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云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好了，爸爸的腿沒事，過些日子自己就好了，歲歲不要擔心……’

        喬歲歲紅著眼睛縮進了厲云霆的懷里，糯糯道：‘爸爸，以后歲歲都陪著你好不好？你再也不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好不好？歲歲都想你了，想的心都疼了……’

        小奶團將自己滾成一團，幾乎全部縮進了厲云霆的懷里。

        聽著自己閨女那悲傷的小奶音，喬七月的眼睛也紅了起來。

        喬歲歲雖然才三歲多，但是心智特別早熟，心思又重，每一次，在外頭跟別的小孩子玩，人家笑話她沒有爸爸，是個野孩子，她都要縮在被窩里哭半宿。

        喬七月不是不難過，只是，她能做的有限。

        如今，見她跟個糯米團子一樣，摟著厲云霆的脖子撒嬌，一遍又一遍的喊著爸爸，有嗲有奶，帶著討好的味道，喬七月才驚覺，這幾年，歲歲跟著她，真的是受盡了委屈。

        忽然肩膀上一重，喬七月紅著眼抬頭，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到了厲云霆的手上，灼熱的感覺，讓厲云霆的心抖了抖，很快的就抽回了手：‘會好起來的，都會好起來的……’

        難得的溫柔。

        卻讓眾人陷入了沉默。

        前頭開車的宋辭，也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倒是沒直接回別墅，而是停在了一個幼兒園門口，小紅花幼兒園，名字很好聽。

        還不是放學的時候。

        宋辭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打了個電話，不過五分鐘，就有老師牽著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走了過來。

        一看到他，喬歲歲立刻就從厲云霆的懷里爬了起來，扒在車窗上，激動的喊道：‘媽媽，媽媽，你快看，那有個小孩，他跟我長的好像呀……媽媽，你快看……’

        話還沒說完。

        車門就開了。

        看到厲云霆，厲暉暉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畢恭畢敬的站在路邊，想要行禮，一抬頭看見了喬歲歲。

        立刻就歪著腦袋，眨著大眼睛盯著喬歲歲看：‘你是誰家的小孩呀？怎么坐到我爸爸腿上了？你要趕緊下來，不然他會把你扔出去的……’

        喬歲歲一聽這話，忽然就慌了，伸手摟住了厲云霆的脖子：‘你是誰家的小孩？這是我的爸爸，你不能跟我搶，我就這一個爸爸，你奏凱……’

        眼瞅著就要爭起來。

        宋辭很是無奈的攤了攤手。

        喬七月趕緊從車上下來，笑瞇瞇的湊近厲暉暉，還沒說話，厲暉暉忽然就跳到了她身上：“呀，呀，阿姨，你真的來了？你真的來了？你太好了……”

        “叫媽媽……”厲云霆忽然冷聲說了一句。

        “媽媽……”歲歲身體一僵，立刻就喊出了口。

        厲云霆收起自己的嚴肅表情，笑著揉了揉歲歲的小臉：“不是說你，是說你哥哥……”

        “哥哥……”

        “哥哥……”

        喬歲歲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歪著頭看厲暉暉。

        厲暉暉則是一下子從喬七月的身上跳了下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喬歲歲：‘你說什么？我是哥哥？我不要做哥哥……’說著就要撒潑。

        厲云霆一個眼神過去。

        厲暉暉立刻就站好了，嘟著嘴巴，緩緩的靠近喬七月：‘阿姨，你快說他，他又要罵人了……’

        喬七月笑瞇瞇的把厲暉暉抱了起來，轉身就上了車。

        難得的是，一直跟猴子一樣的厲暉暉，在喬七月懷里，安靜的跟個布娃娃一樣，不吵不鬧，摟著喬七月的脖子，在她身上嗅了又嗅，好一會才說道：‘阿姨，你身上真香，跟我夢里的媽媽一樣……’

        喬七月個不爭氣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厲暉暉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阿姨，你不要哭，我不說話了好不好？我不說話了……’

        喬七月伸手將厲暉暉抱緊，嗓子難受的厲害，她想要大哭一場，三年了，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的小人兒，這會摟著她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說：“你好像我夢里的媽媽呀……”

        她怎么可能忍的住。

        她想哭。

        厲云霆也不好受。

        抱著喬歲歲的手忽然就顫抖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喬七月的肩膀，又說了那句話：‘好了，會好起來的……’

        只一句話，喬七月忽然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是的，嚎啕大哭的那種，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忽然見到了媽媽一樣，哭的驚天動地。

        給宋辭嚇得，直接將車子停到了一邊，回頭無辜的看著厲云霆，正要問自己要不要回避的時候，喬歲歲忽然就開口了：‘喬七月，你在干什么丟人不？’

