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望著秦牧離開的背影，心情十分復雜，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才好。

        居然輸給了一個這么年輕的小子……

        而且和天師自己想的不同，他輸的很快很干脆，秦牧從頭到尾沒有換過招式，一招吃遍天。

        天師心里的郁悶涌了出來，又在地上坐了幾分鐘，他才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

        看著滿地的雜亂，還有自己攔腰折斷的那棵樹。

        天師感受到了很久以前就沒有再感受過的慌亂和無措。

        他的實力已經是橫著走，前幾年開始就再也沒有想過一山還比一山高這句話了，他認為自己就是最高的那座山。

        沒想到今天遭遇了這出，被一個自己看不起的年輕人給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不止是實力輸給了秦牧，也被狠狠的打擊了自信。

        “變天了啊，變天了。”天師語氣沉痛的感慨。

        現在已經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時候了。

        “秦牧……”天師喃喃著，苦笑一聲，“非池中之物啊……此子必成大器！”

        他懷著酸澀的心情，把這片雜亂好好收拾了干凈。

        明明是天師，卻做起了環衛工人的工作，本來就郁悶的心情更加差了。

        等一切處理完，他早已經渾身是汗，回去的路上也明顯情緒低沉。

        好不容易才到了家門口，沒想到剛推門走進去，侄子就迎了過來。

        天師的臉色很差，但凡懂得看點臉色的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問話。

        但張藝看不明白，他端著杯水迎上來，開口就踩雷，“叔叔，那個秦牧怎么樣了？卸了左手還是右手啊？”

        這話一出，天師的臉色更黑了，跟鍋底有的一拼。

        他不說話，也不接過那杯水，直接從張藝身旁繞了過去，把自己這個愛惹事的侄子給無視了。

        張藝默不作聲跟在身后，他也不是個傻子，這么一來也猜到了點端倪，但一聯想到自己叔叔的實力，又覺得不太可能。

        秦牧這樣的廢物，還能反過來把他叔叔給打了？

        他不信，給他一百個腦子也不信。

        張藝思來想去，只覺得應該是什么煩心的小事影響了自己叔叔的心情，他又一次把水遞了過去，還關心了幾句，“叔叔，這么晚了你肯定還沒吃飯，我等會兒去買點好的回來，你也累了一天了。”

        買好的當然是現成的。

        天師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終于接過了這杯水，才剛剛喝了一口，張藝又開口說話了。

        “都怪那個秦牧看不明白局勢，才會讓叔叔你這回要去親自收拾他。”張藝說著，又好奇了起來，干脆直接詢問：“他是不是被打的哭爹喊娘了？”

        天師的水也喝不下去了，已經含在嘴里的都不好咽下去。

        哪里是他把秦牧打的哭爹喊娘，是秦牧差點把他打的哭爹喊娘！

        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擱，天師的怒火是壓不住了，他看著自己的侄子，甚至懷疑這小子是故意騙自己去出丑。

        但聯想起自己侄子平常的所作所為，他又能夠確定張藝是沒有這個腦子的。

        一肚子的火發不出來，他說出口的話就難聽了些，“你一天天到處惹事，仗著有我天不怕地不怕，遲早我要被你個小畜生給害死！”

        張藝被訓得一頭霧水，幾乎沒有動腦子的回話，“是那個秦牧說話難聽了？我明天就再把他打一頓，看他還敢亂說話！”

        “……亂說話的是你！”天師氣得胡子都抖了起來，“你這個蠢貨！”

        罵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伸手就拽過張藝的衣領，一巴掌打在了張藝的臉上。

        這一巴掌倒也沒有用太大的力氣，恐嚇的意味更重一些。

        但張藝還是被打懵了，他不敢還手也不敢躲開。

        天師看他這么一副傻里傻氣的樣子，更是氣得手都在抖。

        他伸手指著張藝，說話的語氣滿是憤怒，“怎么就養了個你這種蠢貨！你是非要我死是不是？！”

        越說越氣，下手的力氣也就逐漸重了起來。

        張藝被打的嗷嗷叫，天師看他開始躲，順手拿了桌子邊的掃帚，一下下往他侄子身上抽。

        “我讓你惹事，讓你害我丟人現眼，你這個不會動腦子的蠢東西！”天師罵個不停。

        直到打的累了，他才停了手，把掃帚往地上一扔，怒氣十足的坐了下來。

        張藝臉上火辣辣的疼，偏偏連發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他背上也挨了十幾下掃帚，倒是沒有下狠手，但多少還是有點疼的。

        十歲以后張藝就沒挨過他叔叔的打，這一出也太突然了，還讓他回憶起了以前惹事是被怎么揍的。

        他更加好奇發生了什么事，但也更不敢問了。

        問了再挨一頓打？

        張藝少有的動了動腦子，他把掃帚撿起來放回原位，又特地出門去酒店里用自己的零花錢點了幾道硬菜帶回來。

        等熱氣騰騰的飯菜擺在了面前，天師臉上的怒氣很明顯的散去了一些。

        張藝討好的笑了笑，主動給他叔叔盛飯夾菜。

        他從小到大，惹事基本上都是叔叔給他出頭，要是這一出莫名其妙的就讓叔叔不再搭理他，那他以后的日子就沒這么好過了。

        天師也是氣急了才動得手，現在一看情況，也算是勉強緩和了一下情緒。

        只是這時候也拉不下臉來主動跟張藝說話，叔侄兩人一時之間誰也不打破沉默，都只低頭忙著吃飯。

        天師是很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的，但他想起了秦牧要求他保密的事，也不好開口了。

        等到吃完了飯，他才棱模兩可的說了一句，“打疼了嗎？疼了最好，你得長長記性。”

        “叔叔，你要我長什么記性？”

        張藝說著抬手摸了摸臉，還有點刺痛。

        他聽不懂自己叔叔說這話的深意，卻知道絕對不止表面上的淺薄意思。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為什么他叔叔去收拾了秦牧，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還說這些根本摸不清楚含義的話。

        是受了什么打擊？還是事情出了讓人出乎意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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