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林月死了
喬七月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玩耍的厲暉暉,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吧,孩子還在這里,不能把他們給丟下了。”
陳默能看出來喬七月非常想去,他思考了一下說道:“去吧,我給你看孩子…”
沒想到喬七月還是搖頭:”算了,是白雪跟陳年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我就不跟著湊熱鬧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白洋站在了樓梯口:“姐姐,堂姐喊你過去。”
這房子里,除了厲暉暉和白洋,還有白雪呢,喬七月對白洋點頭:”我這就過來……”
白雪這會的狀態還算是可以,臉上有了一點血色,看到喬七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來是給你幫忙的,倒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辛苦了。”
喬七月給白雪檢查了一下傷口,發現已經沒有血水滲出了,不得不說,白琳的醫術真是毋庸置疑。
白雪身上沒有力氣,動彈不得,就躺在那里喊喬七月:“小夭夭,你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你說,別說是一個,就算是十個,只要是我能做到,就一定會幫忙的……”
白雪苦笑:“就一個,你幫我去看看陳年,我擔心大姐她會一直打擊他,你也知道陳年那人,軟的還可以,硬著來的話,怕是會跟大姐干起來.”
喬七月皺眉:“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想著陳年呢?”
“小夭夭,你不要笑話我,我想著他,并不是因為感情多深厚,而是覺著事情既然來了,就應該一起面對不是嗎?”
這話倒是不假,喬七月點了點頭:“行,那我過去看看,除了看著陳年,你還有什么別的吩咐嗎?”
“讓大姐給那林月留一條命……”
“不是,她都把你這樣了,你還想著給她留一條命?白雪,不是我說你,這一次,你真的沒必要考慮林月,就讓大姐去處理算了……報警也罷,私下處理也罷,我們都不要參與好不好?”
沒想到白雪竟然搖頭了:“你不知道林月的遭遇,小夭夭,幫我這一個忙,我答應你們,等這邊的事情都結束了,我就跟陳年斷干凈,然后回去好好工作。”
白雪都這么說了她,她還能怎么辦呢?
只能點頭:“行,我過去看看,但是結果會怎樣,不是我能控制的,大姐的性格你也知道……”
白雪苦笑:“她就是嘴硬,你幫我把話帶到了,她自然知道該怎么做的。”
最后,喬七月還是把厲暉暉跟白洋留給了陳默,她一個人開車去了郊外,說是白琳在那邊有一個實驗室,白起把林月的人都帶到那邊去了。
喬七月著急忙慌的趕過去,還沒進門就被白起給攔住了:“你來做什么?趕緊回去。”
“白雪讓我過來給大姐說兩句話……”
喬七月踮著腳看了看窗戶,什么都沒看到,里邊黑漆漆,好像是拉上了窗簾,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姐不會要了他們的命吧?”
“不會,醫者仁心,她不會對生命不敬,只不過是讓他們體驗了一些醫學上的疼痛罷了……”
話音未落,就聽見里頭傳來殺豬一般的聲音,喬七月咬唇:“你是不是找到林月了?”
“嗯,在里邊……”
“她狀態怎么樣?”喬七月忍不住問了一句,也是因為這話,白起瞪她:“你關心她做什么?你不是沒看到白雪的樣子,好歹是你親堂姐,你就一點也不心疼?喬七月,你這善良是不是用錯地方了?”
喬七月被噎了一下,撓了撓頭趕緊解釋:“這是白雪的意思,她讓我過來的,說是給林月留一條命……”
白起回頭看了看窗戶:“那你自己進去跟大姐說吧,至于她會不會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喬七月顫顫巍巍的去推門:“大姐,你在里邊嗎?我可以進來嗎?”
回應喬七月的是一陣殺豬般的聲音,忽然,墻角一個白影閃過,白琳拿著針管就到了她跟前:“小夭夭,你不是害怕嗎?怎么過來了?”
喬七月不好意思的笑:“大姐,是白雪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那個,能不能留林月一條命?”
