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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大航海時代


要想快速富裕的辦法是什么?有人說造玻璃、肥皂、香水等稀罕物往外賣,開始時吳有用也是用的這招。也有人說開礦,冶煉,制鹽的,或者制茶、紡織、弄出絲綢往外賣的。
  不過很少有人說種地掙錢的。確實,糧食是戰略儲備,但人口越多,消耗越大。而且多余的糧食如果賣給了敵國,還有可能資敵。
  其實歸根到底,還是貿易。只有商品流通起來,創造出的剩余價值逐步積累,才能富國強民。
  現在的中原打成一鍋粥,根本沒工夫和你做生意。想做生意也可以,你賣我糧草輜重和武器。而有人敢賣給他們么?畢竟大家都缺。
  還真有,吳有用的共濟會就敢賣。因為吳有用知道,軍火生意是最賺錢的,賺的就是你急缺這些東西的價值。
  現在的中原吳有用看誰弱就賣誰武器和糧草,看誰強就給他賣奢侈品來換各種礦產,至于糧食想都別想,大家都缺。最后沒得可賣的可以賣家畜和馬匹啊,就算這些也沒了,那還可以賣人吶,餓死多浪費,賣給我,我給你需要的東西。
  中原和北方各路的諸侯跟打了強心劑一般,得到這些物資如同回城在泉水里回了波血,出門開了狂暴就又砍殺在一起。他們卻不知共濟會在草里蹲著,嗑著瓜子觀戰呢。
  而關中西涼軍開始還覺得賣人賣的值,不過赤地千里后,他們發現糧草供應和兵源都是問題。連皇帝和大臣都開始吃不飽的時候,西涼軍才明白坐吃山空是最愚蠢的發展戰略。無奈下他們開始把主意打到西邊的羌人和氐人,北方的鮮卑人身上。
  我手里有兵,沒吃沒喝怎么辦?搶吶!
  所以吳有用遠在番禺都發現,南下的百姓里怎么還有那么多異族?北方游牧打扮的,羌人打扮的,好么,還有西域的胡人?
  搶人來乃只是順道的,西涼軍主要搶的還是牲畜和馬匹。這些東西在南方來的商人眼里更值錢,能換來更多的武器和糧草。
  經過這幾年的大力扶持農業,現在共濟會統治區內糧食多的根本就吃不完。所以源源不斷的糧草和在共濟會眼中是粗制濫造,在西涼軍眼中是精良的武器,不停的流向關中,而大量的牲畜、馬匹和各種資源及人口,也在不停的流向南方。
  糜竺作為商業部長都快累吐血了,不過還好交州的大家族們開始入股商業,并老老實實做生意,他的壓力驟減。
  終于糜竺有空可以忙將糜家遷移到南海之事了。自從他拒絕了陶謙的招攬,投了共濟會后,陶謙對在治下的糜家開始了各種的刁難和戒備。
  家族中早就遣人來向糜竺這個家主匯報情況,只是他太忙了,各地的生意都得他拍板決定。如今壓力小點,糜竺才有時間開始執行搬家計劃,而且他打算沿海路來番禺,比陸路省事太多。
  北方的甄家看到自己家二少爺甄儼在南方混的不錯,家里的五丫頭玩得都不想回家了。而袁紹和公孫瓚天天打仗,沒了錢糧就來甄家轉一圈,話里話外還想幫他小兒子袁熙說個親事,把個甄家老夫人氣得心疾差點犯了。甄家背后不知罵了袁紹多少次,翻譯過來就一個意思:臭不要臉!
  甄家算是北方的商業巨鱷了,不過光有錢沒有兵權的他們,守不住自己手里的巨大財富,反而成了諸侯眼中的肥羊。
  多次和甄儼通信后,甄家嫡系終于全體決定,秘密舉族搬遷去南海郡!