        還是自家閨女的話管用。

        喬七月抽抽搭搭的止住了眼淚，看了看懷里的受到驚嚇的厲暉暉，又哭又笑的說道：“我就是你媽媽……”

        厲暉暉第一反應就是看厲云霆：‘你給我找了個媽媽？跟我夢里頭的媽媽一個味道？’

        沒想到厲云霆竟然嗯了一聲：“目前還是個秘密，除了你我，還有你宋叔叔，這件事，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爺爺，你能做到嗎？”

        厲暉暉眼睛轉了轉，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讓爺爺知道了，媽媽就會走掉？”

        厲云霆想了想，鄭重的點了點頭：‘是的……’

        “爸爸，我記住了，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出賣媽媽，媽媽，媽媽，你真的要做我的媽媽嗎？”

        上一秒，還是個畢恭畢敬的小人，一扭臉，看到喬七月，就跟個小人精一樣，捧著喬七月的臉，吧唧親了一口又一口，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媽媽又一聲媽媽。

        給喬七月激動地，眼淚又呼啦啦的流了下來。

        一邊喬歲歲看不下去了，嫌棄的說道：‘喬七月，你看看你的臉，比我的還丑，小心爸爸看不上你，把你給扔下去……’

        喬七月哭笑不得，眼淚掛在臉上，還是厲暉暉給她擦去的。

        厲暉暉學著厲云霆的樣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喬歲歲：“你個丑丫頭，不能說我媽媽丑，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媽媽……”

        喬歲歲一聽這厲暉暉說自己丑，大眼睛一轉，眼淚嘩的就下來了，晶瑩剔透的眼淚，跟珍珠一樣，說來就來。

        “哇哇……我不丑，我最好看……我最好看……”

        厲云霆慌了手腳，看著懷里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喬歲歲，無助的看了一眼喬七月。

        喬七月眼睛還是紅紅的，無奈嘆氣：‘喬歲歲，還說我，你看看你自己……’

        ‘我不，我就不，他要跟我道歉，還要跟我說，我是最好看的小公主……哇哇……’

        喬七月被喬歲歲哭的頭大，伸手一巴掌要過去。

        沒想到被厲云霆給擋了回來：“歲歲，乖，爸爸給你討公道……”

        “啪……”

        話音未落，一巴掌就落到了厲暉暉的頭上。

        聲音有點大，喬七月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查看：“沒事吧？沒事吧？厲云霆，你怎么可以打孩子？還下手這么重？”

        擱在平時，這一巴掌，不過是小兒科，厲暉暉保證會梗著脖子跟厲云霆斗氣。

        可是，今天，到了喬七月懷里，他竟然跟著哭了起來，喬七月越是哄，他越是哭的厲害。

        一時間，車子里雞飛狗跳。宋辭的開車的手都抖了起來。

        最后，喬七月做主，厲云霆跟厲暉暉道歉。

        縮在喬七月懷里的厲暉暉，眨巴著眼睛，挑釁的看著厲云霆：“快，媽媽說話了，趕緊跟我道歉……”

        宋辭在前頭憋笑憋出了內傷，厲家二爺，也會遇到這種事情。

        在喬七月的眼神壓力下，厲云霆終究是道歉了，活了三年多，第一次聽到自家老父親跟自己道歉，厲暉暉激動的差點沒跳起來，摟著喬七月的脖子，親了又親，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媽媽媽媽，甜膩膩的，喬七月的臉上都笑開了花。

        卻忽然聽到厲云霆冷聲說：‘我都道歉了，接下來是不是該你了？快點，跟妹妹道歉，你是哥哥，以后要保護妹妹知道嗎？’

        厲暉暉難得好脾氣的道了歉：‘歲歲，你就是歲歲呀，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我會罩著你的……’

        倆孩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難得是，厲暉暉終于從喬七月的懷里爬了出來，可是，喬歲歲卻怎么也不肯松開厲云霆，只縮在厲云霆懷里，看厲暉暉給她變魔法。

        玩到開心的時候，就會咯咯的笑起來，然后滾成一團，縮到厲云霆的懷里。

        厲云霆的眼底都是笑意。

        滿眼慈愛。

        忽然抬頭，跟喬七月對視，喬七月慌張的就將臉扭到了一邊，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還有點曖昧。

        厲云霆上下打量了一下喬七月：‘不是才24歲嗎？怎么把自己弄得這樣子老氣？’

        哪個女孩子會喜歡被人說老。

        喬七月立刻反駁：‘我……我不是怕被人認出來嗎？’

        “沒必要，他沒那個功夫過問我的事情，再說，他手里有個孩子，更是無所畏懼……”

        厲云霆的聲音帶了譏誚，全然沒注意到，他提到那個孩子的時候，喬七月的身體猛然抖動了一下。

        那個孩子，那個被十幾個孩子，和保姆，保鏢欺負的孩子，日子應該是不好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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