還是三五不時的去掐青菜。
菜園子一直都是顧小玉在打理,所以他們憑什么不能吃。
紀二妹想到外面聽到的話,忍不住看向顧小玉:“紀云現(xiàn)在真的住在知青院去了?”
顧小玉點了點頭:“聽他們的意思,估計也快擺酒了。”
“她這么輕賤自己,以后有的苦頭給她吃。”紀二妹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除了惱怒紀云不顧紀家的名聲,她心里對羅桂芳也生出一些不滿來,紀云還小不懂這些,她這個當(dāng)媽的就不會好好教教她嗎?
想到一路回來周圍投過來的目光,紀二妹覺得自己的臉到現(xiàn)在都還火辣辣的疼。
聽她提起大房的事,顧小玉臉上保持著剛才的神情沒說話。
“媽,二姑,吃飯了。”紀月叫她們的時候順便把碗端到飯桌上。
看到碗里的餛飩,紀二妹有些驚訝,他們的日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
“二姐你嘗嘗,這都是眠眠自己包的。”顧小玉說完抿了一口湯,一臉的滿足。
碗里的餛飩白白胖胖,乳白色的湯上面浮著翠綠的青菜,這樣的搭配,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紀二妹也沒跟他們客氣,吃過一個后,紀二妹更是止不住的稱贊:“眠眠這手藝可真厲害。”
紀明端著手搟面姍姍來遲:“那是,我二姐做的飯是最好吃的。”
看到后來的紀明以及他碗里的面條,紀二妹才意識到自己的到來打亂了他們原有的計劃。
原本鮮美的餛飩這時候吃起來也不覺得美味了,她這次回來的幫忙,只給胡翠英帶了東西。
所以吃過飯后,她從兜里拿出了五塊錢遞給姐弟三人:“二姑這次走的急,沒給你們買東西,這錢你們拿著去買零嘴吃。”
不用顧小玉吩咐,姐弟三人齊齊搖頭拒絕:“不用了二姑,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
“怎么就不是小孩子了,在我眼里,你們一直都是孩子。”紀二妹說著就把錢往最小的紀明手里塞。
紀明往后退了一步,拒絕的姿態(tài)很是明顯,見紀二妹還要塞過來,他有些火大,忍不住冷聲嘲諷道:“別假惺惺的作戲了,這會塞給我們,后腳又讓老太太來要回去,有意思嗎?”
紀二妹的動作一頓,滿臉的驚訝:“你說什么?”
紀二妹臉上的驚訝做不得假,所以顧小玉一時也迷糊了,當(dāng)年的事她不知道?
見他們都沉默,紀二妹腦子里無數(shù)念頭閃過,最后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來:“小明,你剛才說的什么意思,能仔細給二姑說了聽聽嗎?”
紀明聽她這么說,但也沒有猶豫,直接把兩年前的事說了出來。
眼看紀二妹的神色越來越不好,紀明忍不住問道:“二姑你不知道這事嗎,我們都看到老太太找了周二姨給你把錢帶過來。”
紀明口中的周二姨是他們的表親,和紀二妹嫁到同一個大隊。
紀二妹聞言不由攥緊自己的拳頭,當(dāng)初胡翠英讓周表妹帶來的錢告訴說是給她老大去媳婦用的,沒想到這錢的來源竟然是這樣。
聽到紀明連一聲奶都不愿意叫,而是稱呼胡翠英為老太太,可以看出這兩年他們受到的不公和委屈。
也是這時候紀二妹才明白顧小玉對自己疏離的原因。
她想要解釋,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徒勞,畢竟這錢最后確實送到了她手里。
紀雨回去把紀二妹的話轉(zhuǎn)給胡翠英,胡翠英一臉的不高興,這個紀二妹,回來的第一頓飯都不在家里。
比起胡翠英的憤怒,紀雨卻很高興,因為紀二妹的歸來,胡翠英做了好多好吃的,這會她不回來吃,他們豈不是能多吃一點了這樣想著,紀雨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等到到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聽到羅桂芳和紀剛母子說起錢的事,胡翠英猛的想起當(dāng)年的事來。
萬一等會顧小玉那個女人告訴二妹了怎么辦,這樣想著,胡翠英也沒了心思吃飯,直接往后院跑,邊跑邊叫紀二妹的名字。
紀明的話音落下后,后院的氣氛一直很安靜,紀二妹更是攥緊自己的拳頭,胡翠英為什么要這樣做,以后她還有什么臉去地下見三勇。
因為后院的安靜,所以胡翠英的聲音就顯得尤為尖利。
“二姑,老太太在找你了,你趕緊回去吧,不然她又該鬧的大家不安寧了。”紀眠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不由皺了皺眉頭。
“小玉,不管你信不信,小明剛才說的事我真的不知情。”要是知道的話,她絕對不會拿那個錢。
說完以后她沒有看任何人,徑直朝院門口的方向走去。
紀二妹剛出去就和胡翠英打了照面,她看向朝自己走來的胡翠英,腦子里還回蕩著剛才紀明的話,她不由閉了閉眼,遮住眼眸里的痛苦:“媽,你怎么能那樣做呢?”
