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死也無悔
“幽州是甄榮的天下,殿下要除貪官,是要除掉甄榮嗎?”
徐若水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將自己心中一直想要問的話問了出來。
這幾天她的腦海之中一直都在回蕩著父親的話。
甄榮的背后是甄家,而蘇恒想要成為新太子,就必然少不了要甄家的支持。
如果蘇恒這個時候對甄榮出手,必然可以說是斷了自己的一條膀臂。
甚至還會與甄家反目成仇。
到了那個時候,再加上李氏派系,他可以說再也沒有任何可以成為太子的機會。
更是將自己推入了死胡同。
“若水,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蘇恒并未直接回答徐若水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隨著徐若水的話,蘇恒走出了房間,順著樓梯上了房頂。
看向街道上行色匆匆,臉上都帶著些許焦慮的行人。
“如何才能從根本改變大周,讓大周每一州每一個縣的百姓,臉上不再是憂愁和害怕,而是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蘇恒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沉重,而且無比的認真。
徐若水卻沉默了,她不懂政治,更不懂的朝堂之中的那些勾心斗角。
她父親也沒有教過她這些。
從小對她的教導,是保家衛國,駐守邊疆不懼生死。
卻從未想過百姓的生活如何。
“戰爭的目的是為了不被人欺負,是為了讓百姓過上安穩的生活,而不是讓百姓食不果腹在恐慌中活著。”
徐若水若有所思的望向深色沉重的蘇恒,她能夠在蘇恒的眼神之中看出來。
蘇恒這些話并非只是做戲,而是真正的心里的話。
“殿下大義,徐若水很是欽佩,但我還是不懂,難道殿下就靠著心中的正義,就能對抗甄家,就能對抗滿朝文武?”
“當然不能,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要將這種不可能變為可能。”
蘇恒對徐若水伸出了自己的手,繼續說道:“不知道徐小姐有沒有興趣,與我一同創造這個奇跡,即使失敗了,也不過是一死而已,以自身之死為天下百姓,尋找一個機會,我覺得很值得。”
蘇恒嘴角微微上揚,身上的那種沉重與憂郁在這一刻被一種輕松的狀態所替代。
以自身之死為天下百姓尋找一個機會。
這句話讓徐若水的心中開始逐漸的澎湃,她從未有過向現在這般的熱血沸騰。
看向街道上那些行色匆匆的行人,腦海之中不自覺的浮現出百姓臉上洋溢著幸福微笑的樣子。
徐若水在這一刻,可以說對蘇恒徹底的拜服了,心中的猶豫也徹底的消失了。
她愿意追隨蘇恒,陪著他一起為這個奇跡而奮斗。
即使死,也無悔。
“卑職原為殿下鞍前馬后,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徐若水在蘇恒的面前跪了下來,雙手抱拳眼神堅毅,聲音鏗鏘有力。
“在這條路上,有徐將軍隨我同行,是蘇恒之幸。”
蘇恒上前一步伸手將跪在地上的徐若水扶了起來,只是徐若水并未發現蘇恒眼神之中一閃而過的狡詐。
此時的徐若水可以說是徹底的被蘇恒給洗腦了。
就算是此時讓她丟了性命,徐若水恐怕也會義無反顧。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蘇恒早早的起了床。
簡單的洗漱后,與徐若水兩人便離開了客棧出了城。
接近中午的時候,蘇恒才乘坐馬車,徐若水親自駕車慢悠悠的出現在了慶良縣城門口。
此時王優與慶良縣所有官員已經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不說蘇恒皇子的身份,就說蘇恒是甄家外孫的這個身份,王優就必須要好好的招待。
“下官慶良縣令王優,恭迎殿下。”
“王大人不必多禮,本宮奉旨前往北地賑災,并不想打擾地方!”
“殿下放心,下官明白。”
王優身材肥胖,那張大臉上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一副諂媚的表情。
蘇恒坐在馬車上并未下車,而是直接向著縣衙的方向而去。
王優以及眾人在馬車后跟著。
此時街道上空無一人,很明顯一早王優就做了準備,讓所有的百姓不準出門。
坐在馬車上的蘇恒順著車窗看著空曠曠的街道,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當來到縣衙之后,下車的那一刻蘇恒原本帶著不滿的神色被微笑所代替。
“殿下,下官已經安排好了膳食,為殿下接風。”
“王大人有心了!”
蘇恒在眾人的擁簇之下,走入了縣衙后院。
在王優熱情的招呼之下,眾人落座,在眾人的馬屁聲中,開始上菜。
看著面前的粗茶淡飯,蘇恒的臉色瞬間便垮了下來。
一直都在注視著蘇恒表情變化的王優,見蘇恒的臉色,心中暗道一聲:“完了!”
剛想要開口說什么。
蘇恒就率先起身,冷眼掃向了王優,冷哼一聲,并未說話抬腿就走。
王優連忙追了出去,可是蘇恒并未給他機會,一直跟在蘇恒身邊的徐若水,伸手攔住了王優。
“王大人,殿下心情不悅,還是不要打擾殿下了。”
看著手持長劍攔下自己的徐若水,王優狠狠地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原本他想要在蘇恒的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兩袖清風,給蘇恒留下個好印象,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大人,我就說過四皇子是京城有名的紈绔,他會在乎你是不是清廉?”
看著蘇恒等人走遠,王優的親信師爺上前來到他身邊嘆息一聲。
“唉,是我想的太多了,”王優滿臉憂愁的坐了下來,他知道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他這個縣令恐怕就坐到頭了,“一個紈绔我真是閑的在他面前顯擺什么清廉。”
“大人,現在我們只有一個辦法了。”
師爺湊到王優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只有在六公公身上下點功夫了。”
“也只能這樣了。”
想起上一次小六子那貪婪的性子,王優明白自己這一次又要大出血了。
滿臉的心疼。
“大人不必憂心,只要大人還在這個位置上,到時候自然可以十倍百倍的撈回來。”
師爺與王優可謂是一丘之貉,自然明白王優的擔憂。
嘴角上揚,滿臉的奸笑,甚至此時已經在想著等蘇恒走后,怎么在百姓的身上將自己的損失加倍的撈回來。
卻并不知道蘇恒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讓他們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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