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顏，你怎么會天真到，祁莫寒展露出些好，你就以為他對你是憐惜的？

        恃寵而驕……

        她那日真的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而已。

        何來的驕，她又何時被他寵了？

        “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顧明顏的唇顫抖著，還是不敢相信祁莫寒真的要這樣懲罰她。

        男人只是冷漠的看著她，沒有情緒的樣子，反叫人心中更是忐忑。

        “我知道了。”

        她死了心。

        隨著經理一同到后臺換衣服，精致的緊身衣裹住身段，尾骨處別上一個兔子尾巴，頭上也要戴好兔子耳飾，一頭長發披肩，欲迎又拒的模樣令經理眼睛都直了。

        吱呀——

        顧明顏推開門。

        在那一瞬間，她已經感覺到無數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下意識的去找尋熟悉的那雙眼睛，可是四周光線太暗，她被人看得清楚，卻看不清楚人。

        “這小妞是真不錯啊，皮膚又白，腿也長，關鍵是這小臉一看就真，前幾個也太假了。”

        “可愛還性感，這才是兔女郎。”

        “你們叫不叫價？我出五千！”

        “五千好意思拿出手？我出三萬！”

        “四萬！”

        顧明顏還什么都沒做底下的人叫價就已經瘋了。

        她不知所措的站在臺子上，無法坐到像先前那些女子一樣跳暴露的舞蹈，也不知是不是燈光刺眼睛，她眼前蒙起一層淚霧來。

        雙拳也在身側緊緊握著。

        “二十萬。”

        人群中，一人嗓音清涼的喊出高價。

        立馬滅了不少人的話茬。

        “還有沒有更高價了？”經理在一側扯著嗓子高喊，這可是二十萬啊！這流水！他能分成不少。

        “3，2，1！恭喜這位先生。”

        顧明顏還是沒有動作，直到那男子上臺要帶她下去，她還不相信祁莫寒會就這樣放任不管，她倔強的抓住臺子旁邊的欄桿，眼淚不停往下落。

        她的眼淚。

        卻是別人的狂歡。

        “你們看這兔子還會哭！”

        “可惜了，上個女人二十萬還是太貴了，要不然這種風情萬種的，我也想試試看，還會哭，稀奇了。”

        “我哪哪的夜店都去過了，純情的女大學生也沒這副樣子啊，哭啥啊，人那么有錢難道還會虧待她了？想不通。”

        層出不窮的話。

        她不要下去，她不要跟那人走。

        絕望堆疊到一種程度時，看什么都失去了色調，她緊緊抱著欄桿，肩膀不停顫抖著，手臂上被那個男人抓的泛起大片大片的紅來。

        砰——

        突然的一聲巨響，酒吧內吊燈被打壞了一盞，所有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人群的視線向著一個角落里去，站在那兒的男人猶如君臨般步步朝向舞臺而去。來這種地方消費的人身份大多權貴，可即便如此，依舊甘愿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顧明顏望著走來的人仰起頭，哭紅的眼睛里寫滿了委屈。

        “惹惱我的下場，現在知道了？”他停在她面前，抬起左手做了個手勢。

        立馬有人上前往客人和經理手里塞錢，有識趣的人拿了便走，不識趣的在看到槍以后什么話都憋著，經理也是個人精，立馬安排人清場。

        霎那間。

        大廳只剩下兩個人，顯得尤為空蕩。

        “你混蛋。”她變得只會說這三個字了。

        “口不擇言的后果，考慮清楚了？”

        他捏著她下巴，力氣不小。

        顧明顏早就委屈的不行，哪管他生不生氣，撲進他懷里嚎啕大哭，若換做以前，她無論怎樣都不會向他低頭的！

        可如今……她只想在他懷里大哭一場。

        祁莫寒視線深邃，揉著懷中人的后腦手指僵了僵，終還是輕撫著安慰她，眼里本來無懈可擊的冰寒，在瞬間轉成清泉般的柔水。

        “你下次再這樣對我，我就跑了。”她哭了會突然抬起頭來。

        “你確定你跑的掉？”

        她倔：“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跑了就代表我背叛你，讓你一輩子自個去生氣，該配合你演出的我選擇滾蛋！”

        有時。

        在外人看來成熟恬靜知書達理的人，內心總住著一個小孩子，只有在特定的一人面前，才會展現出本來的模樣。

        “不怕我對舒心下手？”

        “你不會的。”

        祁莫寒：……

        他的威脅與她已經沒作用了？

        顧明顏哭完了，眼里帶著亮亮的小星辰，她摟著他腰，將頭靠在他懷里，聽著結實有力的心跳嘴角慢慢勾起。

        他最終還是沒有放棄她的。

        只要他不放棄她，她就不會背叛他！

        ……

        也不知是不是顧明顏的錯覺，自那天后，祁莫寒出差的時間少了，大多數時間都跟她在一塊，就連會議也大多數是視頻解決，沒事就愛跟她在一塊刷題。

        葉殊還是沒回來，祁莫寒索性指派了一個新人給他，說來也巧，那人竟是端木靈。

        雖不知道祁莫寒到底是用了什么辦法讓一個偵探，心甘情愿的為他做那些事，但有關他人格魅力的事，她從未小覷。

        “馬上到暑假了，去年你不許我出去，今年總可以了吧？”顧明顏趴在日歷前，一點點數日子，“我還有三門課就考完了。”

        “想去哪？跟誰？”

        “跟誰都好啊，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她轉過身，手背在身后，“如果是我找朋友去，就是你給我的獎勵，如果是你跟我一起去，就是你送我的禮物。”

        “機靈。”這番話取悅了男人。

        顧明顏挑眉：“其實我覺得鰙海市就不錯，可惜去過太多次了，不然我們去川奚吧。”

        川奚。

        除了鰙海以外最有名的海濱城市。

        不過那兒盛產竹子與熊貓，溪流山川多過海，但無論是潛水還是漂流，都是最好的去處。

        祁莫寒思索片刻，頷首：“你的審美越來越不錯。”

        “是是是，都是您調教的好唄。”顧明顏沖他做了個鬼臉。

        這小東西！

        越來越愛調戲他。

        可他不僅不討厭反而還覺得有趣的很。

        說來奇怪，這種情緒在過去未曾有過一次——即便是林雪，也沒讓他明明不喜一件事、一個狀態，還反而覺得有趣。

        “可惜最近舒心忙著處理孫皓的事，沒有辦法一起去，要不然把她帶離京都，可能她心情會好些。”顧明顏嘆了口氣。

        說來，關于孫皓看上小學妹這件事情，對于舒心來說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不過就她之前發的短信來看，有了鐘南，她恐怕是煩躁多過悲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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