“她自己說的?”
“嗯,怕你不相信,讓我錄了音……”喬七月趕緊那手機給白琳找錄音,可是白琳一點也不在意,推了推喬七月的手:“不用給我看手機,你說的話,我都相信,她有沒有跟你說為什么?”
喬七月搖了搖頭:“沒有說具體的,說了一點點,說是這林月的遭遇不怎么好,想著讓大姐饒她一次……”
白琳打了個哈欠,指了指左手邊的房間:“林月在那里,她一直嚷嚷著要見你,具體是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正好你來了,在我給她用藥之前,你去看她一眼吧……”
喬七月哦了一聲,伸手要開門的時候,白琳忽然又提醒她:“別離她太近,那林月看著溫溫柔柔的,其實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
喬七月哦了一聲,一開門就看到林月被五花大綁的捆在擔架上,聽到動靜,腦袋動了一下,見是喬七月,眼睛忽然就紅了:”三小姐,謝謝你能過來……”
喬七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過來也幫不了你什么,你還是不要感謝我了,再說,你傷害了白雪,她是我堂姐,這一次,不管是誰對誰錯,我都要站在她那一邊的。”
林月微微笑:“你說的很對,她是你堂姐,你自然是要站在她那一邊的,我感謝你,只是因為你來看我,畢竟到了我這個境地,能有人來看我也算是奇跡了不是嗎?”
喬七月低頭苦笑,林月越是說的客氣,她越是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話了。
沉默了半天,她忽然抬頭:“我堂姐說,要給你留一下命,你放心吧,不管是報警處理,還是我大姐自己處理,她都不會傷了你的性命,不過,你可能要遭罪,畢竟你們對白雪做了那么殘忍的事情……”
“嗯,我知道,也能理解……”
這天讓倆人聊的,喬七月都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
沒想到林月忽然抬頭看她:“三小姐,其實我并不想傷害白雪,我心里知道,就算是沒有白雪,還會有其他的女人,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一個人坐在房頂上,看著林月在歇斯底里的叫罵,卻什么都做不了。”
喬七月不知道林月這話是什么意思,只頷首輕笑:“若是你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別,三小姐,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想跟你說說話,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跟人聊天了,總是一個人呆著,別人都說我是個瘋子,是個傻子,可是我知道我不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經歷了什么,三小姐,在我死之前,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聽一聽我的故事呢?”
喬七月舔了舔嘴唇,她對林月的故事不感興趣,她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里。
可是看到林月的眼神,她再一次心軟了,無奈的嘆氣:“你說吧,我就在這里。”
林月的聲音輕輕的,她跟喬七月說,她的父親一開始是陳家的花匠,但是江琴喜歡她,說她是個漂亮的丫頭,就總是給她買好看的衣服,好吃的零食,是特別允許她跟陳家的少爺住在樓上的房間里。
那個時候的林月大概是八歲,八歲的小孩子是很容易被收買的呀,她還是沉醉在江琴給她的美好幻想中。
江琴不止一次問她:“小月月,跟阿姨說,你喜歡我哪個兒子呀?別害羞,放心大膽的說,阿姨給你做主,都你們長大了,就讓你嫁給他好不好?”
然后林月就滋長了不該有的心思,她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陳年,無可救藥的喜歡。
就因為陳年最拽,總是會搶林月手里的玩具,總是把她的零食扔的遍地都是,還喜歡把她從樓上趕出去。
她知道那樣的自己很讓人討厭,可是她就是喜歡陳年,后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她也開始明白陳年的良苦用心。
林月的眼睛紅紅的,她忽然抬眸看喬七月:“你跟江琴打過交道,應該知道,她不是個好人對吧?”
喬七月點了點頭。
然后林月苦笑:“你看,連你都能看出來江琴是個偽善的人,為什么我就沒有看出來呢?為什么一次次在苦海里徘徊,還是愿意相信她是一個好人呢?”