她的一個舉動,讓她和顧小玉們之間的關(guān)系毀于一旦。
“二妹,顧小玉那攪家精又說了什么,你可別被她騙了。”胡翠英說完恨恨的朝里面看了一眼,顧小玉這個攪家精,就會挑撥她們母女的關(guān)系。
“媽,你都不問問我是什么事,就那么肯定是小玉在挑撥?”紀二妹止不住的皺眉,她媽這是明顯的偏見。
“不是她胡說了什么,你怎么會這樣?”胡翠英不覺得自己哪里猜錯了。
“媽,當(dāng)初我給小玉的錢你為什么要去要回來,那是我給他們的心意。”說道最后紀二妹人忍不住提高音量。
“三勇都不在了,你給她做什么,萬一她拿著錢改嫁了呢?”當(dāng)初就是擔(dān)心這一點,胡翠英才去把錢要了回來。
胡翠英急匆匆的趕過來,就是怕紀二妹知道這事,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為此,她在心里把顧小玉連同祖宗十八代又問候了一遍。
“就算改嫁那也是小玉自己的選擇,你也不能替我去把錢要回來啊。”
“你那時候家里困難成什么樣子哪有錢給她,行了,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再說也沒意思了。”胡翠英語氣也變得不耐起來。
紀二妹揉了揉眉心,怎么也沒想到胡翠英會是這樣的態(tài)度,不過有句話她倒是說對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外面的對話傳回院子里,一家四口都有些驚訝,原來紀二妹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也就是說這兩年他們都誤會了紀二妹。
顧小玉猶豫著明天要不要去和紀二妹道個歉,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紀月開口了:“媽,就這樣吧,二姑和奶是親母女,鬧不了多久的,而且我們和二姑立場不一樣,注定會有矛盾發(fā)生的,免得她到時候為難,就繼續(xù)現(xiàn)狀吧。”
“咱們小月長大了。”顧小玉伸手摸了摸紀月的頭發(fā)。
是了,紀二妹和胡翠英才是母女,他們和胡翠英立場不一樣,何必讓紀二妹為難呢。
這樣想著,顧小玉的心情也跟著放松不少:“行了,那就早點洗漱睡覺。”
“我還要寫卷子。”紀明小聲道,他沒想到紀眠速度這么快,早上才在說卷子的事,放學(xué)就到了她手里。
“作業(yè)還沒寫完嗎?”紀月擰著眉頭看他。
瞥見紀月眼里一閃而過的失望,紀明連忙搖頭:“不是,作業(yè)我已經(jīng)寫完了,這是二姐單獨給我布置的。”
接受到紀月不解的目光,紀眠解釋道:“我打算測試下他現(xiàn)在的水平,然后才能更好的輔導(dǎo)他功課。”
“有你輔導(dǎo),小明的成績肯定能提高。”到時候去城里上高中應(yīng)該不是問題。
見紀月對自己如此高的期待,紀眠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眸。
“那趕緊寫完去睡了,我把油燈給你端到屋里。”顧小玉對于學(xué)習(xí)的事不太懂,不過既然是眠眠讓小明做的,那肯定就是為了他好。
“行了,也不急于一時,晚上光線不好,明天白天找時間做了吧。”紀眠不想他也把眼睛給熬壞了。
紀明猶豫了下,最后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
母女三人雖然躺在床上,但都沒有睡意,紀二妹這個小插曲終究還是影響到她們了。
紀眠這時候腦子里也全是以前紀二妹和原主相處的畫面,在原主的記憶里,在紀家,除了自己家人,對她最好的就是紀二妹了。
現(xiàn)在得知之前的隔閡其實不過一場誤會,但誰都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老實說,紀眠有些難過,這件事,紀二妹沒錯,她們也沒錯,但紀月的話是對的,他們和胡翠英立場不同,即使沒有那件事發(fā)生,他們的關(guān)系遲早都會變質(zhì)。
