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當我們在一起
早晨,正月初九,江南的冬天,空氣中的濕度并沒有隨著溫度的降低而降低,而是一直保持著一個很高的狀態(tài),這就讓人非常難受,覺得衣服潮呼呼的,又總也捂不熱。
張耳今天的計劃是去拍園林,所以給吳迪準備了兩套衣服,一套是這幾天一直穿著的普通羽絨衣,另一套是白色旗袍。其實張耳還想給吳迪拍一套漢服的,但是轉了一圈沒有買到,只能作罷。離得不遠但蘇杭的差別不小啊。
作為江南四大名園之一,拙政園在記錄歷史方面的功能一直未被中斷,明代士族家庭群居的特點,明后期商賈追求高雅的表現(xiàn),滿清初期社會審美風氣,滿清晚期在世界影響下的江南園林建筑的變化,都可以在拙政園的變化中找到依據(jù)。
整個江南園林都有一種在小巧中展示盡量多的內容的特點,通過的方式就是回廊,門洞,假山,照壁,這些內容在拙政園里都可以找到。這些建筑結構對空間感的提升都非常明顯,俗稱螺螄殼里做道場,一個小園子能完成的功能非常多。
張耳和吳迪來到拙政園,先拍常服,順便熟悉路線,計劃一個最短時間拍完整個園子的路線,然后再換旗袍,不然時間拖太久感冒了就麻煩了。
常服的吳迪看著就是一個游客,張耳給她找的鏡頭都是那種發(fā)現(xiàn)驚喜,好奇為主要情緒的類型。還好現(xiàn)在是冬天,不然張耳怎么著也要讓她去撩一撩水。整個主題里并不帶多少對這個園林的期待,和普通游客去景點玩一樣。
張耳聽有個導游說“旅游就是,上車就睡覺,下車就尿尿,看見石頭照一照,回來一問,啥也不知道!
但張耳不想這樣,張耳的計劃是在每個鏡頭的位置都用旗袍拍一個反方向對稱的圖,后期把兩個人像剪到一起,就變成一個古今穿越對照的主題。這對張耳來說沒什么難度,主要是找準位置就行。但對吳迪的要求就有點麻煩,張耳讓吳迪表現(xiàn)出籠中鳥的迷茫和渴望,這情緒咋弄?吳迪從來沒有被困過,不被家庭捆綁,不為錢受束縛,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張耳沒辦法,只能慢慢引導,情緒差不多了最后再脫羽絨拍。折騰了一頓,從早晨七點半入園,很快拍完常服,九點左右開始拍旗袍,到下午五點都快閉園了才拍完。吳迪被張耳折騰得都沒力氣了
張耳也挺不好意思,本來沒想這么嚴厲,但多次拍不出想要的效果,不知不覺脾氣就上來了,開始較真,但又不能沖吳迪發(fā)火,只能一遍一遍磨。最終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好像解脫了一樣大松了一口氣。
張耳趕緊幫吳迪換好了衣服,免得感冒。
兩人開始計劃去哪吃飯,中午就沒吃,這會兒又累又餓,還是趕緊回酒店,就在酒店中餐廳吃飯,然后直接洗浴部去按摩洗澡吧。
一頓吃,一頓按摩,吳迪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剛才那種累到失控的感覺太嚇人了,她做空乘這么些年都沒被累成這樣。張耳告訴她,模特出片經(jīng)常是這種累,還有直接在外景暈過去的。吳迪不信“那還干這工作干嘛?”
張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好的家庭條件,有的人只有自己的身體條件,只能用身體換錢維生。
吳迪第一次在張耳臉上看到這種回憶、失落、慶幸交織在一起的表情,一巴掌拍在張耳頭上“小屁孩裝什么裝,好像你很懂一樣,你又沒經(jīng)歷過!
