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姜音前一天還說不搬，第二天就主動提出搬出去點了事，游晉保持沉默。

        但對于他說要住到祖師爺以前的寢宮這事，他持保留意見。

        “要……”

        “要先問過你師尊是吧？”姜音對此已經頗為熟練，她道：“去吧去吧。”

        到了下午，果然見到游晉帶著弟子來給兩人搬家了。

        等把所有東西都帶走，游晉尋了個時間，瞧著姜音，頗有些疑惑道：“姜姑娘，你跟公良公子鬧矛盾了？”

        話語中還隱隱帶了些喜悅。

        “你怎么會這么認為？”姜音道。

        游晉訕笑了一聲，未說話。

        主要是這兩人平日里都膩歪的要命，今日過來一見，公良懷跟姜音兩人居然是分開坐在桌子兩邊，且都是規規矩矩地坐著。

        這顯然就是有問題呀。

        姜音瞬間沒話說。

        昨日在那池子邊，她就是坐累了想起來站一下都被抓住腰強行送上了一個吻，差點暈頭暈腦掉到池子離去，哪里還敢在這個時期撥撩他。

        余光中瞥見公良懷又過來了，姜音輕咳一聲，“不該問的你別問。”

        然后自然站起來，走到公良懷身側去，只是也不敢去牽他手了，道：“今日還好嗎？”

        兩人都明白她說的是哪方面。

        “還行，”公良懷其實也有些難堪，看她神色有些不自然，抿唇問道：“寒潭在哪？”

        “我帶你去。”

        姜音極為自然地接話，然后領著公良懷去了另一處。

        游晉：“……”

        講道理，他都不知道祖師爺寢宮有個寒潭。

        寒潭所在的那個房間在寢宮的東南角，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潺潺的流水聲，內里是海藍色的落地宮燈，整個房間色調統一，如同置身海底龍宮內一般。

        也不多說，公良懷化作原形往下跳，那雙冰藍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姜音。

        想著昨日鬧出來的那一通，姜音輕咳一聲，道：“我不走。”

        其實也沒什么好走的，雖然昨日差點就那啥了，但是其實姜音發現她對這個也沒這么抵觸。

        咳咳，若是有需要的話，她也是可以英勇獻身的。

        想到這，她偷偷看了一眼公良懷幾乎完美的身材，面色悄悄紅了些。

        她要來這處寒潭自然也是有原因的，手指微動，寒潭邊上便出現一張小桌子和一個躺椅。

        躺椅上面鋪著柔軟的獸皮，她躺上去，手再一撫，一小壺酒跟幾盤吃食便出現在小桌上。

        公良懷朝她投來個疑惑的眼神。

        這架勢是要做什么？

        姜音興致勃勃，道：“快，你游兩下。”

        這不恰好就是個賞魚的大好時機！

        公良懷瞬間就想起來了在妖族的時候姜音跟水瑤一同去賞魚的那次。

        他先滿足她，在水中擺動了幾下，鮫人本就是水中的王者，他又有意展示，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極致的美感。

        等過了一會兒，他又冒出頭來，手扶在寒潭邊緣，看著姜音，“不是說看膩了？”

        “不一樣，”姜音俯身喂了一顆靈果到他嘴里，笑瞇瞇道：“現在這條魚是我的了。”

        公良懷：“……”

        他叼著那顆靈果，與那日在妖族池塘中被姜音喂食的靈魚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想到那日兩人一同喂魚的場景，公良懷忍不住，又是一股沖動起來了。

        他也沒見過其他鮫人的發情期，也沒人敢跟他講這個，因此也有些懵懂，到底是所有鮫人只要一想到與戀人的相處，哪怕是普普通通的場景都會抑制不住，還是只有他是如此。

        眼見著他叼著那顆靈果一個猛扎就沉下去了，只有幾串泡泡證明他還在，姜音愕然了一下。

        她猶豫了一下，索性褪了鞋襪，將一雙小巧精致的足兒放入水中。

        這水有多寒冷自然不用多說，剛一進去，她便被那股冰涼的感覺整了一激靈，想要縮回去，公良懷這會兒卻來的快，從水中冒出來，捧住了她的腳。

        被他捉住腳，姜音腳趾頭有些害羞的縮了一下，隨后又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腳泡進去。

        那雙瑩白的玉足踩在公良懷胸口，讓他目光越發幽深。

        “別玩。”他聲音低沉，卻依舊捧著她的腳不放。

        “這也能讓你有反應嗎？”姜音還有些好奇，又突發奇想，“你現在算不算泡在我的洗腳水里？”

        公良懷：“……”

        還別說，那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一下子連心底那股燥熱都壓下去了。

        姜音覺得還挺好玩，躺椅也不要了，就坐在寒潭邊上，從膝蓋往下盡數泡在潭水中。

        她手里還拿著個靈果，朝著公良懷招手，“快，過來。”

        腦洞一轉，她想，自己這算不算也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想到這姜音忍不住笑出聲來。