紀眠知道顧小玉和紀月也沒睡著,今晚于他們一家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夜。
明天紀四洋和蘇慧慧夫妻倆也該回來了,想到上次從蘇慧慧那里要來的五塊錢,她要是長記性的話,明天應(yīng)該不會再出現(xiàn)他們面前。
要是她不長記性,紀眠不介意再給她長點記性。
紀眠想,這次估計紀剛的婚事能定下來,紀云那邊估摸也該擺酒了,想來前院過年前都很忙才是。
紀眠盤算著自己手里的樣式能夠換多少錢,順便構(gòu)思新的設(shè)計,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顧小玉聽著大床那邊傳來的綿長呼吸聲,她不由自主的跟著放輕了呼吸聲。
今晚的事確實給她沖擊挺大的,要說這兩年心里對紀二妹沒有一點怨恨是假的,畢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做不了假。
結(jié)果到了今天才知道這原來是一場誤會,想到這里,顧小玉心里對胡翠英的怨恨又多了一層。
但現(xiàn)在再說這些已經(jīng)都晚了,他們和紀二妹的關(guān)系也回不到從前了,小月說的對,她和胡翠英到底是母女,而她卻是個外人。
以后就這樣吧,大家各自安好就是。
第二天就是胡翠英的生日,但對顧小玉他們來說,不過又是重復(fù)昨天的一天。
等紀眠和紀明去上學(xué)后,顧小玉拎著昨天買的一斤紅糖去了前院。
紀二妹看到顧小玉的身影,馬上猜到她的來意,知道她并不樂意見到胡翠英他們,她主動伸手接過她手里的紅糖,:“是給媽買的吧,交給我就好。”
“謝謝二姐,我還要上工,就先走了。”顧小玉說完沒做任何停留,直接轉(zhuǎn)身走人。
紀二妹盯著手里的紅糖,心里不由嘆了口氣,就算分家的時候那么不體面,媽過生日,小玉都不忘買東西。
反觀大哥他們,想到這里,紀二妹不由搖了搖頭,以后有胡翠英后悔的時候。
“二妹,是老四他們回來了嗎?”胡翠英只聽到紀二妹和人交談的聲音,以為是紀四洋和蘇慧慧回來了。
“不是,是小玉知道你過生日給了買了東西。”紀二妹說著把手里的紅糖遞了過去。
胡翠英看著手里的紅糖,冷哼一聲:“算她還有點良心,不過也太小家子氣了。”
“那大哥大嫂給你買了什么?”紀二妹反問道。
想到老大一家什么都沒給自己買,最近更是因為紀云的事讓他們丟進了臉,胡翠英到底沒再開口。
“媽,你就作吧,到時候等你老了動不了的時候有你后悔的時間。”紀二妹說完不再看她,直接去了堂屋。
一進去就聽到羅桂芳對紀剛道:“等下你四叔他們回來,你嘴巴甜一點,有你二姑在,你四叔他們準不能拒絕。”
羅桂芳說完才發(fā)現(xiàn)站在身后的小姑子,想到自己剛才的話,她臉上很快又樣式笑臉來:“二妹啊,小剛的親事就靠你和老四了。”
“靠我,我又不能給他介紹城里姑娘。”紀二妹但是不知道他們用起自己的人情來這般自然。
“這不還有老四兩口子嗎,上次蘇慧慧答應(yīng)了我們又糊弄我們,這次有你在,他們準不敢再糊弄我們。”羅桂芳說的一臉自然,似乎讓紀二妹回來當(dāng)工具人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罷了。
“媽的話他們都不聽,我的話他們又怎么可能聽,這事我就不摻和了。”紀二妹不打算摻和這破事。
在她看來,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紀剛一沒工作二沒能耐,哪來的本事說城里姑娘。
他們莫不以為他能成為第二個紀四洋?
羅桂芳和紀剛都沒想到紀二妹竟然會拒絕,紀剛的臉更黑了:“奶不是說和她說好了的嗎?”