林月哭哭啼啼的跟喬七月說了近十年的事情,她說自己十五歲的時候,江琴開始帶著她頻繁的出席各種各樣的宴會,價值連城的裙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她買了回來。
有一天,林月的老父親把她攔住,哭著跟她說:“月月,父親是沒本事,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是平安還是可以給你的,你聽話,跟我回老家好不好?”
林月想也沒想就拒絕了,甚至還把父親的原話告訴了江琴。
然后當天晚上,江琴就處罰了林月的父親,她讓人把那個老好人綁在車輪上一遍遍拖行。
也就是那天晚上,林月發現自己變成了兩個人,原本的林月慢慢的從她身體剝離出來,高高的站在屋檐之上,看著被拖行的父親痛哭流涕,可是站在地上的林月,眼神冷漠,雙手插兜,好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一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了車輪之下。
然后挽著江琴的胳膊撒嬌:“江阿姨,從現在開始,再也不會有人把我從你身邊給帶走了……”
江琴摸了摸林月的頭,笑得意味深長:“果然是阿姨的好孩子,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想今天一樣告訴阿姨好不好?”
林月跟小狗一樣在江琴的手底下扭動著身體,也是那天晚上,她的親生父親被江琴塞進后備箱,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從那天開始,林月清楚的感覺到陳年對她的態度變了,之前看她的眼神好歹是平和的,開始從那天開始,他看林月的眼神里都是厭惡。
林月哭著跟江琴訴苦,江琴竟然把陳年給叫過來,用了一頓家法之后,竟然當場就給倆人定下了親事。
陳年不服氣,梗著脖子反駁:“我是不會跟她結婚的,就算是我這輩子都是一個人,都不會娶一個不懂禮義廉恥的女人……”
林月哭的稀里嘩啦的,江琴摟著她的肩膀耐心的哄:“沒事,我既然說了讓你們結婚,就一定會讓你們結婚的,好了,別哭的,哭起來都這么好看,阿姨該心疼了。”
從那天開始,陳年再也沒有跟林月說過讓她滾的話,每一次見她都是用鼻子冷哼一聲。
林月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陳年忽然站在了她的門口,這樣林月很興奮,她拿著江琴給自己新買的裙子讓陳年看:“三哥哥,你看,我這裙子好看嗎?阿姨說要給我舉行一個盛大的成人禮,你回去參加嗎?”
陳年沒有回答林月的問題,而是冷笑著問了一句:“林月,你知道以前的青樓嗎?“
林月不知道他為什么問這個問題,睜著大眼睛看陳年,陳年忽然就笑了:“也是,被江琴豢養了這么多年,你能懂什么呢?就是覺著你挺可憐的,不過看你自己樂在其中,那就算了,隨便你吧……”
然后陳年就走了,那天晚上,坐在屋檐上的林月忽然就飄了下來,她已經很久沒有下來了,站在林月跟前,她笑的可憐又悲哀,她跟林月說:“你知道嗎?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趁著還有機會,趕緊走吧……”
可是回應她的是瘋狂的摔東西的聲音,那個林月只能再一次飄到屋檐上邊坐著。
林月的成人禮非常隆重,江琴幾乎請來了京城所有有權有勢的人,可是,只有男人,沒有女人,甚至沒有孩子。
林月一開始不明白,她還問江琴:“阿姨,為什么不讓陳年哥哥他們來呢?”
江琴摸著林月的頭頂輕笑:“我們家月月這么好看,怎么能給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男孩子看呢?”
被江琴養大的那些年,林月像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寵物,她相信江琴的每一句話,既然她說可以,那就是可以的。
然后,她的成人禮變成了大型的拍賣會,chuye拍賣會,江琴養了十幾年的女孩子,高貴優雅,美麗大方,然后高高的坐在凳子上,被幾十個男人輪流觀看,賞玩,可是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林月不知道哪天的自己被賣了多少錢,不過,江琴榨干了她所有的價值,每一個來參加她成人禮的男人都有幸參與,從天明到天黑,從天黑到天明。
從床榻到窗戶,從窗戶到地毯,從臥室到客廳,從客廳到天臺,她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剝落,她喊,她叫,她哭鬧,可是沒有任何用。
江琴拿著相機在身邊喊她的名字:“月月,笑一笑,要笑一笑才好看知道嗎?”
