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驚人道：“如果你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他人做嫁衣呢？”

        李猛明白了趙驚人話中之意，眼神望向一旁的秦牧，道：“你指的是他？”

        “只能說你還沒有蠢死，你覺得這位兄臺跟了我一路，就是為了看一出戲嗎？螳螂捕蟬，豈止黃雀在后。”

        趙驚人一語點醒李猛，一旦他們和趙驚人斗的兩敗俱傷，秦牧兵不血刃就可坐收魚翁之利。

        李猛臉色瞬間陰暗了下來，他沒有把握肯定秦牧會不會出手。

        但是一旦秦牧出手，他們虎威隊籌劃的一切都會落空，很有可能還會搭上自己的生命。

        一個完好無損的武宗高手，他們隊伍難以匹敵。

        而要眼睜睜看著就要煮熟的鴨子飛走？這不是李猛的作風。

        李猛轉向秦牧，他要確定秦牧的態度，抱拳道：“這位兄臺，今日之事還請高抬貴手，我李猛必定感激不盡，而且兄臺之后到了川市，便是我們五虎幫的朋友。”

        五虎幫是川市一個新成立的幫派，但名聲不佳，川市作為西南大區最大的國際化大都市，各方勢力盤踞，錯綜復雜。

        但正因為勢力眾多，高手也多，所以川市成為了整個西南地區最安全的城市，在這個城市里的武者不用擔心兇煞前來圍城，因為兇煞更本突破不了川市強大的防御系統。于是，更多的武者選擇主動出擊，尋找奇跡，獵殺兇煞。

        秦牧明白趙驚人搬出自己目的，無非是借自己實力，震懾李猛，讓其不敢冒然出手。

        一個殺人越貨，強盜之隊，秦牧本就深惡痛絕，前有毒蛇小隊，現有虎威隊。

        秦牧索性順水推舟，慢悠悠地道：“抱歉，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也不知道川市還有個五虎幫這樣的小幫派。本來想著等你們打完，我順手撿個便宜就行了，可是這個趙兄真不讓人省心，把事實都說了出來。”

        李猛一聽，臉色瞬間大變，秦牧果然也志在奪取高級獸煞煞骨。五虎幫作為川市目前幾大勢力之一，竟然被詆毀為不知名的小幫派？

        李猛心中憋了一口怒氣，但是此刻他并不敢發作，只有懷恨在心。

        而且他對五虎幫發難并不全是為了高級煞骨，還因為上面的命令。

        活捉趙驚人者，大賞！

        最終，李猛率領隊伍不甘地離開了，秦牧說的很清楚，他如果還是一意孤行的對趙驚人出手，只會白白便宜秦牧。

        李猛一走，趙驚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癱坐在石階上。

        事實上，趙驚人此刻的確力竭，李猛如果選擇強行出手，他真的難以抵擋。

        “哥們，喝點。”趙驚人拿下背包，從包里掏出兩小瓶白酒，扔給了秦牧一瓶。

        國酒大唐，價值不菲，味道自然也不會差。

        秦牧接住酒瓶，有些好奇地問道：“你這般放松，如何斷定我不會向你出手呢？”

        趙驚人喝了一口酒道：“哥們怎么稱呼？”

        “秦牧。”

        “秦兄一看就是聰明人，不應該問如此愚蠢之話。你若是要對我出手，便不會跟我一起嚇唬李猛，再者，以你的實力，就算李猛幾人在場，想要搶奪煞骨也是輕而易舉，不必等到現在。”

        “哈哈，趙兄，快言快語，來喝一杯。”

        秦牧舉起手中酒瓶，趙驚人也舉了起來，二人凌空對飲一口。

        “不過，還是要感謝秦兄，不然免不了一場惡戰。”

        “趙兄客氣，是你機智過人，不費任何氣力便唬腿李猛等人，我只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但巴市很多路燈能源都是太陽能，大多都已損壞，零星的路燈照下整個巴市一片昏暗。

