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賭約
“哦這樣啊,”云跡從來不質疑他家師尊,轉而又有些忿忿不平道:“現在上界好些人都把那個妖皇宿娣跟師父你并列,依我看,她哪里比得上師父你啊。”
姜音:“……”
你這話我沒法接。
她轉移話題,道:“給我具體說說你那情債吧,惹的是哪一族的啊,這么久了還不敢回去。”
“沒有不敢回去,”云跡扭扭捏捏,最后道:“是青鸞一族。”
!!?
姜音腦中又涌現出某些回憶。
妖族黑沉的天空下,宿娣一身紅衣立于山巔,一女子著青衣站在她身后,兩人一起看著山下燃起的大火。
沒有回頭,宿娣開著玩笑道:“若是你長姐知曉,只怕要一柄劍將你捅個對穿。”
青衣女看著下面,神色看不出太多喜怒,只道:“長姐她會理解的。”
宿娣聳了聳肩,不發表自己的看法,問道:“不是說生了個女兒嗎?女兒呢?”
“她叫水瑤,”青衣女先是說了一下女兒的名字,隨后接著道:“送到族中去了,最近太亂了,讓她待在族中安全些。”
靜默了一瞬,又看向下方燃著的熊熊大火,宿娣沉默了,你好歹也等火滅了再送啊!
似乎是知道她所想,青衣女又開口,“燒不到她的。”
“你這樣真是讓我越發好奇那孩子的父親了,”宿娣揉著額角,道:“怎么問你你都不說,不會真是大明孔雀一族的吧?”
“誰會喜歡那種花里胡哨的雜毛鳥,”青衣女先是輕嗤了一聲,隨后才道:“是個半妖。”
“半妖?”宿娣起了興致,接著問道:“另一半妖血是哪一族啊,我看看配不配得上。”
“不知道,”青衣女冷著臉,道:“未曾問過,也不重要,反正下次若再見我一定會殺了他。”
“師父?師父你怎么了?”
云跡的嚷嚷聲打斷了姜音的回憶。
在看眼前這個一把年紀了還似乎總帶些少年意氣跟任性的徒弟,姜音神情微妙。
你還說你沒有拋妻棄子!
不過若真是她想的那樣,她誠摯地建議云跡這輩子都不要再踏入妖族領地了。
會被就地斬殺的。
不過若是這樣的話,下次再見到那兩個小輩,該給的禮似乎又重了一些。
她隨口回了云跡一聲沒事,也不去探究他之前的情史了,伸了個懶腰,道:“今天也晚了,我先回去了。”
隨后又意味深長道:“有些事情可不能光靠逃避,早晚要面對的,早點去面對,說不定會有驚喜哦。”
云跡一臉懵逼地看著姜音離開。
他摸著腦袋,也不知道姜音讓他面對的到底是哪個。
索性不想了,反正現在有師父護著,就算直面那個冷冰冰的女人也沒事。
在長生殿安生躺了兩日,即使云跡再不想,也要出去干活了。
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姜音貨真價實的有些納悶,她印象中云跡雖然相較于他兄長來說懶惰了些,但也沒有到這種地步啊?
云跡:師父你不懂,躺了幾萬年的人要如何再卷得起來。
今日公良懷跟寧遵都沒有來,這是姜音特意去交代的,現明訣威力大,別到時候把兩人真身照出來了就不好了。
說起來她到現在都不知寧遵的真身到底是什么,只是隱隱有些猜測,他的傷好的速度不似常人,平常接觸中也能感覺到他與常人的不同。
就像是某種機器一般。
依舊是分宗主在講話,百里沙悄聲道:“那個冠帶門的門主好像在看你。”
姜音早就發現了。
不過感覺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云跡,只不過她坐在云跡的斜后方,這才顯得跟看她一樣。
按下百里沙的頭,姜音道:“專心聽吧你。”
分宗主依舊不改話多的形象,絮絮叨叨講了許多后,終于要進入正題準備讓云跡上去了,豈料冠帶門門主卻突然站起來,揚聲道:“請慢,宗主,我這邊新得了一些消息,關乎到云陽宗生死存亡問題,思來想去,還是得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才好。”
她突然整這一出,不少弟子都懵了。
本來突然被分宗主告知宗門內可能存在不少內鬼就有些人人自危,怎料這冠帶門門主又跳出來了。
分宗主對此也有些不滿,他道:“什么事?”