林月笑了嗎,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了,等到一切都結束,她沒有記住任何人的名字,她仰著頭看坐在屋檐上的林月沖她流眼淚。
然后江琴拿了衣服給她:“好了,別躺著了,人都走了,把自己收拾干凈,不是想要嫁給我們家陳年嗎?等你給我賺夠了錢,我可以滿足你……”
林月抱著殘破的自己在大街上走了一天一夜,最后遇到了陳年,說實話,她永遠都記著陳年那天的表情,先是震驚,后來是冷靜,再后來近乎暴走,他指著林月的臉罵她:“你說你是不是有病?早就跟你說不要跟著江琴了,趕緊走,為什么不走?為什么不走?非要死在她手里才甘心是不是?”
林月終于哭了出來,她蹲在午夜的大街上,哭的撕心裂肺。
陳年最后還是把她帶回了陳家,因為除了陳家,他們不知道該去什么地方。
江琴雙手抱胸,站在門口嘲笑陳年:“哎呦,我們家老三終于知道憐香惜玉了?不過晚了,這丫頭不干凈了,你換個人喜歡吧?”
陳年把外套扔給林月,扭頭就走了。
江琴連連咋舌:“你看,男人都是這么個德行,不過你不用擔心,等他吃過了外頭的草,跟你一樣破破爛爛的時候,你們就是絕配了……”
此后的十年時間里頭,江琴不知道給林月帶了多少男人,一開始是十幾萬一個晚上,后來是幾萬,再后來幾千塊錢都沒人來的時候,江琴用拖鞋怕打林月的臉:“你看看你,怎么就這么沒出息呢?我養了你十幾年,你才給我賺幾年的錢?啊?一點用都沒有的廢物,浪費我的的錢……”
然后江琴讓林月收拾東西搬出陳家。
那個時候的陳年已經是京城有名的浪蕩公子了,他來送林月,給了她一筆錢:“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以后不要到這里來了……”
可是,林月不是當初的林月了,她抬頭看陳年,冷冷笑道:“現在的你有什么資格看不起我呢?陳年,我們早就是同一類人了,江琴答應過我,等你跟我一樣的時候,就讓我們結婚,不要忘記了,我手里是有婚書的,就算你再不樂意,這輩子也是要跟我在一起的……”
陳年抬手給了林月一個耳光:“看看你自己那骯臟的樣子?林月,一開始我還可憐你,線下是真的覺著你……臟……”
臟嗎?也許吧。
林月出國了三年,學了服裝設計,然后回來找江琴,她跟江琴說,自己的身體不行了,但是手藝絕對可以,她可以用手藝繼續幫江琴賺錢。
林月確實是個聰明的孩子,只是太可惜,她在江琴的眼里就是個小玩意,既然她自己上趕著來送錢,江琴自然不會放過。
一邊讓她給陳家的人設計衣服,一邊幫江琴收羅好看的女孩子,慢慢的江琴也習慣她在身邊了。
等到林月三十歲的時候,江琴忽然跟她說:“要不,你跟陳年結婚吧?這些年他把自己作踐成這個樣子,實在是上不得臺面,也就只有你能配得上她了……”
當林月以為自己能得償所愿的時候,江琴忽然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林月用完了手上的錢,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去尋找江琴的下落,可是都沒用。
然后白雪就出現了,她像是一個自帶光環的太陽,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一步步靠近陳年。
林月感覺自己的心被一點點撕碎了,她靠近陳年,想要阻止他跟白雪,可是陳年撇了她一眼,冷冷說了一句:“你有什么資格呢?”
是呀,她有什么資格呢?陳年早就把婚書還給她了,是她自己不甘心,想著江琴在,自己就是陳家的媳婦,如今江琴失蹤了,她算是什么呢?有什么資格呢?
