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變得越來越多，好像都在害怕什么東西。

我看了眼時間，正好是凌晨三點，這大半夜的一群人往外跑，肯定出了事。

“村長，趙先生呢，趙先生是不是在這里？”

門口的人喊道。

村長邊穿衣服邊往外走，“你們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覺來找趙先生做什么？今天也不是龍頭節(jié)啊。”

“出事了，老王家死了個人，然后好多人都說自己睡著以后看到家里有個鬼影子。”

門口的人滿頭大汗，喘著粗氣說道，“我剛剛也看到了，就站在我床邊盯著我，那給我嚇得，還好家里就我一個人老婆孩子都回娘家了。”

“趙先生呢，他不是在你這邊嗎。”

門口的人探頭往里看，正好瞅見趙先生站在里頭。

“有鬼？”

我心里一緊，“什么意思，說清楚點。”

“我哪里說的清楚啊，反正就是看到有鬼影子在家里晃悠，然后就聽見老王家有人在哭，一打聽才知道他家老人上吊死了。”

趙先生也走了出來，開口問，“是王存章他家嗎？”

“對啊趙先生，大家都害怕就開始往外跑，你們快出來看看吧。”

從始至終我只聽見這人強調老王家有人上吊死了，根本就不知道他說的有鬼是什么意思。

“你剛剛是不是說所有人都看見家里有鬼？”

我繼續(xù)問。

“對啊，我剛剛跑的時候路過幾個人，一問才知道他們也看到家里有其他人，不是趴在床上，就是站在窗戶口，要么就是趴在他們身上，人都快嚇死了……”

聽到這兒，何村長眉頭一皺，“老劉，你這可不興開玩笑啊，大晚上的別把東西招來了。”

“我騙你干嘛啊。”

老劉極力解釋，“要不是當時我被嚇夠嗆，指定拿手機拍下來，那么多人都說見到鬼了，又不是我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那他們去哪兒？這大晚上的就這么瞎跑？”

何村長指著路上奔跑的人群。

“這我哪兒知道啊，不過我剛剛聽人喊著要去土地老爺廟，說那邊有土地神，能保佑大家安全。”

老劉補充道。

這時，趙先生走了出來，“哪一個土地廟？河子西那一座嗎？”

“對啊，看這方向應該是吧，趙先生您快出來幫幫忙啊，實在是不敢回家了，我也是知道您在老何這里住著，所以第一時間就跑過來了。”

我們在這兒的確有不少安全感，他能第一時間跑到這兒說明沒被嚇傻。

“趕緊把那些人都叫回來，快點，人不夠就多喊幾個人去叫，千萬別讓他們靠近土地廟！”

趙先生臉色一變再變，大聲吩咐道。

老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解問，“為啥啊趙先生，咱們不是經常去河子西那邊拜土地嘛，怎么突然就不能靠近了呢。”

“個臭小子問那么多干什么，還不趕緊去！趙先生說得話你還有質疑不成，快點我跟你去！”

何村長和老劉急匆匆離開，我轉頭問趙先生，“前輩，河子西是什么東西？”

我以為是他們這兒的方言，代表著不好的東西，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個地名。

因為那邊有條河，地理位置又在西邊，所以才叫河子西，而河子西旁邊有座廟，是這些長期待在農村種植莊稼的人聯(lián)合修建的，里面供的就是土地神，主要就是想保佑莊稼年年豐收。

“那為什么不能讓他們去土地廟呢？”

“吉日分喜兇，今天沖煞為西方，他們現(xiàn)在就跟熱鍋上的螞蟻，先控制起來搞清楚情況再說。”

當趙先生說到沖煞方的時候，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路上時不時有人跑動，我和老萬也出門幫忙攔住這些人，一聽到趙先生在這，他們也不跑了，就跟受欺負的孩子找媽媽一樣，那安全感簡直絕了。

半小時后，何村長家不大的院子站滿了人，向琳芳也急急忙忙走到我身邊。

“無常你還沒睡啊。”

向琳芳開口問，表情緊張。

我苦笑一聲，“這咋睡啊，一大群人嚷嚷著完全睡不了，阿姨，你不會也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吧？”

向琳芳搖搖頭，這倒讓我感覺奇怪了，那她這么緊張干嘛。

“那你這么緊張干嘛。”

我疑惑問。

“哎喲能不緊張嗎，這大晚上一群人站在這討論鬼啊毛子的，誰不害怕啊，我倒是沒看見什么，就是柳珠一家都說看見了鬼影子，我也感覺房子突然涼嗖嗖的，所以就跟著跑出來了。”

“柳珠？”

我疑惑，“誰是柳珠？”

“我今天就是去她家睡的，白天有個來幫忙收拾老房子的人你還記得嗎，矮矮胖胖的那個，他就是柳珠的老公。”

我印象中似乎的確有個胖大叔存在，那這就奇怪了，為什么大家都說看到了，而向琳芳卻看不到呢。

難不成是她這幾天經歷了老太太的回魂騷擾，所以那些臟東西不想去嚇唬她？別了吧，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人群中討論個不停，有孩子還在哭，媽媽也在極力安慰，那些五六十歲的大叔大媽討論得越來越歡。

趙先生低著頭沒說話，我示意眾人安靜下來，他們也不聽，最后還是何村長吼一嗓子才讓他們消停下來。

“大家都別吵了，說來說去倒還容易亂，有孩子的帶進去哄，其他人就把你們看到的說出來聽聽。”

何村長也站了出來，“都聽到沒，有事咱就說事，別這邊說那邊，那邊說這邊，云光，你先說。”

他指定最前面的人，那叫云光的人也是一愣，搖搖頭說，“我沒看到什么啊。”

“什么？”

何村長大驚，“那你特么跟著湊熱鬧干什么。”

“沒有啊村長，大家都在喊著見鬼了，就往土地廟去，他們這么喊我也害怕啊，所以就出來了。”

這是第二個人說自己沒有看見什么東西，于是我開口問，“所以說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家里有什么鬼影子對吧？”

有不少人點點頭，還有人忍不住開始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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