“誰知道她抽什么風(fēng),該不會是后院那幫人說了什么吧?”羅桂芳一臉的狐疑。
見紀剛的臉色越發(fā)難看,羅桂芳連忙拉住他:“別急,還有你奶呢。”
*
紀明和紀眠到了學(xué)校,趁著還沒上課,紀明趕緊把紀眠塞給自己的卷子拿出來。
周圍的同學(xué)看到試卷,都有些不解:“紀明,這是什么時候的考試,就你一個人考嗎?”
“不是考試,是我姐給我找的作業(yè)。”紀明說完看了一眼試卷,不知道紀眠那里還給他準備了多少。
“你二姐真好,有她指導(dǎo)你,你下次考試一定會考的很好。”同學(xué)們語氣里滿是羨慕。
雖然不是同年級,但紀眠的名字他們還是聽過的,每次都是年紀前三,真是讓人羨慕。
聽到他們語氣里的羨慕,紀明心里最后一點不樂意也消失不見,他們說的對,自己更應(yīng)該珍惜紀眠對自己的好才是。
中午吃飯的時候紀明帶著做好的試卷和紀眠一起吃飯。
“這么快就做好了?”紀眠有些驚訝,她原本打算給他兩天時間,沒想到這么快就做好了。
“嗯,這些題前幾天老師剛講過,所以做的比較快。”紀明說完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就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證能夠?qū)Χ嗌佟?
“嗯,先吃飯,吃飯后我看看錯了多少。”紀眠在老師那里拿試卷的時候不忘抄了一份答案。
“錯的多了不會有什么懲罰吧。”紀明這句話問的小心。
“現(xiàn)在沒有。”紀眠說完吃了一口咸菜,隨即不由皺眉,什么時候能帶口熱菜來也是好的。
“所以以后會有是嗎?”想到昨天吃的肉包和餛飩,紀明不由攥緊自己的掌心。
“知道就好,有獎自然就有罰,這樣才公平。”
“那以后天天要做試卷嗎?”紀明語氣有些緊張,他課間也想和同學(xué)去玩游戲,不想天天做試卷。
“我又不是周扒皮,放心吧。”紀眠說完忍不住自我反思了下,她真的像周扒皮嗎?
姐弟倆在學(xué)校里笑鬧的時候,那頭的紀四洋正騎著自行車帶著蘇慧慧回了雙西大隊。
蘇慧慧一臉的不情愿,今天她原本并不想回來,可惜紀四洋說他媽生日一年就一次,讓她跟著自己回去。
原本紀四洋還想帶著兩個孩子,但蘇慧慧借口孩子要上學(xué),便跟著他一起回來。
紀四洋不由又想起紀剛的話來,如果換做其他人,想要帶孩子回去給母親過生日,又怎么會需要征求她的意見呢。
“回去吃了飯我們就回來,明天還要上班呢,一早騎車回去好冷。”后座的蘇慧慧還在嘟嚷,紀四洋忍著心里的怒氣,努力溫聲應(yīng)付道:“好,早點回去。”
自從那次紀剛的話后,紀四洋總覺得自己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現(xiàn)在對于蘇慧慧的言行越來越不能忍受。
還有蘇家人,每次都在提醒自己是因為沾了他們蘇家的光,才有現(xiàn)在的風(fēng)光。
想到蘇慧慧大哥大嫂高高在上的樣子,紀四洋握著車把的手不由用力,既然他們這么看不起他,那就別怪他了。
“你二姐是不是也回來了,你媽和你大嫂他們該不會又要跟我念叨你二姐當(dāng)年救你的事吧。”一提起這事蘇慧慧就覺得煩躁,每次回去有紀二妹的場合,他們都要念叨一次,提醒著她,他們欠了多大的人情。
“媽過生日,二姐肯定要回來。”對于紀二妹,紀四洋有些特殊的感情,要不是二姐,他墳頭的草都有一米高了。
“上次你和紀剛他們都說好了吧。”蘇慧慧突然想起這事來,不要回去他們又要沒完沒了。
“放心,我等會回去會警告他們的,讓他們別拿這事來煩你。”他們最近打算再生一個,所以最近蘇慧慧的脾氣越發(fā)大了起來。
“這還差不多。”蘇慧慧說著摸了摸肚子,趁著爸媽還在,再生一個他們也能多補貼自己一點。
紀四洋和蘇慧慧回去受到熱情對待,就在羅桂芳想開口的時候被紀四洋打斷:“小剛,你跟我出來下,大嫂你去忙,讓慧慧自己坐會就行了。”
紀四洋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羅桂芳還有什么不明白,她臉色直接沉了下來。
紀剛跟著紀四洋出去就直接道:“四叔,你什么意思?”
