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男孩標準
毛肚,鴨腸,就連腰片都燙完了,尹蕪的碗里堆成了個小山,閻成天的話卻還沒說完。
陳雪錯實在是頂不住了,他按住閻成天亂舞的手:“哥們,別說了,都在酒里,我先干為敬!”然后仰頭就把剩下的酒全喝掉了。閻成天見他喝得這么干脆,頓覺陳雪錯這人豪爽義氣,跟著也要一口悶以表敬意。
陳雪錯覺得沒必要,攔住他說:“你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閻成天擺擺手:“這一杯,就當是我敬你們倆的,”他說著轉向尹蕪,“我偷個懶,尹蕪你不介意吧!”
尹蕪搖頭道:“沒事的!边特地站了起來,跟閻成天碰了一碰。
閻成天幾口就干完了,一揮手,將拉罐倒扣在了桌上。尹蕪瞄了他一眼,也不自覺加快了速度,之前還小口小口的,最后幾乎是直接往嘴里灌了。
陳雪錯見狀趕緊制止住了他,將酒從尹蕪的手里抽走。“你不用喝完!彼麤]想到尹蕪這么能莽,有點后悔自己開了個不太好的頭。原本是想打斷閻成天的社交攻勢的,結果還把自己人誆了進去。
“尹蕪他不太能喝!标愌╁e跟閻成天解釋說。
“對對對,尹蕪你少喝點,”閻成天連忙應和說,“你看你臉都紅了。”
尹蕪捧了捧自己的臉,好像確實紅了,還有些發燙。
被閻成天這么一說,陳雪錯也注意了過來,他仔細盯著尹蕪看了一下,不僅臉是紅的,連耳根都是紅的。
嘴唇也是紅的,泛著瀲滟的光。
“酒精過敏嗎?”陳雪錯問。
尹蕪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實際情況是他并沒有酒精過敏,他只是被陳雪錯自然而然的照顧給嚇到了。
還有,剛才閻成天說要敬他們倆的時候,他竟然自動把對方的話腦補成了:“這一杯就當是我敬你們這對新人的!
……
太恐怖了叭!他想。
尹蕪把頭埋低了點,他的腦子還亂亂的,臉頰卻突然傳來了冰涼的觸感。
陳雪錯將一聽冰鎮啤酒貼在了他的臉頰上!敖o你降降溫,”貼了會又換成了自己拿酒的手,“你看,我手都冰了。”
臉卻更紅了。
樂飛光看著坐在斜對面的兩人,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哼笑,剛想出聲棒打狗男男,活兒就被另外的人搶了去。
“哇,你們這兒這么熱鬧!钡蕴炖谂啪毣貋,隔老遠就聽到608的聲音了。
“吃了嗎?沒吃的話進來吃點!”閻成天熱情地招呼著翟天磊,宛如他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聽對方說吃過了,他還有些不樂意:“沒事啊,一起來喝點酒。”
翟天磊拒絕道:“你們喝,我來還東西。”又對尹蕪說,“給你發消息你沒回,所以我就過來了。”
他把一個草綠色的撥片遞了出來:“下午借的,物歸原主!
“啊?”尹蕪有點懵,“不用還我,你拿去用就是了!
其他人也紛紛說:“一個撥片而已嘛,還專門跑一趟!
為了不讓翟天磊‘白跑’一趟,最后還是把他給扣下來了。
酒過了三巡,點的火鍋外賣才姍姍來遲。陳雪錯原本打算一個人去取的,尹蕪說想出去散散酒,就跟著一起了。
翟天磊也起身說要散散酒,卻被人按住了:“你酒都還沒進肚子呢,散什么散,”樂飛光強行將兩罐啤酒塞到了他的手上,“來晚了罰酒!”
外賣員進不來,只能把火鍋放到dt正門的門衛室。
dt這一片島占地廣闊,很多區域都只是規劃了,但是還沒有最終落成。所以從寢室到門衛室還是有些距離的,按理說來回怎么也得半個來小時,兩人卻沒用到十分鐘,就把外賣取上了。
陳雪錯習慣性的大包大攬,五個外賣袋他一人全拿了,怎么都不肯分一個給尹蕪。
走到電梯口,尹蕪上前兩步摁了電梯,陳雪錯一路上都不聲不吭的,這時候卻開口了:“酒氣散了嗎?”
“嗯?”
“要不再散會兒,”陳雪錯說,“我先把東西拿上去!
“差不多了!币彽难劬σ恢倍⒅鴺菍语@示器,上面的數字慢慢變小,最終歸為1。
陳雪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語。電梯門“!钡拇蜷_,他先一步走了進去。
“還是你想讓我幫你把翟天磊叫下來……”
尹蕪幾乎以為自己是誤聽了,但‘翟天磊’三個字卻是清清楚楚。
“翟天磊怎么了?”他問。
“你們倆關系很好!标愌╁e用的是陳述的語句。
“還行。”尹蕪實事求是。
“你送撥片給他!
