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傍晚，眾人辛苦一天，決定就地休息，第二天再趕路。

        燒火的燒火，做飯的做飯，大家都忙碌了起來。

        按理說這是一次危險的行動，但是因為有兩大玄師的坐鎮，士兵們沒有一絲的擔憂，反而臉上都很輕松。

        莫舞作為隊長，覺得壓力倍增，既然大家這么信任，那么更加要小心，她不希望這些士兵臉上的笑意變成無助。

        看著眾人忙碌，莫舞命令各武者小隊時刻戒備周邊環境，自己亦前往遠處巡邏。

        孫王似乎因為深受陰清波的打擊，情緒還沒恢復過來，此刻這個總指揮倒是當起了甩手掌柜。

        孫王背靠大樹，閉眼微醺。

        秦牧跟上了莫舞的步伐道：“我跟你一起。”

        “好。”

        莫舞笑了笑又道：“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怎么會，有你在永遠都不會無聊。”

        莫舞道：“我指的是這一路上兇煞不多，原本還以為可以讓你磨練一下，這下看來只能等到了江都市之后了。”

        “到了江都市難免一場廝殺，現在好好休息不也挺好。”秦牧看了莫舞一眼道：“不過你可發現這其中有什么不妥沒有？”

        “你指的是沿途兇煞數量銳減？”

        秦牧點了點頭，道：“正是，其實這種現象已經持續了很久，兇煞似乎因為某種原因開始朝著一個地方聚集，這就使得原本平均分布的兇煞，在某些地方密度變低。”

        莫舞眨了眨眼，望著遠方，道：“這也就說明某些地域兇煞的密度會增高。”

        “也不一定。”

        “為什么不一定？”

        秦牧道：“你還記得我曾給你說過神明會可以通過一個鈴鐺控制兇煞自相殘殺的事情嗎？”

        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莫舞自然不可能忘記，道：“你的意思是這里的兇煞都被人操控，而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促使兇煞自相殘殺極速變強？”

        秦牧道：“有沒有人操控還不好說，但是兇煞聚集必然會導致兇煞互相吞噬，強大的兇煞數量會爆發式增加，不過兇煞密度則不會增加。”

        莫舞用驚喜的眼神看著秦牧，她沒想到秦牧邏輯分析能力這么好。

        秦牧察覺到了莫舞的目光，二人相視，秦牧笑道：“佩服的話語就不用說了，我已經習慣了。”

        莫舞剛剛產生的一絲佩服，蕩然無存，道：“某些人實力不見增長，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

        “厚嗎？好像是有點厚。”秦牧裝模裝樣，還故意摸了摸自己臉上，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還帶著人皮面具，不僅有些欲哭無淚。

        莫舞看著秦牧這個動作，不禁莞爾。而后言歸正傳，道：“江都市是最近的兇煞聚集地，兇煞會不會都集中到了江都市？”

        秦牧道：“我覺得這種可能很大。”

        莫舞正色道：“這么說，此行我們不能掉以輕心，還是要保持十分的警惕性。”

        “提高重視是對的，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只要江都市沒有領主級兇煞出現，就一切無礙。”

        秦牧說完打開靈山系統，還有信號。秦牧便搜了搜江都市最近的消息。江都市作為武者經常狩獵地點之一，城市兇煞相關情況，會有武者時不時在網上披露。

        三天前有武者小隊剛剛從江都市返回，言說江都市兇煞突然變多了，高級兇煞也出現了不少，正好是強大武者大賺一筆的時候了。

        高級煞骨價值不菲，很多宗師級武者聞訊出動。

        “從網上消息來看，我們此行應該不會遇到領主級兇煞，不過就算遇到了，有你們二位玄師在場，也沒有多大問題。”

        “但愿如此。”