        公良懷對她手里的靈果并不是很感興趣，他對這個人比較感興趣，游過去停留在她身側，半靠在潭邊，看著姜音。

        姜音：“寧遵要什么時候才回來呀？”

        她有些擔心就公良懷這樣真的能熬住嗎？

        “應該就這幾日了。”公良懷道。

        他盯著姜音，姜音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原本一晃一晃的腿也不晃了，慌忙準備跑，卻沒他動作快，被他抱著腿一下拖入水中。

        “啊，”姜音叫了一聲，“/％&！”

        之后的聲音已經被淹沒在唇齒之間。

        身周是刺骨的寒冷，唯有眼前人有一絲絲的溫度，偏偏這人勁道大極了，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里，姜音一時也有些招架不住。

        尤其是這人一邊親一邊手還不老實，等姜音反應過來，自己的外衫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到水底去了。

        公良懷就更不用說了，他本來在水底為了方便游動就穿的少，這會兒已經快要全沒了。

        捂住自己僅剩的并且已經大開的里衣，姜音推開公良懷，“你，你，你理智點啊。”

        至少不能在水里做這種事情啊！

        顯然現在兩人都不太理智，姜音說起話來感覺都要咬到舌頭了。

        她抓緊這會兒公良懷還在發懵的機會，趕緊從水里出去，連自己掉落的外衫都顧不上了，直接重新取了一套出來換上，有用靈力烘干了頭發，“你自己泡吧！”

        說完拔腿就跑。

        公良懷頓了許久，最后又沉入水底內，默默地撿起姜音掉落的外衫。

        第二日，這件外衫被悄無聲息地放在了姜音的桌子上。

        這次之后，姜音說什么都不陪公良懷去泡寒潭了，任由公良懷怎么保證都沒有用。

        又過了兩日，百里奚回來了。

        云跡自然是跟著他一起，只是比起身負重任的百里奚，云跡這個甩手掌柜就要悠閑上許多，就百里奚被拖住的功夫，他直奔姜音那里去。

        “師父！師父我回來了師父！”

        他進來的時候，姜音還在琢磨要不要去看看公良懷。

        嗯，公良懷又泡寒潭去了，她習慣了一直有人在身側，這么一下突然沒了人還真有些不適應。

        看著這傻弟子樂呵呵地過來，姜音有些嘴角抽動的沖動，道：“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想到云跡回來，百里奚應當也快了，便又問道：“你百里叔呢？”

        “百里叔被拖住了，”云跡興致勃勃，道：“師父，之前你不是讓我去查那條大黑蛇嗎？我找到人了。”

        “哦？”姜音道：“那結果如何？”

        云跡道：“他說萬年前確實是有個女子以師父你的名義在下界行走，并且我讓他描述了一番那女子的相貌，也基本與你吻合。”

        “這么說來，是有人冒充我？”

        “正是。”云跡道：“不過具體的那條黑蛇也不清楚，不如我再跑一趟一重天，替師父你查清楚？”

        “去一重天？”姜音微皺眉，道：“也好，不過你跟云玟那邊如何了？”

        她還記得云跡已經發現了水瑤就是他的血脈這一事。

        聽到這個，云跡面上浮現出幾分屈辱，姜音還未問為什么，門口又有一聲嗤笑。

        藍衣玉扇，是百里奚，他走進來，道：“怎么不說了？”

        縱使多年未見，故人容顏已改，百里奚依舊能夠一眼認出來，難得見到姜音都呆愣了一下，百里奚手上玉扇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

        “不認識我了？”

        還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壓下心頭那點微悸，姜音兀自翻了個白眼，道：“放心，忘不了。”

        她又問道：“所以妖族那邊……到底是怎么了？”

        瞧著她，百里奚似真似假傷心道：“果然是新人香，回來了先去妖族也就罷了，這一開口還是先問的妖族，真是令人傷心。”

        姜音：“……”

        這又不是她能決定的，那不是恰好被卓極送到妖族去了嗎？！

        看她似是有些無語，百里奚也不再逗她，看了云跡一眼，無視他有些懇求的眼神，嘴角彎出一個愉悅的弧度，道：“他跟那位云玟上仙嘛，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那邊要求他入贅罷了。”

        姜音明白了。

        這也算是青鸞一族的傳統了，青鸞族無男子，女子又個頂個的女強人，因此一般都喜歡招贅。

        招贅都算是情感方面比較專一的，有些直接就是招些美貌的男子養著當男侍，反正壽命也長，及時行樂為主，每日樂得逍遙。

        在知道內情的姜音看來，云玟其實還是退步了一些的，然而在云跡看來，多少有點屈辱了。

        “入贅也還行吧，”姜音決定為云玟說說話，道：“反正咱們也不太講究這個，你們二人好好過日子便是。”

        “光是入贅就好了，”云跡咬牙切齒，道：“她要我入贅當正夫！”

        他委屈極了，“師父你聽聽，什么叫正夫，意思是往后還有側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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