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肢體齊聚
“老夫所求也很簡單,只是一個承諾。”
“承諾?”
“不錯,你我來個君子之約,等你將來入十品,或者十一品,老夫會與你公平較量一番。
就以彼此的本命字為代價。
你贏,我散了‘聲’字。
我贏,你散了‘音’字。”
“啊這……”
蘇東山不由皺眉。
這是什么路數(shù)?
別說十品、十一品了,就算現(xiàn)在他散一兩個本命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宓夫子不一樣,他要是散了“聲”字……
宓瑟神色坦然:“實(shí)不相瞞,老夫本想以‘聲音’二字合道入圣,是以壓境十品多年。
不想中途被你修出‘音’字,心中實(shí)在不甘。
但老夫身為儒家前輩,總不好仗勢欺人,更不能毀后輩大道。
所以想與你來這一場君子之約。
唯有如此,我方能吊著一口向道之氣不泄。
若是到時候我敗,儒家又多一圣,比我更高,乃儒家幸事。
若我勝,‘音’字無主,我再修也無掛礙。
當(dāng)然,若我修不出,小友大可以其他本命字鎮(zhèn)壓奪回。”
蘇東山不由動容。
揖讓而爭、坦蕩君子。
不違心,不欺弱。
這樣的老人,不,是儒家夫子,怎能不讓人尊敬。
只是……這對宓瑟來說委實(shí)不公平啊。
現(xiàn)在自己就有七……八個本命字,對于這樣的約定心底是肯定沒壓力的。
宓瑟笑道:“怎么,老夫花出去這一堆宿沙都請不動蘇小夫子嗎?”
“宿沙?”
蘇東山面露茫然。
看宓瑟得意樣子應(yīng)該是好東西。
只可惜注定是俏媚眼給瞎子看——白費(fèi)功夫。
他壓根不知道宿沙是什么東西。
一旁柳南舟趕忙提醒:“東山,鳴沙為土道寶物,可煉制土道至寶。
其品秩雖不能與……你水府相比,卻也相去無幾。
進(jìn)可請墨家匠人、道門高真煉為土道寶器,煉化至你的‘音’字內(nèi)。
退可作為五行本命物中土道替補(bǔ)。”
蘇東山思索良久:“好,既然宓夫子有命,學(xué)生自當(dāng)遵從。
只愿學(xué)生不讓夫子失望。”
“好!”
宓瑟捋須,爽朗大笑。
其聲如金石交擊,又似雛鳳清鳴,十分暢快。
一旁柳南舟心生欽佩,滿目肅然,默默躬身行禮。
宓瑟忽然看向某處,微笑道:“小子,看來你身上麻煩不少,先去解決眼下麻煩再說吧。
山高水長,后會有期。”
說罷,身形消失,只余一句叮囑在耳邊:“妖族之事我不便插手,小心應(yīng)對。”
蘇東山臉色一變,躬身朝空中行禮后,轉(zhuǎn)身沖進(jìn)禪房:“姨姨,姨姨,不好了!”
……
靈吉寺外。
一俊美青年身旁跟著一黝黑面龐的少年出現(xiàn)在寺門前。
主持圓可似早知道二人到來,淡然問候:“兩位施主,久等了。你們要找的人的確在本寺,容貧僧說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執(zhí)著是苦。”
黝黑少年冷笑,聲音清亮:“大和尚說得輕松,等你像我一樣被分成七塊八塊的,再來勸我莫要執(zhí)著。”
圓可點(diǎn)頭:“施主說得有理。”
話音剛落,圓可化掌為刀,將自己從頭劈下,化作兩半。
分成兩半的的身體有各自伸出手掌作刀,將自己分成數(shù)份。
黝黑少年:……
俊美青年悄然瞇眼。
果然,傳聞是真的。
這靈吉寺與妖族,確切地說與帝狐一族淵源頗深。
黝黑少年咯咯笑道:“大師趕緊收了神通吧,小女子膽小,見不得這血腥場面。
況且我此番前來是為解怨,不為結(jié)仇。”
圓可面露憂愁:“施主說的極是,為何又害這少年性命?”
黝黑少年搖頭:“大師此言差矣,佛說眾生平等,人的命是命,山間狐貍、獐子的命就不是命?