張耳也收起了情緒,開始拿出相機看今天的成果,吳迪也湊過來看,張耳一邊看一邊和她說拍的時候想要什么效果,然后要剪成什么效果,用什么軟件改出什么效果。畢竟是個計算機專業(yè)的學生,哪怕兩年沒上課,考試的時候總是要考的,F(xiàn)在就到了用在一時的時候了。
吳迪都沒想到張耳還會干這些,越來越覺得張耳是個寶藏男孩。
兩人討論了一會兒,
哄吳迪睡覺。
直到第二天中午,兩個人叫酒店送餐吧,昨天試了試酒店的中餐廳還不錯,夠得上五星的標準。吃完了又睡,張耳看吳迪累成這樣,也老老實實地陪著躺著。
后面幾天他們又去其他園林拍了照片,但張耳不敢再用力使用吳迪了,看差不多就收工。雖然拍照進度慢,但吃的進度快了很多,到處走到處找飯店專點一道招牌菜。
終于,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上元節(jié),這一天有不少叫法,但絕大多數(shù)人都只叫它十五。
張耳想起去年的十五,李若焱回首的畫面又浮現(xiàn)在眼前。但張耳已經(jīng)不去想了,因為他現(xiàn)在沒有能力做出承諾,也沒有能力把承諾落實成結果。
張耳聳然一驚(女人的直覺都這么夸張的嗎?)
上午吳迪要回家一趟,張耳讓她把元宵拿回去。
中午張耳也沒出去,就在酒店餐廳解決的午飯。
到了晚上,吳迪來了,拉著張耳就往外走:“山塘街有賞燈會,同里古鎮(zhèn)的太平橋有游安。咱們一起去。”
兩人在街上看燈,猜謎,為猜中而歡欣雀躍,又隨著人潮走過三座名字有祝福意味的橋。
張耳來了兩周,第一次在街上看到這么多人。
到了19:00,一朵巨大的煙花拉開了煙花秀的序幕。吳迪了解了一下,今天的煙花秀有半小時,幾個大型的公園都有,都是朝向湖面河面發(fā)射,觀眾可以在公園里安全觀賞。
張耳吳迪,一起抬頭看著天上盛開的煙花。張耳想起了一句詩,作者是唐伯虎“春到人間人似玉,燈燒月下月如銀!碧撇⒃诠锰K非常有名,吳迪也知道這句詩,回過身來。過了一會兒,吳迪說:咱們走吧,今天我要回家了。
張耳:好的,那走吧。明天我回并州,咱們再約時間吧。
第二天一大早張耳就打車到了無錫機場, 然后買中午的票回到了并州。
張耳在路上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又該如何做到這些。以前是想能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現(xiàn)在能自己決定了,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能力并不足以做出正確的決定。還是見識少,得多認識認識這個華麗又殘忍的世界。
張耳又回到了打工機器的生活節(jié)奏,然后在二月六號就把錢分成兩半,買了貴州茅臺和并州重工。
現(xiàn)在車買了,相機買了,也沒什么要花大錢的地方,還有年中的專升本也已經(jīng)找到了理工大的相關老師,只要自己成績合格就行。
平平淡淡又過了一個學期,作為?谱詈笠粋學期,同學們都在各謀出路。
柴云生已經(jīng)確定留校,同時讀在職本科和在職研究生,但其他三人都決定回老家找工作,或者去南方打拼,并州這兩年的生活對他們并沒有什么吸引力。對此張耳也很無奈,自己的能力有限,幫不了所有的人,只能幫得了柴云生。
最后兄弟幾個吃了個散伙飯,張耳幫他們拉東西,送他們上了車,然后很失落地回到了宿舍。一進門,看見柴云生在收拾東西,才想起來他是要留校的。
張耳:你這留校具體咋安排嘞?先代課還是先打雜?總不可能直接就輔導員起步吧?
柴云生:嘿嘿,我現(xiàn)在是團委的正式人員,不用去那邊熬資歷。現(xiàn)在是預備黨員,再過半年就轉正了。這還得多謝你,不然我哪來這么多的好機會。
張耳:咱們兄弟一場不用說這些見外的話。你去團委上班,還能住學校的宿舍?
柴云生:學校還讓我住宿舍,我找負責人說了說,然后和楊老師的舍友王老師商量了一下,把單間給王老師用,我和楊老師一個屋。
張耳:那行,你把咱們這兩臺電腦給王老師一臺,你拿一臺,以后好歹有個用的。咱們的宿舍也得退了吧,我就幾乎沒住過,感覺自己太奢侈了。
柴云生:你也知道奢侈?我們幾個都等閑不敢麻煩你,怕你一分鐘幾十萬上下。
張耳:他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也不幫我澄清一下。
柴云生:這是好事兒,你這兩年安生日子不好嗎,嘿嘿。
張耳:好了,我去理工大了,咱們電話多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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