坐在屋檐上的林月嘲笑她:“你呀,總算是把自己的路給走絕了……”
林月不甘心呀,她去樓上找陳年,卻正好看見陳年跟白雪在走廊上纏綿,那是她第一次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原來可以這樣,原來不是只有痛苦的。
她嫉妒的看著被陳年抱著的白雪,一直到陳年發現她,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抱著白雪進了房間。
哐當的關門聲,讓林月忽然醒悟,她算是什么呢?她好像什么都不是。
那天晚上,她開始瘋狂的回憶自己這些年的經歷,然后她開始瘋狂的嫉妒白雪。屋檐上的林月跟她說:“放棄吧,離開這里,帶著你的錢,帶著你的本事,你還可以好好的生活……”
可是,瘋狂的林月抱著江琴給她婚書哭了兩天兩夜,然后賣了自己所有的東西,籌集了幾百萬,她瘋了一樣,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要了白雪的性命。
可是看到白雪被那些男人折磨的時候,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到那個十八歲的自己,她哭嚎,她吶喊,可是沒有人來救她。
林月的眼睛紅了,可是沒有眼淚,她扭頭看喬七月:“他們都跟我說,我是咎由自取,所有人你都能看清江琴的真面目,就是我到死都相信她給我的許諾,你說我是不是傻?”
喬七月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含糊的說了一句:“這不是你的錯,是江琴她利用你年少無知……”
“哈哈……年少無知?真是絕妙的托詞呀……三小姐,謝謝你聽我說了這么多話,你走吧,幫我跟白雪道歉……還有,非常感謝她愿意幫我說話……”
喬七月走之前,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像是明白她的想法,林月苦笑:“她也走了,昨天晚上走的……”
喬七月哦了一聲,一出門看到白琳,她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擔架上的林月,對喬七月擺擺手:“走吧,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還有,回去跟白雪說,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的做自己最重要……”
說完,就把喬七月給推了出去。
回到家里,陳默巴巴的過來問喬七月:“怎么樣了?怎么樣了?”
“不知道,他們讓我回來我就回來了……”
陳默好像有點失望。
喬七月忽然想到什么,抬頭問他:“你是不是知道林月的經歷?”
陳默愣了一下:“什么經歷?被江琴當做小玩意養嗎?那是什么經歷?江琴身邊又不只是有他有個,再說,那都是公開的秘密,江琴給她們錢,她們自愿跟著她的呀……”
陳默的話讓喬七月瞇了瞇眼睛:“所以,這對你們來說都是公開的秘密是不是?”
“公開了哪里還有什么秘密?七月呀,別想那么多,這個世界呢就是這個樣子,你看到的跟真實的永遠都不是一樣的,江琴做的事情不是偶然,也不是唯一,有句話是怎么說的呢?有市場就會有買賣……”
“買賣?在你們眼里,那些女孩子就是買賣是不是?”
喬七月身體,抬腳踹了陳默一下。
陳默沒有躲開,發現喬七月是真的生氣了,就嘆氣:“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些事情的,但是七月,就像是陶家的事情一樣,總是有人在黑暗邪惡和欲望了里邊掙扎,你不做的事情,不代表別人不會做……”
喬七月覺著腦袋暈乎乎的,她不想跟陳默說太多的話,上樓去看了看白雪,安撫了一下白洋和厲暉暉,就上樓去睡覺了。
家里換了新家具,可是她的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睡覺的時候,總是噩夢連連,半夜醒過來再也沒有了睡意,發現陳默也不家里。
就給陳默打了個電話。
陳默說:“林月死了……”
喬七月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大姐都答應我了,不會要她的性命的,她怎么會死?”
