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青空驚恐。

        祁莫寒卻沒有任何表情：“連血都喂不熟她么？”

        “老大？”

        “她對我的愛，還真是……不值一提。”

        青空再也不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的望著這兩人，隔了會，顧明顏似乎是累了，牙齒也松了，整個人沒什么力道的倒下去，祁莫寒上前一步將她抱在懷中。

        她披散在肩的發絲落在他掌心里，柔柔軟軟很順滑，還帶著她身上特有的香氣。

        祁莫寒俯身在她額頭印上吻。

        “盡快找醫生過來。”

        “是。”青空應下后硬著頭皮接道，“那，明顏這件事要怎么處理？”

        “等她清醒。”

        老大啊老大，你怎么會變成優柔寡斷的一個人啊。

        青空嘆了口氣，他除了應還能怎么樣？明顏清醒了如果肯認錯倒沒什么，要是不認錯的話……她和老大之間的事恐怕就無解了。

        悄咪咪的瞥了一眼老大，只見他眉頭深鎖著不知在想啥。

        老大啊老大，哎。

        ……

        心理醫生在三日后來到祁莫寒的宅邸。

        在見到顧明顏后，她沒有著急詢問狀況，而是玩起了游戲，一旁的助手解釋，這是在檢測對方的智力水平和瘋癲程度。

        一個小時后，醫生從地牢離開。

        她輕咳一聲道：“顧小姐其實并不需要心理醫生，她的確受了一些刺激，但是，她是在裝瘋賣傻，應該是這樣會使她心里好受一些，是一種心里封閉。”

        “既然是這樣，就讓她別封閉啊。”青空接話。

        “她的腦部沒有任何損傷，甚至可以說現在的她比任何時候都更冷靜，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坐在輪椅上的祁莫寒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所以，這一咬，是她在發泄嗎？

        男人眼中冷光閃爍，青空急忙把話題扯開：“所以，我們現在可以跟她交涉，她是知道的對嗎？”

        醫生點頭。

        “那我現在就下去。”

        青空說著正要往下走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忽得起身，將他拉住，青空不解的看著他，回應他的卻只有祁莫寒冰冷的視線。

        一切動作與話盡數收回。

        他畢恭畢敬的站直：“老大，對不起。”

        “我下去，你們在上面等，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下來。”

        “老大……”

        “格殺勿論。”

        差不多要有十年。

        青空沒有聽到這四個字。

        他還記得那時自己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也沒什么情商，更不懂討祁莫寒的喜歡，只知道他當時的一句“格殺勿論”像極了電視劇里播放的“天龍八部”里的人物，熱血又帥氣。

        這一熱血，就叫他心甘情愿為他賣命了這么久。

        青空望著自己的腳尖，苦笑道：“老大，告訴明顏，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他的聲音足夠大。

        被關在小隔間里的顧明顏能夠聽見一些。

        她抱著膝蓋，往角落里縮了縮，那個男人……他要下來見她了嗎？也是，他們找了心理醫生，那醫生肯定跟他們說了她是裝瘋賣傻的。

        啪嗒，啪嗒——

        是他的腳步聲了，沉穩有力。

        以前。

        她在一個微博上看過，說是狗之所以知道誰是主人，在老遠就能知曉主人位置，并不是依靠氣味，而是靠熟悉。

        人和人也是這樣，哪個是家人的腳步，哪個是家人敲門的聲音，和其他人的一分就出。

        顧明顏捂住耳朵拒絕相信，她沒有對他熟悉，她沒有記住他的腳步聲，她不是他養的狗。

        她，不是。

        腳步聲停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不能逃避的小人兒仰起頭，她眼里還帶著淚水，嘴角殘留著昨天流下的血。

        “知錯嗎？”他高高在上俯視望她。

        “你告訴我你殺了我爸，還想我認錯，祁莫寒是你腦子壞了，還是我耳朵出毛病？”她沖著他低吼，可聲音軟軟糯糯的沒什么殺傷力。

        小貓咪是好的，又可愛又招人喜歡，露出爪子也是情不得已的，只是，如果最熟悉最愛你的主人真的要把你高高拎起狠狠摔在水泥地上，你能做的也只有在地上稍微掙扎一下，然后死死盯著他罷了。

        祁莫寒打開鎖著她的門。

        一雙冰冷的大手掐住她的下巴。

        “你松開啊！”她用力掙扎，又一次伸頭去咬他。

        祁莫寒手骨分明肌膚白皙的手腕上出現一道血印子，只是，這次顧明顏很快就縮了嘴。

        曾經。

        她最心疼這雙為她做飯的手。

        祁莫寒的手多好看啊，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特別是戴上腕表之后的那手，她要是拍下來放到微博上，恐怕能吸引不少小妹妹圍觀。

        祁莫寒的手，不管是用鋼筆還是持槍都那么好看。

        怎么可以用來做飯？

        怎么可以被她咬傷了？

        顧明顏，你就是他養的一條狗，窩被踹了還要替他心疼腳。

        “怎么不咬了？”他將自己的手放到她眼前，“昨天看你挺喜歡咬，來吧，咬個夠。”

        “你別再逼我了祁莫寒，我真的會殺了你！”

        “呵，來，看看這次你的槍法會不會準一點。”

        男人拉著她的小手恩在右邊胸前：“這次記往這里瞄。”

        他的心臟。

        原來……

        她之前還在好奇，怎么自己還不被他的手下殺了，畢竟那是一槍左心口啊，還離那么近，就算他是神仙也活不了吧？卻未曾想到，他的心臟在右邊。

        顧明顏笑：“給我槍啊，你試試看我會不會再開啊！”

        男人反手扔了把槍在她手上。

        她撿起來瞄準他的右心房，熟練的解開保險絲在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將槍口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啪——”的一聲響，她扣了扳機，槍卻被男人踢到一邊。

        一側的墻壁上出現了焦黑的洞。

        祁莫寒突然就笑了。

        他勾她下巴：“你愛我，顧明顏。”

        小人背脊上全都是汗，恐懼的望著他，手顫抖著直到槍掉落在地上，他的吻狠狠印在她唇上，多纏綿，卻帶著一股子血腥味。

        她被他橫抱起。

        這種俗稱公主抱的姿勢，總讓很多女生向往。

        可對現在的她而言……

        顧明顏緊閉著眼，不想看他，不想聞他身上的味道。

        “老大。”青空迎上去，“剛才那槍響……”

        “她說要殺我，我就給了她槍。”

        “您躲過了？”

        “她自殺，我踢了槍。”

        青空苦笑搖頭。

        這倆人，算是相愛相殺嗎？

        他看向祁莫寒懷中的顧明顏，最終只有淡淡的一聲嘆息：“老大，需要我準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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