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的第三天，祁莫寒先回了意大利，接了一通電話就匆匆走，顧明顏甚至還在夢里，醒來，只能看到他留的一張紙條。

        還有早餐。

        才剛用完餐，門就被人敲響。

        她走去拉開大門。

        “出去溜達不？”舒心探了半個腦袋。

        “你這身衣服是……”

        “好看嗎？”

        舒心將自己的身子徹底展現給顧明顏看，寬松的粉紅色毛衣，短到幾乎看不見的白色短褲，再配上一雙白色的靴子，除了可愛兩個字，顧明顏找不到其他用詞。

        好看是好看。

        只是。

        也太顯小孩子氣了。

        就在顧明顏目瞪口呆的間隙，鐘南也走來，她還沒從震驚里走出去，又被另一個震驚打的措手不及——鐘南竟然也穿著粉色的毛衣！

        不過比起舒心，他穿的白褲子要長太多，腳上同樣是一雙毛茸茸的白色靴子。

        “你們這是在秀恩愛嗎？”顧明顏一頭黑線，“這么的……”

        毛茸茸？

        她突然就想起微博上一句話。

        “你不是胖嘟嘟，你只是毛茸茸。”

        舒心吐舌頭：“我特別喜歡這件衣服嘛，然后看到有男款的自然也拉著他買一套咯，我愛胡鬧，他就遷就我咯。”

        顧明顏看向鐘南，果不其然，他面上的表情就是對在乎的人才會有的——既無奈又慈祥，明明不樂意卻顯得很幸福。

        三人沿著河岸走著。

        舒心每每看到小販都會湊上前去，需要的那肯定是要買的，不需要……如果長得好看的話那也是要買的。

        逛了會，顧明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喂？”她道。

        “祁莫寒去意大利了？”安德森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對勁，喘著粗氣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對啊，應該是今天早上或者昨天晚上走的，你這是怎么了？”

        “我被他的人陰了，聽好了，現在帶著你的小朋友，找個地方躲起來，差不多十來分鐘以后，會有JD組織的人出現。”

        顧明顏雙目四顧，用細微觀察，確定了周圍幾個人并不是一半的“路人”，他們看的地方，還有手與腳的協調性都比其他真正的“路人”好太多。

        她幾乎是瞬間就相信了安德森的話。

        好在，舒心也的確玩累了，她拿著手機提議道：“不然我們找個甜品店坐坐吧？”

        “也好。”鐘南附和。

        舒心也抱怨：“我渴死了。”

        顧明顏找了一圈，發現一個位置開闊，與其他店有些距離的甜品店，人不是很多，但裝修還是非常讓人舒服的，她當即決定：“去那吧？”

        兩人沒有異義，隨著她走去甜品店。

        安德森通過衛星看到她選擇的低調挑了挑眉：“選的位置不錯。”

        “嗯。”她輕聲。

        “我和祁莫寒都沒想到JD的人來的這么快，本來是我們兩個人爭奪資源，現在不得不聯手了。”安德森在那邊嘆了口氣。

        不得不聯手。

        顧明顏有些奇怪，她背過身，遠離舒心和鐘南：“你們的關系真奇怪。”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身份會隨著環境轉變，在我沒有知道某些事情以前，祁莫寒也是我最疼愛的弟弟。”

        “永遠嗎……”

        “你不用想那么多，達不到那種高度想多了是煩惱。”

        顧明顏失笑。

        倒也是。

        安德森一直沒有掛電話，顧明顏本是想掛，卻在動作時被他制止，于是兩人就這樣一直留著通訊，他聽她和鐘南舒心談家常，而她也能偶爾聽見他的人到他身邊交談公事。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

        也不知哪開始騷亂起來。

        甚至還有槍響。

        槍。

        這種東西在國外并不難見。

        特別是這種“祁莫寒式的地盤”，沒有幾個黑手黨的存在，顧明顏是不相信的，只是……真的聽到那些近在咫尺的槍聲，還是讓她有些不太舒服。

        “看來祁的擔心是對的，JD果然打算從歐洲入手。”鐘南露出腕表，“就是沒想到這么快。”

        “是啊。”顧明顏接了一句。

        “這個位置選的不錯。”

        鐘南這句話似乎是意有所指。

        顧明顏與他對視了一眼，都沒捅破那張紙。

        這個甜品店選的的確不錯，遠離中心地帶又能看清楚形式，環境也不錯，不過，以群眾的驚呼聲來看，這短短的幾分鐘內，恐怕已經死了不少人。

        舒心緊緊握著茶杯，小臉蒼白。

        “怕了嗎？”鐘南摟住她的肩膀，薄唇貼在她太陽穴上，“別聽，沒事的。”

        “不是，我是在想為什么你們都不怕的……”

        顧明顏和鐘南一愣。

        又次對視，均是看到對方眼里的無奈。

        “也許是有些習慣了吧。”顧明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瀟灑，“也許有一天我也會握著槍殺人，或是別的什么。”

        話是如此。

        她卻很難想象扣動扳機的場景。

        隔了會所有的聲音都消失，顧明顏側首通過一處的鏡子，窺探到中央地帶的樣子，臉色也變了：“這簡直就是……嘔……”

        她只覺反胃，站起來就沖進洗手間。

        鐘南安撫了一下舒心，來到顧明顏的位置同樣看向那塊鏡子。

        這是……什么人間煉獄？

        嘀嘀嘀——

        他的手機響起。

        “祁。”

        “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好。”男人道。

        “如果你看到了我剛才看到的，恐怕也會……不，你不會。”鐘南摸了摸鼻子。

        祁莫寒鼻音冷冷一“嗯”算是回答：“她在哪？為什么手機占線？”

        “占線？不會啊，小公主一直跟我們在聊天，剛才看了跟我一樣的東西，這會在洗手間里吐，說起來，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直接回國。”

        “……你遇到什么麻煩了？”

        “沒事。”

        “祁，我還是你兄弟吧？我可以讓人送她們回去，我去找你，多一個我至少你多一條命，我就知道你打電話來不會是什么好事，不管了，我先找人把小公主和舒心送回去。”鐘南壓根沒有給祁莫寒拒絕自己的機會。

        那邊的男人氣息冷沉的嘆了口氣。

        鐘南冷哼：“到地方再跟你說。”

        舒心撐著頭望著自己的男人，笑起來：“鐘小南，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模樣，真的好可愛啊。”

        “可愛？我還以為會很兇。”

        “兇的很不講道理，不講道理就很可愛。”

        所謂的因愛生瞎大概就是這種意思，鐘南伸手在她頭頂摸了摸：“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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