“自己從樓上跳下來的,32層高的樓,直接飛了下來,死之前給陳年打了個電話,具體說了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這會警察都來了,聽說人摔的稀碎,七月……喂喂,七月……”
陳默不想讓喬七月過來,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喬七月就掛了電話,直奔白琳的實驗室而來。
她到的時候,林月的尸體已經被抬走了,有人正在清理地上的血跡。
看到她,白琳慢慢的走了過來:“七月,我讓她走了,跟她說可以去任何地方,沒想到她卻上樓去了,然后一頭栽了下來……”
喬七月哦了一聲,然后看了看警察:“那你……”
“沒事,我給那些人用藥之前都讓他們簽字了,就是試藥,合情合法,查不到我這里,林月死了,她跟江琴的那點事情怕是掩蓋不住了,我會讓白起花點錢,掩蓋住白雪事情,就這這樣吧,總是要有個結尾的不是嗎?”
喬七月點了點頭,白琳把白手套摘下來,隨手塞進了垃圾桶,然后回頭看喬七月:“陳年還在樓上,我跟他說話他不聽,要不辛苦你一趟?”
喬七月回頭看了看陳默:“行,我一會跟陳默上去一趟……”
看到陳年的時候,喬七月嚇了一跳,平日里,那個慵懶不羈的陳家三少爺,這會子跟流浪狗一樣蜷縮在天臺的角落里。
喬七月看了看陳默。
陳默就喊了一聲三哥。
陳年抬頭看了看他們,忽然苦笑:“你們來這里做什么?擔心我做傻事呀?”
陳默沒說話。
陳年忽然就笑了起來:“我試了一下,可是我沒有她的勇氣,我不敢跳下去,你們說我是不會一個窩囊廢?”
喬七月跟陳默還是不說話,然后陳年就開始哭,他哭著說:“明明我可以救她的,她就站在我面前,笑著對我伸手,她說,三哥哥,你抱一抱我好不好?我竟然跟她說不可以,然后她就笑著跳了下去,我以為她不敢的,我真的以為她不敢的,她是那么怕死的一個人呀……”
陳默過去把陳年拉了起來:“好了,別哼唧了,人都死了,還說這些有什么用呢?”
陳年愣了一下:“對呀,人都死了,還說這些有什么用呢?”
被陳默拖著下樓的陳年,趴在電梯里哭的一塌糊涂的,他絮絮叨叨的說:“那年,我知道江青要做什么,我給她說讓她走,她死活不走,還說等成年了就可以嫁給我了,你說她怎么就那么傻呢?怎么就一點也聽不懂人話呢?”
陳默拽了他一下:“好了,別說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人都死了,說這些有什么用呢?”
“沒用,是沒用,可是,都是因為我呀,她才會被江琴給控制的呀……”
陳默也急眼了:“所以呢?你早做什么去了?這會子人死了,你在這里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呢?陳年,說起來,我真是看不起你,人家姑娘從小就念叨著要嫁給你,若是你不喜歡人家,為什么要給人家希望呢?”
被陳默吼了一聲,陳年哭的更厲害了:“不是這樣子的,我從來都沒有給過她希望,一次都沒有,都是江琴,全部都是因為她……”
“好了,別哭了,怪難看的,人都死了,說那么多有什么用,其實她死了對你們都是一種解脫不是嗎?”
陳年愣了一下,這下子,算是徹底安靜了。
陳年跟著他們回去見白雪,可是白雪拒絕了,她說:“算了,經歷了這么多,還是不要見面了……”
然后陳年就在喬七月家的院子里哭,若不是擔心驚擾鄰居,打死喬七月也不會讓他進客廳的。
看到坐在客廳里哭的亂七八糟的陳年,厲暉暉歪著頭問喬七月:“媽媽,這個叔叔是不是生病了?你看他哭的好奇怪呢?”
