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很多。”

        Spark并不避諱。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才能知道？”

        “現在，我還不確定，顧明顏，你符合勝寒的條件，勝寒自然也會調查你，至于調查你后的結果是不是我個人所需的，與勝寒沒有任何關系，你能理解嗎？”

        顧明顏點頭。

        她當然能夠理解。

        勝寒調查她是肯定的事，作為一個會員加入一個俱樂部都要填寫資料，更何況勝寒這樣的存在，她也不反感這種舉動。

        至于調查出來的資料是不是Spark想要的，這也只是緣分罷了。

        她還蠢到因為這些不可抗力，就去懷疑什么。

        “你很聰明。”

        “謝謝，所以你可以直接說出你的要求和代價，我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愉快。”顧明顏十分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

        這雙眼睛。

        太像那個女孩兒的了。

        Spark側過頭，錯開她的視線：“我需要你的記憶，我要解決林家和顧家的滅門案。”

        明明已經揣測過，Spark可能是為了那件事，可當他真的說出來，顧明顏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顫，她深吸一口氣，慎重道：“我也想知道我的父母為何而死，更想知道我缺少的記憶本該是什么。”

        “我會派人把你送回去，以后再聯系。”

        “Spark，我……”

        “不能。”

        顧明顏吞了吞口水，她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男人的態度就已經非常明確的拒絕了，再說出口的意義也不大，她垂頭“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男人側頭。

        見她小臉上寫著一抹不悅卻又不敢說的樣子特別可愛，雖是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并不相像，但五官卻出奇的相近，甚至不用想象就像能看到另外一個人似得。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略帶自嘲的笑了：“白龍，送顧小姐回去。”

        “是。”

        顧明顏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Spark。

        他背影落寞而冷硬，微揚首，像是在四年什么人一般的眺望遠方。

        她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一種孤獨感，像是天地間已經沒有什么可以讓他留戀的，只剩下他自己一樣的那種孤獨。

        “你……沒有名字嗎？”她收回視線，卻迎上白龍的目光，尷尬的笑了下。

        “沒有，能夠留在老大身邊，就只有代號。”

        “這樣啊。”

        “你非常像老大的戀人。”

        “啊？”

        “可是，老大的戀人在十年前就死了，那時候他才十五歲，對方是一個有孩子的女生，最后卻跟孩子一起死在火災之中，老大拼盡全力也只留下來兩具尸體。”白龍說著嘆了口氣。

        顧明顏心情也十分沉重。

        原來如此。

        她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起過去的事，凌亂拼湊起的畫面，只夠她回想起自己和母親站在一起，身邊還跟著一個似乎是比她年長幾歲的女孩子。

        但是樣貌和其他的卻是沒辦法想起來。

        顧明顏眼里蓄滿了淚水，心里不自覺的有種悲傷感。

        “顧小姐，雖然有些話我不該說，但是別去輕易想過去的事。”白龍掐住她的喉嚨，用窒息感將她的意識喚回，“如果你是因為不記得那些事而能不悲傷的好好生活，就不要讓負面情緒打擾你。”

        “我想知道真相……”她被掐的有些眩暈。

        “抱歉。”

        她擺擺手：“為我好，我知道。”

        白龍啟動車子，當天空中的陰雨漸漸被陽光代替，也就證明他們離這座城越來越遠了，幾個小時后，天色已經徹底被漆黑取代。

        星星爬上夜幕。

        車也停在了京大校門口。

        白龍下車，為她打開車門：“顧小姐，我們還會再見的對嗎？”

        “也許，你很想再見到我嗎？”

        “能見到漂亮的女士是一件開心的事情，當然，這個漂亮的女士能讓老大開心，對我而言就是更開心的事了。”白龍笑著回答，遞給她一盒巧克力，“這個東西是老大交給我的，他說如果你是一個讓我覺得可以拉攏的人，就把這個送給你。”

        顧明顏無奈發笑。

        如果Spark知道白龍把這段話說出來，恐怕會覺得他情商低吧。

        不過，對她而言這樣的直白，反而比假惺惺的應和更能增加好感，大方接過禮盒后，她沖他擺了擺手，走進校門。

        白龍目送她離開后，拿出手機：“老大，顧小姐已經進去了。”

        “嗯。”

        “需要我監視嗎？”

        “回來吧。”

        “是。”

        車消失在學校門口。

        ……

        顧明顏回到寢室并沒有看到祁莫寒。

        打電話給舒心后，才發現連鐘南都一并不在。

        她咬著唇，思索片刻打開電腦，想要將祁莫寒的具體位置調出來，但是他的防火墻對曾經的她而言是一道非常困難的關卡。

        連接上設備后，顧明顏開始攻克祁莫寒的防火墻。

        說來也奇怪，在今天以前對她而言非常困難、甚至難以記住的代碼，如今看來卻像小學加減乘除那般簡單。

        這讓她不得不相信這個腦部潛力開發的神奇。

        “奇怪，地址怎么會是在學校里？”顧明顏看著屏幕上的光標皺起眉來。

        祁莫寒和鐘南的信號幾乎重疊，兩個人的距離差應該不會多余三米，她也顧不上那么多，穿好衣服鎖上門融入進黑夜中。

        她倒要看看這兩人在搞什么鬼。

        信號的光標閃爍在三號樓——京大的藝術樓。

        平常是音樂系學生們的好去處，許多匯演也是在這里舉行，大到難以讓人想象，顧明顏扯了扯嘴角，要是讓她找到祁莫寒，她非要好好的教訓……算了，她在他面前根本沒什么威懾力。

        定位是在一個平面層上，也就是說她得一樓一樓的找。

        漆黑又安靜。

        是真的有些嚇人。

        吱呀——

        她推開三樓音樂室的門。

        一道悠揚的琴聲緩緩傳來，鐘南站在光下沖著她笑：“明顏小公主，沒想到你真的能找到這里。”

        “你們合伙耍我？”她一把推開他闖進房間里。

        月光下。

        男人靠在窗臺的位置，修長的手指輕輕敲點著鋼琴鍵，匯聚成悠揚的曲調。

        從她的位置只能看到他側影。

        冷硬的輪廓好似是上帝最杰出的雕刻品，再加上月光打上了一層光，將他承得完美無瑕。

        “祁莫寒……”

        她愣在那除了他的名字外說不出任何話。

        在一個音落下后，男人停下動作，正過身望向她，薄唇淺勾道：“歡迎。”

        “什，什么？”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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