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en此時在莊園喝的酩酊大醉。

他手里握著一級的資料，眼神憤憤的盯著眼前虛浮的場景。

然后覺得自己可笑。

他...竟然真的是顧宇辰派來的臥底？

Owen舉起槍，啪啪兩下，直接射碎了桌子上的杯子。

是一級挑的。

想起之前在酒會上的場景，一級對顧宇辰關心緊張的眼神，還有三番五次為他擋槍的場景，還有一級明明是頂級殺手，卻對著顧宇辰連開三槍都未打中...Owen覺得自己心口像是被撕碎了一樣疼。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接受背叛的人。

何況是一級。

地上的酒瓶堆滿，Owen此刻被酒精折磨的神智不清。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憤怒，還是悲傷，只覺得自己快要被突如其來的復雜情緒擊碎。

他眼神狠戾了一瞬，卻又瞬間落寞了下來。

拿著槍的手不斷抬起又放下......

......

Milo，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么......

顧宇辰對你來說，又值得去用生命維護嗎......

......

Owen連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最癥結的點早已不是一級居然是臥底這件事。

而是一級竟然為了維護顧宇辰幾次不顧自己生命，甚至讓自己對他開槍來換取信任...為了繼續完成任務.....

或者說，為了繼續保護顧宇辰......

大口的酒繼續下喉，Owen覺得自己眼前的場景更加虛浮了一些。

半小時后，他終是抵不過自己嘈雜的思緒，想問一級要一個答案。

——————

“boss！”

一級驚了一瞬。他開門的瞬間，Owen直接朝著自己跌撞了過來。

Owen眼神虛散，站都站不穩，卻一直緊緊盯著一級的眼睛。

“呵......boss？叫錯人了吧......國內那位，才應該是你的boss......”

Owen說罷后，用力甩開了一級攙扶著他的胳膊。

一級驀然一驚，眼神不可思議的盯著他。

“怎么？默認了？Milo...你的演技還真是卓越...連我都敢騙......”

Owen說罷直接提槍對準了眼前人的太陽穴。

一級喉結上下動了兩下，卻輕輕閉上了眼睛。

Owen手臂顫抖，沒有按下食指。

等一級睜眼再次回落到他的目光中時，卻發現Owen滿眼淚水不斷滑下。

一級驚慌了一下，他盯著Owen的眼神，莫名覺得自己胸口痛了一下。可還沒等他說什么，Owen突然深深埋下了身體，手用力的抵在了腹部。

“嗯呃......”

酒精肆虐的在胃部猖獗，Owen被這突然起來的劇痛折磨的直不起腰。

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他快要覺得自己就要倒下時，卻隱約覺得有人接住了自己。

“boss!”

......

一級把Owen扶進了自己臥室，然后讓他睡到自己床上。

正要打醫生電話時，Owen神智不清的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顧宇辰對你...真的那么重要嗎......”

“boss，你喝醉了。”

“回答我！”

“......”

一級沒有理會他的無理問題，繼續準備撥打電話，不料直接被Owen一把搶過手機丟了出去。

“我在問你......你幾次不顧自己生命去救他...所以...顧宇辰對你來說，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是嗎......”

“是嗎！”

這句話的深度讓一級怔顫了一下。

他看著Owen發紅的眼睛和握著自己顫抖的手臂，大腦開始頂級風暴。

雖說一級總是若有若無的察覺到了什么，可他一直不敢肯定。

只是現在....

一級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明示......

“顧總對我來說......確實是我需要用自己生命保護的人.....”

Owen眼中的紅光迅速暗了下來。

“只是...我只是服從指令，完成保護他的任務。所以...拜托boss...以后不要針對顧總......”

Owen狠狠咬著牙，眉間深皺著。

他在被子下的手早已快要把胃按穿，剛剛一級讓自己不要再針對顧宇辰的話讓他突然全身神經都抽動了一番。

終是抵御不住疼痛，Owen喉間發出一聲微弱的痛哼后，立馬咬住了嘴唇。

一級見狀緊張了一下，剛剛起身準備去叫醫生，卻被Owen更加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頓住了腳步，卻不敢回頭看他。

隨后，身后微弱的聲音還是向他傳來，那個一級不敢回答的問題終于還是擺在了他的面前。

“那我呢......我對你來說...是什么......”

一級動了動喉結，不知道要怎么說。

他的任務是保護顧總沒錯，為此他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代價。

可要說如果Owen也有仇家刺殺自己，一級知道，他同樣也會奮不顧身去保護Owen。

見一級沒有回應，Owen撒開了抓著  他的手，緩緩垂落下去。

一級皺了皺眉，立馬離開。

Owen余光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瞬間覺得自己胃部撕扯的更劇烈了。

他幾乎是蜷縮了起來，拳頭攥緊抵御疼痛。

奇怪，他明明是那么在意忠誠的人，可是當一級毫無保留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時，Owen卻覺得一點都不恨他，只有傷心。

傷心欲絕的傷心。

在Owen意識快要彌散時，卻隱約看到自己腦海中期待的人影清晰了些。

一級手里拿著解酒藥和溫水，緩步走來。他面色微微擔憂的向Owen走近后，直接把Owen扶在了自己懷里，給Owen喂了藥。

Owen愣了一下，他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自己酒后的臆想。

只是他不敢打破這短暫的寧靜。

“boss，這么壓會弄傷自己的。”

一級語氣輕緩，直接拿開了Owen狠壓在胃部的手，而后換上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Owen竟然就這么看著他手底下打著圈，一圈一圈給自己揉了起來。

一級目光閃躲，眸中對Owen的關心卻泄露的一塌糊涂。

Owen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握住一級的手腕，眼神認真的看著他。

“......”

“boss胃不好，下次還是少喝點酒。”

“不然...我會很擔心......”

Owen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么。

只覺得自己胸腔中什么東西猛烈的跳動了一下。

他眼神緊緊吸在一級眼中，努力分辨著真假。

“我是顧總的臥底沒錯，可是boss，不止是我的boss......”

一級目光鎮靜，用最認真的語氣和眼神回應著Owen。

Owen睫毛顫抖著，眼中瞬間浮出了水光。

......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Owen對自己格外的關心和照顧，讓一級早就有所猜測。

只是他一直回避著自己的內心。

因為他不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一級發現，無論他怎么回避，內心都像是有一頭怪獸追逐著他，讓他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內心。

或者說，不知道Owen會怎么面對自己居然是顧總臥底這件事。

可是今天，Owen居然知道了他是臥底......

加上突然的審判之問讓一級不得不再次面對自己的內心。

他知道，Owen對他來說，是另一種重要。

一種不同于顧總的重要。

......

夜色漫漫，Owen就這么窩在一級懷里熟睡了。

而一級手心一直一圈一圈在他胃部打揉著，一夜都未停止過。

月光從窗戶間照過來，兩個俊美的人影落在了窗戶上。

沉寂又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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