        莫舞知道秦牧說的有道理，但是玄師的直覺告訴她，此行可能不會如預期般順利。

        沿途兇煞無端的減少，便是一種異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川市。

        神明大教堂。

        昏暗的燈光下，一位身穿紅色大禮服的半百老者，躬下腰慢慢點燃了禮堂側邊的一排紅色蠟燭。

        燭光給禮堂添了幾分明亮，但整個禮堂太過空曠，還是顯得有些陰暗。

        禮堂中間還坐著一個青年人，面色冷漠，如果秦牧在場，必然識得此人正是神明會在川市的千衛。

        神明會千衛靜靜地等待紅衣老者點燃了所有的蠟燭，冰冷的聲音一如既往，道：“科爾斯主教，你深夜召我來此，是為何事？”

        紅也老者轉過了身，白皮膚，藍眼睛，高鼻梁，顯然不是大唐人，而是一名外國人。

        紅衣主教科爾斯，正是神明會在川市的代言人。在川市是德高望重，很多川市人對神明會的教義深信不疑，紅衣主教科爾斯每一次的宣講，神明會大教堂里都是人滿為患，門外更是圍滿了人。

        神明會以教皇為首，設有長老會，而后六大國之內都有大主教坐鎮，每一個大城市則設立了紅衣主教之位，全權負責神明會一切事務。

        主教也許不是修行者，但每一個都德高望重。

        各地神明衛則在紅衣主教的調配之下，全力以赴保證教會的安全。

        科爾斯主教的聲音就和他的人一般親和而富有感染力。但在這個夜晚卻顯得冷森森的，毫無感情，道：“溫冷千衛，深夜喊你過來，只是想確定一下，之前交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五日之前，確定軍方行動地點在江都市之后，我已經命令手下去準備了，必然萬無一失。”

        紅衣主教科爾斯坐在了溫冷身邊，道：“長老會再次督促我，務必辦好此事。這是我們打擊西南軍方最佳機會，一旦事成，我神明會便可以徹底控制川市。”

        “前些日子軍方兩大玄師，前往窮奇領地，一人失蹤，一人變成了瘋子，這次前往江都市只有孫王帶隊，不會出了差錯。”

        科爾斯道：“這也是我約你到此的真正目的。”

        “難道事情有變？”

        溫冷神情一冷，科爾斯沒有大事絕不會召自己見面。

        “我已經得到內部消息，此次前往江都市，除了孫王帶隊之外，還有一名玄師同行。”

        “哦？”

        軍方幾大玄師，溫冷一清二楚，許多年跟柳隨風并未離開川市，除了這兩人還能有誰？溫冷想不出來。

        “她的名字叫莫舞，來自京都。”

        “難道是京都莫家之人？”

        “正是，京都莫家守護大唐上千年，底蘊深不可測，而且據說她還是一名三輪印師，實力強大。”

        “這么說來，我必須要親自跑一趟了。”

        溫冷以為有鄭開繼和阿強二人，還有操控兇煞之力，對付孫王綽綽有余。

        如今又多了個莫舞，雖然依舊有把握應對。但是這是神明會打開大唐缺口的大事，上頭十分重視，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溫冷決定還是親自走一趟。

        紅衣主教科爾斯臉上露出了笑容道：“我倆想法不謀而合。”

        溫冷道：“我馬上出發。”

        “吾之神，一定會保佑你們順利歸來。”

        二人同時將右手放在左胸之前，齊聲道：“光明永恒，未來吾神。”

        ……

        一夜無事，物資獲取行動隊休息一晚，第二天清早繼續趕路。

        車隊浩浩蕩蕩，在支離破碎的大地上緩慢前進。

        因為川市通往江都市的道路毀壞太過嚴重，車隊擔負起來修路職責。短短四百公里路程，足足走了三天。

        這一路隊伍遭受過一次高級兇煞襲擊，不過不需要孫王和莫舞出手，就被軍隊兩名武宗者高手解決了。

        路上也遇到兩支武者小隊，但是武者小隊收獲不多，抱怨江都市兇煞都當了縮頭烏龜，躲在暗中，不肯出現，一改往日見人食之而后快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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