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萬都陷入了沉默，誰都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不是陳顯軍。

一個人從上百米的懸崖墜落，如果還能活那真是見鬼了，當然也不乏這個只有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

出租車停在公寓樓前，我直接沖進柜臺跟三叔說，“三叔，我看到陳顯軍了！”

三叔正在喝水，差點一口噴了出來。

“你說什么？”三叔用紙擦了擦嘴，接著說，“陳顯軍不是沒找到嗎，怎么你又看見他了。”

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證對方就是消失已久的陳顯軍。

“我還不敢確定，但那個人的氣息跟陳顯軍一模一樣，而且那人跟詩琪意識里的人一樣，臉上都有疤。”

三叔沉思了片刻說，“我調查調查吧，意思就是說那個人偶娃娃是一個像陳顯軍的人給柳姑娘的？”

“我覺得應該是。”

三叔點點頭說，“我找人調查調查吧，娃娃怎么樣了。”

提到娃娃，我不禁一笑說，“被我打得只剩最后一口氣了。”

三叔不以為意，“行，對了小子，你明天去學校不？”

“不去啊，請了三天病假已經批準了。”

“那就過來幫我看店吧。”

不等我說話，三叔就戴上耳機自嗨起來，我有苦說不出，現如今鼻子還疼著呢，看來又得熬夜了。

早上七點，三叔接替我的位置繼續看店。

我睡到中午才起來，剛走到柜臺就看見一個人偶娃娃放在上面。

我整個人一驚，這不就是藏匿驚魂鳥的娃娃嗎。

“大膽妖孽，放你一馬還敢打上門來，看我不收了你！”

我擺出戰斗的姿態，三叔探出頭罵了句，“收你大爺，驚魂鳥早就沒在這里面了。”

我疑惑地問，“那娃娃是怎么來的？”

“我哪兒知道，把娃娃放到收藏室里去，既然驚魂鳥已經不在了，那就把這玩意當個紀念吧。”

對了，順帶提一句，三叔有時候愛好收藏對付臟東西繳獲得來的戰利品，說是看著舒服，有成就感。

比如很早以前，他就拿過一枚戒指，一開始我以為這戒指是三叔用來泡妞的，結果后來才知道這戒指曾經藏過臟東西，還害了不少人，專找少男，跟狐貍精一樣。

收藏室并沒有在公寓樓里，而是在后花園的小黑屋，我拿上鑰匙跟老萬一起往后走去。

打開塵封已久的收藏室，一股霉味撲鼻而來。

我揮了揮手，咳嗽兩聲說，“真是好久沒來打掃過了，看來這里已經成了老鼠窩。”

老萬看見收藏室擺滿了東西，驚訝問，“這里面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壇子？”

我看著地上擺放的幾排壇子，回憶瞬間涌上心頭。

“上面那排是三叔封的害人厲鬼，中間和下面兩排是我和三叔一起處理的，你看中間那個。”

我指著中間的壇子，老萬走過去看了一眼，上面寫著高粱二字。

“高粱？既然是封鬼的壇子，為什么還要留著高粱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酒呢，如果不小心打開蓋子，不就完了嗎。”

我遞給老萬一根煙，點燃后笑著說，“有人進得來再說吧，知道為什么要貼高粱不？”

“您給解釋解釋？”

我敲了敲中間的壇子，壇子微微一動證明里面的東西還存在。

“其實我當初也問過三叔為什么要貼這些礙眼的東西，后來我才知道這是記號，中間這高粱壇子是前幾年我和三叔去沿海地區收服的一個厲鬼，這玩意當時害了十幾個人，死的死，傷的傷，當地的道士完全拿他沒辦法，地府也不想多管閑事，所以三叔的朋友就拜托他去走一遭，并且因此還支付了五十萬酬勞。”

我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還是因為那五十萬的原因，畢竟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看見這么多的錢，那滿滿一箱子，重得我兩只手提著都累。

“捉個鬼就要五十萬？這出手未免也太闊綽了，五十萬可是一個底層家庭一年都賺不到的錢。”

我長長吐出一口青煙，“你有所不知，這臟東西害的是一個房地產老板的公司，這件事一出現，各大媒體爭相報道，還有上頭的人下來查，看是不是公司壓榨員工，面對即將倒閉的公司和五十萬，你會選哪個？”

老萬沒說話，肯定也選擇了后者，我繼續說，“當時我和三叔一下飛機，他們就派勞斯萊斯來接我們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坐這種豪車，到了公司，三叔一看就知道有問題，而且當天晚上就給處理掉了，說起來，這壇子還是房地產老板親自去買的，那時候他還以為三叔是騙人的，畢竟捉鬼這么嚴肅的事，買個酒壇子也太不靠譜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老萬走到寫著竹葉青的酒壇前，疑惑問，“這又是啥？竹葉青不是蛇嗎。”

“用蛇泡的酒嘛，這里面封的是個女鬼，生前被幾個人輪流欺負后投河自盡，怨氣比中間那個高粱還大，曾經我試著說服讓她去地府接受輪回，可她不愿意。”

“最后三叔念在她只有害人心并沒有實際行動，所以就把她封在了壇子里，也算是讓她安度剩下的無盡歲月吧，不過三叔說了，只要她改變主意，隨時都能放她出來，這一晃幾年過去，還是沒啥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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