喬七月苦笑:“他有沒有病我不知道,但是他再哭下去,我怕是要生病了……走吧,我們上樓,不要管他了……”
厲暉暉哦了一聲,乖巧的跟著喬七月上樓去了。
可能是陳年哭的太難聽了,白雪最后還是下了樓,養了一個晚上,她回復的還可以,就是走路的時候傷口會疼,佝僂著身體慢慢的往下走,本來是要大吼一聲的,可是一開口,聲音卻溫柔無比,她喊:“陳年,別哭了……難聽死了……”
陳年竟然真的就不哭了,他想要沖過來抱抱白雪,卻被陳默給推開了:“你沒看到她滿身都是傷嗎?滾一邊去……”
喬七月把厲暉暉送進玩具房之后,就站在二樓盯著白雪和陳年看,主要是擔心白雪說分手,陳年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不管怎么說,白雪都是病人,也是她堂姐,她終究是要站在白雪這邊的。
只見陳年眼淚汪汪的盯著白雪看:“我們不分手,你要去哪里,我都跟著你……”
白雪苦笑:“怎么?當初你嫌棄林月,這會子不嫌棄我?”
白雪的話讓陳年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擺手:“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你,也從來都沒有嫌棄過林月……白雪,我跟林月什么都沒有,我對她只有同情,真的,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我沒有多想,陳年,你聽好了,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圖一時的新鮮,沒想到竟然遭了這么一個大災,也是我自己活該,不聽話,非要跟你這個浪蕩子在一起……算了,算了,說太多也是沒用,你回去吧,一直在這里哭哭啼啼,若是讓你大哥知道了,估計該懲罰你了……”
白雪不敢大聲說話,即便是說分手,用的都是非常溫柔的語氣。
陳年委屈巴巴的看著她:“我不走,我就在這里,你去哪里,我就跟著你去哪里,我可以保證自己不哭……”
白雪苦苦一笑:“行,那你就在這里坐著吧,我太累了,上樓休息一會……”
白雪走了之后,白琳跟白起來了,看到陳年,瞪了他一眼:“你在這里做什么?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靠近我們家白雪了,沒長腦子是不是?”
陳年往一邊靠了靠,沒說話,抱著欄桿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白琳皺了皺眉頭,抬頭看喬七月:“你都不管?就這么讓他賴在你真的這里?”
喬七月聳了聳肩膀:“我能說什么?就算是我說了他也不會聽的……隨便他吧,只要不把我的房子給掀了,想做什么都可以。”
白琳哦了一聲,一邊上樓一邊跟喬七月說:“我來看看白雪,若是能走路了,就把她給帶走了,我父親那邊一直在等著她回去,說是病人的號都約到三個月之后了,她再不回去,老父親發飆,我也扛不住的呀。”
喬七月還從來都沒見過這個伯父,小時候的記憶都模糊了,只隱約記著是一個非常嚴厲的人,嚴厲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比是十個白琳吧。
想到這里,喬七月有點同情看了一眼陳年,不知道這家伙會不會固執的跟著白雪出國呢?若是跟著一起去了,遇到那個嚴厲的伯父,這個公子哥怕是哭都不敢哭了吧。
白琳要帶走白雪時候,陳年抱著白雪的胳膊一直哀求,跟喬七月一開始看到的那個陳年一點也不像,沒想到浪蕩公子也會有為情所苦的一天。
終于送走了這些人,喬七月看著白洋又陷入了陳默,田阿姨老王跟保安都走了,若是她帶著厲暉暉去京城,白洋怎么辦呢?
她一開始想到是直接讓白洋會白家村,不管怎么說,那是自己家,就算是那些人再大膽,也不敢在白家村作禍。
像是明白喬七月的想法,白洋直接就拒絕了她:“姐姐,我一個人沒事,你只管帶著暉暉走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喬七月看了看這偌大的房子,若是真的把白洋一個人丟在這里,她會內疚到睡不著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看到了陳默,本來就說好陳默不去京城的,若是留在這里看著白洋,應該是沒有問題吧?
哪里知道陳默竟然搖頭了:“我一開始以為女孩子都是溫溫柔柔的,可是見了林月我才發現,不是的,女孩子瘋狂起來可是比男人厲害多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面對那個慕容情,至于白洋,要不你就把他交給堂哥吧?”
(https://www.dzxsw.cc/book/48658769/2789936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