“是借給他的。”尹蕪糾正道。
“最后還是送了,”陳雪錯掰扯的很認真,“你們下午還一起練琴了。”
電梯再次“!遍_,陳雪錯剛一只條跨出去了,又被尹蕪拉了回來。電梯門緩慢闔上,數字定格在了“6”。
陳雪錯茫然地看向尹蕪,尹蕪抬起右手,食指一點一點的,往他的眉頭上輕戳,似乎嫌它繃得太緊了,還是松開點比較好看;疱伒奈兜莱錆M了整個密閉空間,陳雪錯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下午我一個人練的琴,找了間教室。”尹蕪說。
“和翟天磊不熟。”
“借東西給他只是順便!
“還借了變調夾給他,但是也不打算要了!
尹蕪說完這些,轉身按了開門鍵,趁陳雪錯不注意,拿走了他右手拎的外賣。
陳雪錯怔愣在原地,電梯開合的那幾秒鐘的時間,根本都不夠他去思考,尹蕪具體說了什么,而他就此產生的想要擁抱對方,甚至更進一步的沖動,到底又是為什么。
但他已經來不及確認了,兩人出了電梯后發現,走廊上的人相比之前多了起來,而且有不斷聚集的趨勢,有的雖然只是站在寢室門口向外張望,但是這些視線都不約而同地指向了他們608寢室。
608的外頭也是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團團圍住的,見陳雪錯和尹蕪回來了,自動給他們讓了條道,趕來看熱鬧的路橋,還跟他使了個眼色。
陳雪錯僅憑直覺就能判斷,那個目前還背對著他,頭頂微禿的男人,就是整個漩渦的中心。
“這是錄節目,不是讓你們來玩,來聚會的!”此話一出,也印證了陳雪錯的猜想。顯然事情已進行到了白熱化階段,屋內的人或坐或站,皆是面色不善。
“節目組什么時候規定過不能聚會了?”簡繁率先站了出來,而他的話顯然也擊中了要害。
“沒規定,確實沒有硬性規定,”那人頓了頓,“但是誰又告訴你們可以這么干了,現在就給我收拾了!”
他的語氣倒不算重,但是帶著強烈的居高臨下的意味,像是領導對下屬,更像是教導主任對違紀的學生。
命令確實是下了,卻沒人肯動。
屋子里的這群人,打小都有反骨長在身,普遍的吃軟不吃硬。你越不讓我干的事,我越想干,就算下一秒是世界末日,這頓火鍋我該吃還得吃。
陳雪錯帶著尹蕪,越過了這位不速之客,將帶回來的外賣放在了桌上。
那人看他們這么肆無忌憚,更是火氣上涌:“看看你們一個二個像什么樣子!喝酒的,抽煙的,紋身的,你們這樣的,就是社會渣滓,還想出道當明星,做夢去吧!還有你!”他說著將矛頭又轉向了亓荏苒,“你一個女生,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跟一群男的廝混,你在注意過對節目影響嗎!”
大家無一幸免地被做了垃圾分類,還是不可回收的那種。
“導演,您別人身攻擊啊!”
“我抽煙喝酒燙頭紋身,但是我是好男孩,我也有音樂夢想,”閻成天挺胸抬頭道,“而且我們也沒在室內吸煙呀!彼麄兊纳砩鲜嵌嗌儆行┘y身,但也會盡量避免暴露在鏡頭面前。
陳雪錯也緩緩開口道:“他從小學到高中每年都獲評‘三好學生’,21歲柯蒂斯音樂學院碩士畢業,提前修滿了學分。在校期間沒有違反任何校紀校規,回國這一年時間,給十多位歌手寫了三十多首歌,今年大熱的《莫問》片尾曲就是他參與創作的,年底應該能拿幾個獎,”陳雪錯說到這的時候頓了頓,“怎么,就喝了點酒吃了頓火鍋,連人都不配做了?”
“還有導演,現在才晚上八點,你看看墻上的鐘表,時針剛指過八點,分針走了一刻鐘,你對大半夜的定義是不是寬泛了點?還是你們男德學院就是這么教你的?”
如果說閻成天的“好男孩”還稍顯滑稽,那陳雪錯這段不疾不徐的發言,就是給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投入了一顆深水炸彈。別說身處事件中心的他們,就連外面原本只打算湊熱鬧的學院,都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對上導演惱羞成怒的呵斥,又只好假裝作鳥獸散。
導演被氣得臉上的肥肉都在發抖:“你知道跟我抬杠的后果嗎?”而隨口而出的這句話,卻也暴露了他跳梁小丑的本質。
陳雪錯坐了下來,隨便捏了個打火機在手上把玩,蓋子打開,又合上,發出“咔噠”的聲響。他不禁嗤笑出聲:“你知道這么跟我說話的后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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