  為了保密,他們先是零散的售賣土地,回籠資金;同時讓家中嫡系分散帶領多支商隊南下,每個規模都不小。
  用時一年多時間,看起來龐然大物的甄家,其實只剩個巨大的空殼在中山無極擺著了。
  為了迷惑袁紹,每次他來打秋風,甄家家主甄豫都是和顏悅色的開心將物資奉上,而且對其提出的袁熙迎娶自家妹子的事,也是一口答應,表示五個姑娘隨便挑,看上哪個娶哪個。不過現在她們都隨家族南下做生意去了,等回來的,袁紹則是興高采烈的滿意而歸。
  甄家嫡系有三男五女,老二甄儼和五丫頭甄宓在南海郡,別小看其他四個姐姐是女兒身,那做生意都是個頂個的,加上老三甄堯,其他四女:甄姜、甄脫、甄道、甄榮共五人,早帶著五只龐大的商隊南下了。
  出發后雖然路徑不同,不過不約而同的都是去沿海走海路。甄豫在等最后一批財貨備齊,就準備帶著老夫人一起南下了。
  有人說漢朝不是只有西域的絲綢之路么?航海也很發達么?
  大漢王朝航海確實發達,造船技術已將成熟,海運的船在此時叫“舶”,自漢武帝時就有過七次巡海。在番禺就有一個大型的造船工場,其他川、陜、閩、浙、贛也都有不少。水師基地沿海就有很多,比如會稽、句章、山東的博昌等等。
  此時漢朝有三條主要航線,其一是北起遼寧丹東,南至廣西白倫河口的南北沿海航線,甄家包括糜家走的就是這條沿海線路。
  一條是自山東沿岸經黃河通往朝鮮和日本。

  最后一個就是那時的海上絲綢之路,自海南島對海相望的朱崖郡徐聞縣,合浦郡合浦縣起始,過北部灣南下,繞過中南半島,通過馬六甲海峽,到達印度洋,最后到達印度和斯里蘭卡,并以斯里蘭卡為中轉,與大秦,也就是古羅馬進行交易。
  糜家和甄家有的是錢,海船都不是租的,直接就是買的船隊。
  聽自己家人說會首吳有用對工業和制造業相當看重,糜家不光將山東出海基地的船舶全部買光,而且經過福建造船場的時候,將那里的造船大師及工人全部高價買走。
  這時候政局動蕩,給夠錢地方官就敢賣給你想要的一切,別說這些匠人,就是剛下水的五艘近五十米長的新舶都作價賣了。然后官員將錢一卷,跑了,回家做豪族去了,留下了空空蕩蕩的造船廠,一地雞毛。
  大家都在看著北方打仗,誰還管一個破船廠如何,就算有人查,也就是塞點錢,編一個匠人暴動,開船跑了的牽強理由應付了事,有錢好辦事。
  甄家真正論起來比糜家還有錢,畢竟他才是算做的南北生意,真正做到了貫通草原和中原,你想,靠著南北差異,那賺錢的速度和搶錢都差不多了。
  甄家先前出發的五支商隊,給的任務就是見船舶就買,一支去了現在的天津,那時候的塘沽口還在海里泡著呢,天津就是臨海的。
  這支甄堯帶領的商隊,不光將此處所有船舶買空,還停留了三個月,一是等將家中的物資運來上船后沿海岸線南下,另一個就是散出消息,將丹東處來的船舶盡數買下。
  大女兒甄姜帶領的商隊,直接來到黃河入海口的博昌,也就是現在的山東博興入萊州灣處,這里有漢軍重要的水軍基地。此時的水軍基地按理說屬于三不管地帶,曹操現在還是兗州牧,青州黃巾所剩的余黨也是剛剛平定,還顧不上這么個陸上戰力戰五渣的水軍。
  水軍統領正彷徨時,甄家商隊來了。也不知道甄姜如何與他談的,后來他不光把基地的船舶都賣給了甄家,還帶領水軍受雇于甄家,準備護航他們去南海郡番禺,投靠那個傳說中的吳半仙,征南將軍,交、揚兩州州牧吳有用。
  他想得很開,反正自己的財貨就裝了幾大船,就算到了番禺不帶水軍,這些財貨都能保證自己在那個沒有戰爭的地方,做一個財富幾輩子都花不完的富家翁。
  剩下甄家三姐妹帶領的商隊,坐上前兩隊買來的船舶,沿海一路就是買買買。現代女性們買幾個十幾萬的包包就是剁手黨,買個千萬豪宅就是富婆,如果和這三姐妹比,一個個都得羞愧的無地自容。
  其中老四甄榮所帶的一支,不干別的,每到一處港口就是買船,小船看不上,必須大船才要,這一路南下,船隊滾雪球一樣達到了幾百艘大船。
  老二甄脫、老三甄道帶的兩支商隊,分別停在會稽和句章,一往北、一往南,把所有和造船有關的匠人、造船材料、船舶設計師、有經驗的水手、領航員、甚至是存了好幾代的船舶設計資料,全部買的買,高薪雇的雇,一網打盡。