既是他能害他人性命,如何別人不能取他性命?
佛還說了,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圓可無可奈何,只得無奈嘆道:“施主著相了,只求入了寺廟,勿造殺孽。”
黝黑少年笑道:“這個自是省得,佛門重地,不可造次嘛。”
圓可只得在前面帶路,領(lǐng)著進(jìn)廟。
白衣青年略略瞥了一眼,淡淡說道:“百年前我從有幸來過靈吉寺,那時的慧真大師從親手種下一株雙生菩提樹,不知那菩提樹長得如何高大了?”
圓可微微笑道:“勞施主掛念,那株樹已蔚然成蔭了。”
白衣青年不由感慨:“光陰似駿馬加鞭,浮世如落花流水。
恍惚一夢,不覺百年已過。
不知慧真大師現(xiàn)今如何了?”
圓可還未答話,一旁黝黑少年就嗤笑道:“晏流啊晏流,你直接問慧真大師在不在寺里不就行了?
附庸風(fēng)雅,故弄玄虛做什么?”
被戳穿目的的圓真不以為意,保持故地重游的感慨。
三人很快來到禪房外。
圓可聲音平靜:“白施主,有故人說要見你。”
“吱呀”一聲,禪房門自行打開。
白芷的聲音響起:“有勞大師了。”
慧可欠身道:“兩位,貧僧告退。”
隨即離去。
晏流瞇眼,眸中有異色亮起。
黝黑少年十分鄙夷,徑直走進(jìn)禪院。
院內(nèi),白芷幽幽一聲嘆:“你們來了。”
本以為在靈吉寺內(nèi)能獲得一絲喘息機(jī)會,利用蘇東山的“心”字還能逆推出一部分神通。
沒想到卻成了對方的機(jī)會——此時的眼睛跟左腿因?yàn)槔谩靶摹弊帜嫱疲幵谔撊跗凇?br /> 當(dāng)然,她也知道,因?yàn)樵韼讉殘肢陸續(xù)蘇醒,彼此之間的感知也變得越來越強(qiáng)。
心臟肯定也感知到了她現(xiàn)在的虛弱,這才急急趕來。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心臟為了達(dá)到目的,居然跟晏流聯(lián)手!
白芷憤怒尖嘯:“你難道忘記了是誰把我們弄成這樣子嗎?
是晏流這個畜生!
他殺了我們的兒子!
你怎么能跟他聯(lián)手?”
黝黑少年卻笑得歡快:“不要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凈,本體不是也在謀……咯咯,看來你忘了呢。
不糾結(jié)這個了,還是說正事吧。
你們一起逆推,難不成是想著犧牲自己,成全本體?
嘖嘖嘖,這份忠心,真讓人感動啊。
你們難道就不想成為獨(dú)立的存在,從此逍遙世間?”
“白芷”一陣沉默。
但幻化出來的身形卻有了不穩(wěn)的征兆。
一個聲音從左腿處傳來:“若我跟你合作,你能保證不吞噬我嗎?”
“你,你能保證不吞噬我們嗎?”
“當(dāng)然不會!”
黝黑少年呵呵一笑,走到前面,自顧自扯開領(lǐng)口,露出心口。
再以手作刀,輕輕一劃,一顆鮮活跳動的青色心臟“噗”地跳了出來。
上面脈絡(luò)分明,噗噗跳動,還冒著熱氣。
少年任由心臟離體,聲音幽幽,“我自己也是得益于本體分離,這種獨(dú)立存在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你我乃是姐妹,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保全自我意識,又怎會去吞噬你?
對不對,你們兩個?”
黝黑少年身上隨即出現(xiàn)左右兩只雪白藕臂。
臂膀出現(xiàn)之后點(diǎn)頭道:“不錯,古語有言,寧為雞首,不為鳳尾。
你我有機(jī)會成為獨(dú)立完整的人,為什么要重塑本體?”
“你難道甘心被本體驅(qū)使,永無出頭之日?”
“這……”
左腿明顯意動。
下一刻,“白芷”身形如冰雪消融。
眼睛驚呼:“不要!”
然而左腿卻義無反顧離開眼睛,蹦跳著奔向黝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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