“你四嬸不想摻和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別拿這事去煩她了,我會替你安排的。”紀四洋看了一眼紀明,這小子,比他當(dāng)年有野心,也夠狠,希望大哥他們會喜歡自己送的這份禮物。
“四叔你的意思是?”紀剛記得上次他還和蘇慧慧一條心,現(xiàn)在卻又說這樣的話,紀剛覺得自己有些琢磨不投他的意思。
“你四嬸的侄女你還記得嗎,小時候跟著我們一起回來過,今年剛參加工作。”紀四洋提起蘇家大哥的女兒蘇燕妮。
“四叔的意思是?”紀剛眼里閃過驚喜,蘇燕妮的父母可都是廠子里當(dāng)官的呢。
“你說的對,你們才和我是一家人,我自然得多替你們謀劃才是。”說道這里,紀四洋眼里閃過狠厲。
“那四嬸那邊?”紀剛可不覺得蘇慧慧會同意。
“所以這事不能讓她知道,你進去讓你媽別煩你四嬸,這事我會安排,記得別讓別人知道。”紀四洋叮囑道。
紀剛腦子一轉(zhuǎn)就明白了紀四洋的意思,他點了點頭:“四叔,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紀剛進去的時候就聽到他媽陰陽怪氣的說著什么,蘇慧慧正在翻白眼,他連忙上去:“媽,奶讓你進去。”
“你把我支走干嘛,你沒看蘇慧慧那猖狂的樣子,真以為自己是城里人就了不起了是吧。”羅桂芳一臉的咬牙切齒。
“媽,四嬸那邊你別管,我的事四叔會給我想辦法。”紀剛知道羅桂芳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所以并沒有把紀四洋后來的話告訴她。
“你四叔真的這么說?”羅桂芳語氣有些驚喜。
“當(dāng)然了,難不成她還能騙我不成,媽你就放心吧。”有紀四洋那番話,紀剛覺得這事肯定能成。
“你四叔能做的了你四嬸的主?”冷靜下來后羅桂芳開始懷疑道。
“四叔要是沒點能力,現(xiàn)在能安穩(wěn)的在城里上班?”紀剛反問道。
羅桂芳想了想,也是,要是紀四洋沒有兩把刷子,又怎么能有現(xiàn)在的風(fēng)光。
“你趕緊去跟奶說不要在四嬸面前提這件事,免得她反感,我們等四叔的好消息就是了。”想到蘇燕妮,紀剛有些激動。
“行,我知道了。”羅桂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到紀四洋過來,蘇慧慧有些不滿的問他:“你大嫂剛才又想拿紀剛的婚事說事,你不是和他們說好了嗎?”
“嗯,放心吧,這次不會有人再煩你了。”紀四洋語氣雖然溫柔,但眼里卻閃過不耐。
覺得蘇慧慧太過強勢,到了他家都不知道對他溫柔一點,給他點面子。
“等會看到二姐,可不能像剛才對大嫂那樣的態(tài)度了。”紀四洋忍不住提醒道。
“這還用你說,只要她不是來讓幫忙的,我對她的態(tài)度當(dāng)然好了。”蘇慧慧語氣里滿是不屑。
紀四洋垂眸遮住自己眼里的情緒,語氣溫柔:“我就知道我媳婦是最通情達理的。”
蘇慧慧輕哼一聲:“你才知道啊。”
經(jīng)過紀剛的提醒,飯桌上果然沒人再和蘇慧慧提紀剛的親事,這讓旁邊的紀二妹有些詫異,他們竟然放棄了,難道是自己剛才對胡翠英說的那些話起作用了?
紀二妹直覺這事不是這么簡單,但一時又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捶艞売懻撨@事了。
她忍不住向紀剛看去,見他心情似乎并沒有受到影響,紀二妹更加疑惑了。
但這時候沒人給她解惑,她自然也不會在這時候說出來掃興。
知道小兒子會給紀剛安排親事,胡翠英滿臉的高興,所以這時候氣氛倒是一片溫馨。
就在這時候,誰都沒想到紀云竟然會帶著林志華過來,看到這兩人出現(xiàn),胡翠英黑著臉:“你們來干嘛?”
“奶,我和志華要擺酒了,所以我們來告訴你一聲。”紀云笑的一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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