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剛要下刀的時候，老萬突然走進來，他見我拿著刀準備自殘，頓時嚇一跳，急忙上前，“干嘛呢師兄，好端端的拿刀干什么。”

“殷凡這家伙不出來，我估計就是想離開了，我這么做算是單方面撕毀契約，還他自由，大不了廢一條手臂！”

我準備刺下去，老萬一把將刀奪走，“胡鬧，他不出來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好好問不就行了嗎，手多重要你知道不，而且還是右手，這樣吧，我看能不能進去，跟他聊聊。”

老萬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他能用大夢道術進入別人的意識空間，肯定也能進入鬼頭紋找到殷凡。

“那你就試試吧。”我靠在床頭長舒一口氣。

老萬點點頭，輕輕將手放在鬼頭紋上。

我沒打擾他，而此時老萬的視角內，他提著一盞油燈行走在黑暗空間。

黑暗的盡頭是一處荒蕪的沙漠，殷凡就坐在懸崖邊，低著頭沉默不語。

老萬慢慢走了過去，殷凡也不回頭，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殷凡，你坐在這里干什么？”老萬開口問。

殷凡沒回答，老萬慢慢坐在他身邊將油燈放在地上，“遇到什么事了嗎，為什么屬于你的場景會這么荒蕪，怎么了？跟我說說。”

殷凡搖搖頭，“你怎么進來的。”

老萬微微一笑，“我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所以不用驚訝我為何會來這兒，無常其實很擔心你，要是遇到什么事，你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幫你解決。”

“我沒事……只是累了。”殷凡低聲回答。

“是做鬼太累，還是留在這里太累？跟我說說吧。”

“都累，我想徹底睡過去，最好是個沒人的地方，一直這么安靜下去。”殷凡長嘆一口氣。

老萬不緊不慢笑道，“你要知道再睡一次就是魂飛魄散，到時候就什么也沒了，我知道做鬼很累，可從之前你的表現來看，就證明你并不想離開，因為無常一死你也會死，不然之前你也不會兩次出手救無常了吧。”

“我只是不希望他出事，從第一次和他見面我就知道他是好人，換做別人估計我已經魂飛魄散了，他給了我一個去處，起碼不用整日東躲西躲，我很感激他。”

“既然這樣，那為什么你不好好跟他說呢，到底發生了什么，你不說我們也不知道，興許只是你單方面認為這事很難，所以才悶著不開口，認為我們也解決不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殷凡搖搖頭，臉上露出悲傷。

老萬看出殷凡情緒波動，于是打算先轉移話題在接著問。

“殷凡，你為什么會甘愿跟著無常呢，僅僅是因為第一眼他沒滅掉你，或是給了你一個歸宿，應該都不是吧？”

老萬成功轉移殷凡注意力，他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從第一眼看見他，我就感覺他很親切，就好像前世跟他有緣一樣，在他身邊我會有沐浴在陽光下的溫暖，每次他念超度咒，我都感覺很輕松，非常輕松。”

“是嗎，那種輕松，是不是感覺自己解脫了。”老萬追問。

“對，就是這種感覺，我感覺我離不開他，可是隨著無常慢慢成長，他也用不到我了。”殷凡很失落。

老萬雙眼一轉，“怎么會呢，不然他為什么一直呼喚你，前前后后是你不出來而已，這么說吧，你是鬼，他是人，各有千秋，他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也有需要他的地方，咱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沒有誰不需要誰，也沒有誰要拋棄誰，你懂我意思嗎？”

殷凡沒說話，老萬接著說，“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事瞞著我們，你不說也沒關系，但你記住，無常不會放棄你，我們也拿你當兄弟看待，沒有人鬼之分，我進來的時間也不多了，如果那天你想通了就出來，大家都等著你。”

老萬提著油燈，身影慢慢消失在殷凡身邊。

在他離開前一刻，殷凡低著頭輕聲細語，“我只是想起了生前的記憶，不該這樣的……”

黑暗空間外。

老萬猛地睜開眼睛倒吸一口涼氣，我忙問，“怎么樣老萬，有找到他嗎，他還在嗎？”

老萬點點頭，“我們現在說話他能聽見嗎？”

“應該能，到底咋回事，他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不說，你問出來了嗎。”我也不管殷凡能不能聽見，直接開門見山問。

“鬼頭紋里有片沙漠，他現在就跟迷失在沙漠里的游客，離開的時候，我好像聽見他說自己想起了生前的事，所以才閉門不出，如此消沉，我想這種事我們也沒資格多問，多給他一點時間吧，會好起來的。”

我嘆了口氣，“這傻子，之前他就跟我說過自己忘了生前的記憶，肯定是因為上次抓狐鬼才讓他想起來的，唉……有什么就不能跟我說嗎，即使再難我也會想盡辦法去解決，畢竟是兄弟啊……”

“給他點時間吧，做人都有煩惱更何況是做鬼呢。”

我點點頭暫時放下這件事。

第二天一早，蘇云裳給我打來電話，說昨晚文物局連夜前往鳳凰山卻沒發現古墓的位置，想讓我帶個路。

“行，等會我就過來，你們都在鳳凰山嗎。”

“都在呢，你過來跟他們說是我讓你來的就行。”

“咋了，警隊換人了啊？”我疑惑。

“沒有啊，我們只是過來負責其他工作，外面是他們的人在守著，你不說誰知道你是我的人，就鳳凰山口子進來，有人在那邊負責，這件事上面很重視，吸引了不少人，所以從口子就開始封鎖了。”

“行，等我過去再說。”

由于對面催得緊，我只能邊開車邊吃早飯，到鳳凰山后，我老遠就看見不少人站在過路口。

他們胸口都掛著牌子，一看就知道是文物局的人。

我剛把車開進去就有人揮手把我攔住了。

“你好，我們是文物局的，這里暫時封口，請問你來這邊有什么事嗎？”

我拿出特殊證件，“你好，我是蘇隊的人，也是我發現古墓的。”

對面的人一聽這話，臉色露出驚訝，二話不說就讓我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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