        二人在昏暗中，對著路燈暢飲。

        秦牧嘆息道：“可惜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月亮了，不然也可以向古人一般，對月暢飲，豈不快哉。”

        趙驚人也道：“沒有月亮又如何，飲酒還需和對的人，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

        “說的好，再走一個。”

        酒瓶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二人身邊還有兇煞徘徊，但都不敢上前分毫，打擾了二人興致。

        “秦兄，從何而來？”

        “綿州市。”

        “綿州市？我想起來了，原來你也是個名人啊，拯救綿州市的英雄，敬你一個。”

        “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能。”

        “這次是打算去川市了？”

        “正是，川市還有朋友，好久沒見了。”

        夜色漸深，巴市喧囂了起來，兇煞不僅蠶食生靈，它們也自相殘殺，弱肉強食，強者更強。

        夜晚便是它們最躁動之時，通過不斷的吞噬煞氣，不斷煞化，不斷變強。

        秦牧二人小酌了一會兒，尸煞又開始聚集了過來，二人登上一座大廈樓頂，樓頂尸煞很少出沒，相對安全，同時，也讓趙驚人調息恢復體力。

        秦牧一邊閉目養神，一邊也算是給趙驚人護法。

        兩個時辰后，趙驚人睜開了眼睛，看著秦牧正站在樓頂邊緣，眺望遠方，問道：“秦兄似乎若有所思。”

        秦牧舒展了一下臂膀，看著樓下街道攢動的尸煞道：“這些日子感覺就像是做了個夢，好不真實，月亮沒了，新大陸，尸煞，還有我們武者，殘酷的現實。”

        趙驚人走到秦牧身邊道：“也許，這才是我們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樣貌。”

        秦牧看了一眼手中的水銀合金長劍，道：“兩個月前，還是熱武器時代，現在突然又回到了冷兵器時代。不過你怎么不弄把水銀合金的長槍？這樣殺兇煞不是更方便一點？”

        “缺錢啊。”

        缺錢？一個武宗者強者會缺少購買一把合金武器的錢，趙驚人之前獲得的煞骨就足以購買很多武器了。

        “不是吧？你剛才……”秦牧看了一眼趙驚人鼓起的背包，顯然煞骨收獲頗豐。

        “錢當然是越多越好，誰還嫌錢少啊。還有，你千萬別打我煞骨的主意，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

        “不談錢什么都好說，一談錢六親不認是吧？”秦牧大笑，沒想到趙驚人竟然是個財迷。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吧。”趙驚人又道：“其實，靈印師誰還用水銀合金武器。”

        “可我們還不是呀。”

        趙驚人臨空抖動了一下長槍，道：“反正水銀合金武器我用不慣，沒啥手感，我就喜歡這鐵槍。”

        秦牧莞爾，這又不是打游戲，還要看手感好不好。

        不過他轉頭一想，對于趙驚人這樣神奇的人物來說，也許正是因為這種獨一無二的手感，才能使出驚世駭俗的奪命一槍。

        微風輕撫，夜晚兇煞活動頻發，秦牧準備天亮之后再動身前往川市，便問道：“你接下來是回川市，還是接續狩獵。”

        趙驚人笑道：“你看我背包都沒滿，我回去干啥。”

        秦牧道：“那明早我們就只能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了。”

        趙驚人手搭在秦牧肩膀上，笑道：“怎么，這就舍不得了？”

        秦牧罵道：“滾。”

        趙驚人哈哈一笑，神色慎重地道：“去了川市，盡量離五虎幫的人遠點。”

        “為什么？”

        “因為你擋了虎威隊的財路，虎威隊就是五虎幫的成員，他們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秦牧看了一眼趙驚人道：“我心中有個疑問。”

        “哦？”

        “你之前和虎威隊有仇？”

        趙驚人搖了搖頭。

        “既然他們和你無冤無仇，這么多武者，他們就單單盯上你了？而且你這一槍可是號稱靈印師之下無敵，萬一你提前發現他們，事實上你也確實發現了他們。他們就不怕引火？一塊高級煞骨我想還不值得用命相博吧，所以這究竟是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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