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壁，淺溪，細砂地……細細描繪，油畫上的玫瑰爛漫可愛，不乏野趣的白色花影悠悠吐著香氣。

        又一筆在畫布角落填上化不開的濃黑。

        有如夜色侵蝕童話，此時卻只有小小的一抹。又像夜色為邊的娟蝶試探著靠近，細肢顫巍巍拖在細密鋸齒邊的葉子上。

        擁有著緊密的相依相知，他知道畫中沒有顯露的，雖小但舒適自在的山洞，還有涂繪稚拙的壁畫，還有從指縫溜走的游影，水邊羞答答的黃水仙。

        想著想著，記憶里透出光來。

        那悠遠的聲音，那宏大卻錯落有致的非人的建筑，他微微一笑，任思緒轉勾起記憶里那抹身影，且又細聽碎語。

        “我真……你”

        “一體的，”嘻嘻笑著。

        “……為你……的……”

        “世界。”

        喃語是窺視下游的代價，解讀出的意味出乎意料，卻有種恐怖的真實。

        真實得就像曾如戲劇般演繹過一遍，而臺下座無虛席，世間百態，看得清楚明白。就像受到喜愛的真的是他，連丟盔卸甲的可憐模樣都令人感同身受。

        那悲哀的喜樂，隱秘的付出，甘愿的擷取，不由得不讓他緊蹙眉頭了。

        如果會被情緒裹挾，認定命運留下的軌跡就是正確的答案，或許會認同吧。

        順從，接下來是焦灼的等待，矜持后接受那被眾人期望著的甜蜜又苦澀的東西，什么遇見啊，陪伴啊，拯救啊，還有以后的糾糾纏纏十數載，纏纏綿綿無往生。

        他當然是——

        “你們知道他，”剪下白玫瑰的妻子語氣無奈又帶著笑，“當然是——由我。”

        孩童玩鬧的笑語傳了過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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