心里卻在埋怨這冠帶門門主,有什么話不能私下里先說,非得這個時候鬧出來。
他又道:“若是不太緊要,不如讓長生門門主先施術,隨后你再說。”
“我要說的這事就是關于長生門門主的,”冠帶門門主不急不忙走出來,聲音里夾了些靈力,好讓所有弟子都能聽見,道:“宗門中高層皆知,長生門門主周宏才并非宗門原本的弟子,乃是二重天周家之人,不過念在他在二重天之上也曾拜入云陽宗,又自身強烈要求留在宗內,這才將長生門給了他分管。”
這事兒在云陽縣算得上是絕密級別的,一時間,那個弟子都開始議論紛紛。
云跡也沒想到她一出來就扒他馬甲,馬上恨得牙癢癢。
不過周遭弟子這會兒的目光都是好奇居多,畢竟大家都是從小就聽江寧上仙加厚界壁的典故的,突然冒出來一個說是二重天下來的,難免都有些好奇。
分宗主眉頭緊皺,不過也沒有掩飾,道:“不錯,這確實是周門主的真實來歷,你說的問題是何?”
冠帶門門主接著揚聲,道:“我已得到確切消息,長生門門主根本就不是二重天周家的周宏才!原本的周宏才早已被他殺害,他根本就不是云陽宗人!”
她這一句話就像是一顆石子落入了平靜的湖面一般,激起萬重波瀾。
云跡能夠明顯感覺到,周圍弟子看他的眼神又變了,這一次基本都帶著驚恐。
他忍不住爆粗口,道:“你說的什么屁話,我怎么就不是云陽宗的人了?”
若論起這個,他比在座所有人都要正統!
知道他易怒,谷烏站在他身旁,也開口道:“門主,說話要講究證據,無憑無據的,您憑何懷疑我師父的身份?”
狄舟也在一旁道:“是啊,若是這樣,那我明日逢人便說你冠帶門門主是因著在大比中輸給了我長生門因此心生憤恨走火入魔,成日里盡說胡話,是不是您也要因病退位?”
被兩個小輩這般擠兌,冠帶門門主臉色也絲毫沒變,她道:“我即是這么說,自然是有證據的,周宏才既然曾經為云陽宗弟子,云陽宗內自然也有他的弟子牌,我已上報總宗確認過,周宏才在總宗內的弟子牌已經碎了。”
這話又掀起軒然大波。
云陽宗的弟子牌是取弟子的精血制成的,平日里全部存放在弟子堂,能夠反應弟子的狀態,若是身死便會碎裂。
若真如冠帶門門主所說,那眼前這個周宏才確實可能是假的。
“弟子牌碎了而已,”姜音這會兒也站了出來,道:“弟子牌的原理在于修士體內精血與修士自身之間的感應,周門主下界這么久,又隔著界壁,弟子牌與他失去感應后碎了也無不可。”
這種情況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之前就有弟子入秘境得了機緣,弟子牌碎了但人沒事的。
周圍人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谷烏給姜音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可冠帶門門主絲毫不慌,她嘴唇微勾,道:“這位姑娘說的有理,所以為了以防萬一,稍后會有門中上仙降下幻影,查驗身份。”
空氣瞬間寂靜。
云跡的表情也瞬間變得驚恐。
能夠修成上仙的,整個修仙界也只有兩位數,云陽宗有十二位,但這十二位里,每一個跟他都是老相識啊!
他磨牙看著冠帶門門主,他跟她什么仇什么怨啊,這不拐著彎的掀他馬甲嗎?
求助的眼神投向姜音,卻發現她也后退來了一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云跡:“……”
我恨。
幽怨的眼神持續不斷地遞過來,姜音終于還是扛不住了,她輕咳了一聲,道:“敢問請的是哪位上仙?”
別看她,她也害怕自己小馬甲捂不住啊。
冠帶門門主滿面傲色,抬著下巴道:“是當年祖師爺的大弟子,這幾日剛剛出關的元云上仙。”
姜音:“…………元云啊。”
她又往后退了半步。
云跡:“……”
他放棄了掙扎。
就這樣吧,好歹還是在自家丟臉。
見兩人如此反應,冠帶門門主還以為他們是怕了,高傲地問道:“兩位覺得如何?可還有什么高見?”
“高見不敢當,”姜音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耍橫,立直了身子,帶上一絲疑惑,道:“不過我想問問,你今日弄出這么大陣仗,若他的確是云陽宗弟子也擔得起這門主之位,你待如何?”
“不可能,”冠帶門門主先是否認,隨后道:“若他真是云陽宗弟子,不是什么居心叵測之輩,我給他道歉便是。”
“元云……上仙還未來,什么結果都有可能,”姜音已經完全成了云跡的發聲人,她道:“你今日鬧出這一通,不僅耽誤了云陽宗揪出內鬼的進度,又損害了長生門的名聲,若這事真是刻意陷害,并且還成功了的話,只怕長生門門主的位置也不保,說不得還要被你們合力打殺,若最后是個人誤會,你輕飄飄一句道歉,只怕不能服眾吧?”
“那你想如何?”
“立誓吧,”她道:“既然你這一番行事連分宗主都瞞的這么嚴,想必是心中甚有把握,既如此,不如你對著道心起誓,若今日查驗出來我身旁的門主是云陽宗弟子,且擔得起門主之責,那你便辭去冠帶門門主之位,從此不再是云陽宗弟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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