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有其他人跟蹤她的話，安德森不會不說。

        所以，同時跟蹤自己還跟蹤祁莫寒的人，很有可能是安德森，是他把消息賣給了黃佑天？在短短十秒鐘內，顧明顏把所有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都想了一遍，最后還是覺得這個想法比較靠譜。

        恰好這時葉殊點的菜上桌了。

        “嘿，葉殊你還真會點，都是我跟明顏愛吃的。”青空直接上手抓了只阿根廷紅蝦，“感謝天感謝地我今天可以吃海鮮。”

        “慢點。”陸凌疏將帶有姜片的醋推到他面前。

        “連我喜歡姜片醋都還記得，你很有心嘛！”

        陸凌疏只是笑。

        也許真正的葉殊不一定記得這件事，但他一定記得。

        然而。

        顧明顏卻皺起眉頭，如果是青空點的這些菜，她一點都不會疑惑，甚至還會感慨沒白做朋友這么多年，但是這些菜都是葉殊點的，這也太奇怪了點。

        “葉殊，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菠蘿？”

        “這……有什么特殊的嗎？”陸凌疏想蒙混過關，“我也非常喜歡吃。”

        “青空每次吃完像玻璃、芒果、荔枝之類的水果之后，身上就會出很嚴重的紅疹，你知道他喜歡吃姜片醋肯定也知道這一點吧？再來就是，你給自己和我們點的甜品都是剛好一份，你之前拿了楊枝甘露，也就是說這份菠蘿是你按照我的口味點的，你，到底是誰？”顧明顏死死盯著面前的人。

        從一開始她覺得葉殊有些熟悉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他不簡單。

        明明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人，怎么會讓她熟悉還知道她的喜好？

        陸凌疏壓根就沒做解釋，面對她的逼問只是很安靜的用餐，青空看看身邊人又看看對面的小女人，連忙打圓場：“明顏，你行了啊，知道你喜歡吃什么還不好？”

        “我覺得他不簡單。”她收回視線。

        “是我請他回國幫我的，他一開始還不樂意呢，我苦苦哀求了三個月誒。”青空嘆了口氣，“他能算準你喜歡吃的東西，也許是我跟他聊天的時候無意說過啊。”

        “是嗎？”

        “青空沒有說過。”陸凌疏否認，碧藍的眸子里寫著真誠，“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

        這個眼神。

        好熟悉。

        顧明顏握著叉子的手一緊。

        這個葉殊會不會是……會不會……不，不可能的，人死不能復生，靈魂轉生這種東西都是玄幻小說里的，現實世界里是不會有的。她還是回國后好好調查一下吧，不然總覺得不太踏實。

        也許，只是她的錯覺而已，是這個葉殊做過功課想討好青空身邊的人也說不定。

        三人用過餐后，一同回到小區。

        不出半個小時祁莫寒也帶著人凱旋。

        他身上染上了很重的硝煙味，顧明顏抱著洗干凈的外套走去：“要不要換一件衣服？我噴了古龍水。”

        “嗯。”他接過套上。

        衣尾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他精瘦的腰微轉應和上衣服的軌道，很輕松的披上。

        顧明顏紅著臉低下頭，整理好他的外套放進箱子里。

        就要離開日本了。

        她竟然還有些舍不得這里。

        ……

        回到學校。

        忙碌的作業和論文壓得顧明顏喘不過氣。

        開春后祁莫寒也忙了起來，兩人變得和之前一樣聚少離多，她大部分的時間都一人呆在寢室里研究書籍，閑下來就會調查有關葉殊的資料。

        葉殊。

        父親是英國人，母親是中國人，兩人在美國相識最后生下了他。

        他繼承了父親的金發與碧藍的眸，以及母親溫婉柔和的性子，不管她怎么調查他的履歷中都沒有隱藏的“惡性”一面，沒有打架、沒有爭吵，身世背景清清白白。

        學業與事業方面也非常厲害，甚至可以說是無敵。

        從一年紀開始跳級，十五歲就進入美國當地非常有名的研究院實習，曾參與設計不少知名建筑。但是這樣一個人，在短短兩年之間投身進法律專業，并且在段時間內考到了律師執照，精通多國的法律。

        “不對啊，不應該啊……”顧明顏嘟囔。

        轉行這種事沒什么奇怪的，像這種天才同時參與多少個行業都沒什么好驚奇的，但是，全然不搭界而且也沒任何刺激點的轉行，也太奇怪了一點。

        她想著繼續調查下去，可葉殊的履歷就到此為止，剩下的就是他回國之后的一些住宿記錄。

        吱呀——

        門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被人推開。

        顧明顏看的太入迷，連身后有人都沒察覺到。

        “你在調查葉殊？”

        “啊！！唔……你嚇了我一跳。”顧明顏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她打了個冷顫抱怨的轉身，“祁莫寒，你下次回家的時候能不能發出點聲音？”

        回家。

        男人聽她質問的口吻本是非常不滿的，但她的用詞卻極大的滿足了他。

        他冷冷一“嗯”算是回答，單手撐在她身側桌上：“怎么想到調查他了？”

        “發生了點事我很在意，我總覺得他非常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過一樣，但是那張臉我又確確實實的沒有見過，再加上我喜歡什么他都知道，所以我很好奇他到底是誰。”顧明顏想著這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就告訴他了。

        祁莫寒擰緊眉，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熟悉，知道她的喜好？

        能讓顧明顏如此的人并不多。

        再加上……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找人調查清楚。”他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下，“現在去換衣服。”

        “啊？要去哪啊？”她站起身。

        “謝桐瑜到鰙海出差一個月，今天順道過來辦事，找了精神科的專家給你做檢查。”

        顧明顏下意識的想拒絕，她得了那種病的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可是……祁莫寒那冷幽幽的視線，已經在無聲的替她做決定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她吞咽了口唾沫：“我知道了。”

        “顧明顏，照顧好你自己，準備懷孕。”

        噗？

        正在換衣服的人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她驚詫的看著他。

        男人面不改色：“怎么？”

        “你之前不還說我不配給你生孩子……”她幽怨的將衣服扣子扣上，小臉上寫滿不高興。

        “那時候你還太小，現在開始準備等到你畢業的時候，剛好。”

        顧明顏發出一道“唔”聲。

        生孩子啊。

        那是夫妻才會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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