  甄家商隊和糜家這么一折騰,整個沿海線路已經癱瘓停擺了,沒辦法,沒船了。這兩家將沿海和船舶有關的東西全部搜刮干凈,說實話,就和刮地三尺沒什么區別。
  糜家還好,就是買了一二百艘船舶,一個造船基地。甄家的花費后來估計是糜家的十幾倍!不光把剩下在沿海跑的大型船舶全部買完,還將吳地的造船基地買空,沿海的水軍基地全部拐跑。當然,這和局勢動蕩,這些地方沒人管,有很大的關系。
  很早就得到暗處消息的吳有用也不禁咂舌不已,這些巨賈是多有錢才能這么干?他們該不會是猜到自己下一步的大航海計劃了吧?要不,誰會只因為自己喜歡制造業就這么買買買的。不得不承認,這些生意人的嗅覺和眼光確實不俗,不然也不會闖下如此大的家業了。
  吳有用還是驚訝的早了。
  當他為了表現得禮賢下士、重視兩大家族,帶領共濟會高層親自去港口迎接兩家一同從海上到來時。看著那遮天蔽日的近一千多艘大船,吳有用心里大呼:臥槽!當真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本來得到消息也就是個大概數字,并沒有直觀的感受,今天看到這樣的場景,就跟在看卡里一個億的余額和把一個億取出來,現金擺在你面前那種強烈的視覺沖擊一樣震撼!
  重要人員先入港登陸,剩下的貨物逐次卸貨,拉往兩大家族建在番禺縣外的巨大宅院去。
  當時吳有用還奇怪,這兩個家族買這么大的地方干什么,能有多少人住,豈不浪費了。
  不過他現在有點擔心,這么多財物是否能裝下。據后來統計,光讓船只靠岸卸貨就用了大半個月時間,把搬貨的力工累的換了好幾茬才完成。
  吳有用看著身旁已經十一二歲的甄宓,這個傳說中的洛神越來越仙了,仿佛就不該出現在世間。不過她不像小時候那么跳脫可愛了,也學長大了,文靜了不少。不過吳有用可不會被她文靜的外表欺騙,這個可是能硬頂曹丕,把已經稱帝的曹丕罵的將她賜死的狠人。

  突然,狗蛋想逗逗她,于是開口道:“小五,你幾個姐姐和哥哥,包括你家老夫人都來了,以后就落戶在我這了。你會不會想無極老家啊?要是想家了哭鼻子,求我帶你回去,我可不管吶。”
  甄宓前一秒如同真正的仙女,娉婷而立,聽了吳有用的話,后一秒就一叉腰,撅著小嘴道:“神仙哥哥,你才哭鼻子呢,我的家人都來了,這就是我的家啊!那個破地方冬天凍死個人,有什么好懷念的!哪像這里,四季如春,天天可以穿好看的衣服呢。”
  旁邊甄儼瞪了妹妹一眼,小聲道:“矜持,女孩子的矜持。”
  甄宓白了二哥一眼,沒有搭理。
  吳有用搖頭苦笑,得了,我也是問了個寂寞。
  一旁的糜貞突然說道:“哥哥,你怎么不問我?”
  吳有用看著已經十六歲,如花朵綻放的糜貞,心里不由感慨,老天爺是來考驗我的么?你說吳雙你為什么不是和弟弟,不然你收了這倆小妖精不是正好?
  狗蛋只好硬著頭皮問道:“那貞貞,你想家么?想徐州老家么?”
  糜貞狡黠一笑,“我又不想回答了,咯咯。”
  一旁糜竺以手扶額,低聲輕喝了一聲,“小妹,別胡鬧!”
  糜貞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笑靨如花的看著吳有用。
  吳有用一口口水差點沒嗆死,這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吶,我就多余問她們。
  身后的紅兒微笑的看著,而蔡琰則是捂嘴輕笑,她感覺吳有用在和兩個小丫頭斗嘴時吃癟的樣子,真實的可愛。
  此時傳令兵前來匯報:旗語已發送完畢,首艘船即將靠岸!
  吳有用振作精神,抬頭目光炯炯的望著越來越近的大船,心中暗想:財神爺來了吶,可以大干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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