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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32


夜間,橫濱郊外的廢棄觀測所旁。

        織田作之助睜開眼睛時有些意外,泥土濕潤的氣息和視野里的雜草提醒他:自己還在中毒的地方。

        他受太宰所托,先行到這里探查,“意外”救下了友人坂口安吾。但坂口安吾實際是屬于政府異能特務(wù)科的三方臥底,結(jié)果織田被設(shè)計中毒昏迷。

        「理論上太宰隨后會趕來,但我還在這里,就是說我失去意識的時間很短。」

        織田懷疑安吾是不是手下留了情,才會這么快醒來。但身體強烈的麻痹嘔吐感告訴他,事實絕非如此。

        因為一根小指頭也動不了,織田被迫像具尸體思考時,頭頂突兀傳來少女的聲音:“怎么樣,現(xiàn)在感覺會死嗎?”

        毫不客氣的提問,換做常人會立馬感到警惕,但織田認真回答:“不,我想暫時還死不了。”

        姿勢的緣故,他的聲音被泥土雜草遮擋得模糊不清。不知名少女像是意識到了這個過失,不帶感情地“啊”了一聲,織田就被人翻了個身,眼前的景物旋轉(zhuǎn)后變?yōu)闃涔谘谟持囊箍铡?

        翻轉(zhuǎn)讓織田更想吐了,他壓抑住胃里翻滾的感覺,大口呼吸著空氣。

        “抱歉,剛剛忘記給你翻身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少女湊過來問,織田由此看到了她的臉。這張臉他只見過幾次,但印象非常深刻。

        “還好,”面對這張五官線條尚且稚嫩的臉,織田下意識控制自呼吸,好不讓自己顯得過于痛苦給對方增加心理負擔:“是你幫了我嗎?多謝了。”

        “說謊。”沒想到下一秒善意的謊言就被戳穿,五島看著他說:“你被下的是重毒,即使經(jīng)過搶救也要二十四小時才會恢復意識,而我只是簡單凈化了一點毒素。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難受得快死掉了。”

        不是五島真弓不想直接解毒,實在是余下的悲嘆之種不多了。

        在魔法少女墮落為魔女前,圓環(huán)之理就會接引她們。異界的悲嘆之種雖然還存在,可一旦孵化就會消失。

        連救不救織田這件事,她也經(jīng)歷了激烈的思想斗爭:如果這不是織田的死亡節(jié)點,對五島真弓而言就是魔力浪費。

        「可萬一他不聲不響死掉了……」

        五島真弓最終只做了消耗最低的毒素凈化。

        「等等,這樣會不會有泄露我魔力不足的可能性?他跟那個太宰關(guān)系很好的樣子,還是小心點為好。」

        這樣想著,五島真弓欲蓋彌彰地補充:“我是故意的,因為我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是嗎,”不知道對方為什么這么說,織田還是順著她的意接話:“謝謝你,冷酷無情的人。”

        這個回答似乎讓五島很滿意。見她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好像要撿起那枚手鞠,織田提醒道:“那個線球有毒。”

        “我知道。”

        織田聽見她似乎用什么東西把手鞠包了起來,又回來把他扶到一棵樹下調(diào)整成比較舒服的姿勢。

        “太宰君的后援十幾分鐘內(nèi)就會到了,讓他們盡快搶救你。”五島真弓停頓一下:“不用在意別人,深呼吸就好,新鮮空氣會讓你舒服點。”

        織田作之助稍微怔了一下:“……真敏銳。”

        “因為認識一位和您很像的人。”五島抱著包裹好的手鞠,想了想道:“為什么會徒手把這東西撿起來?因為你養(yǎng)了孩子嗎?”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嗎?”織田強忍著苦笑了一下:“對突然出現(xiàn)的東西,原本是該保持警惕的。”

        手鞠大多是小女孩在玩,咲樂也有一枚。織田去探望他們的時候,有時會被纏著一起玩。不過咲樂漸漸長大之后,現(xiàn)在更喜歡洋娃娃或是玩偶之類的。

        “想起什么好事情了嗎?”

        織田的回憶被打斷,他看見五島眼睛里有些好奇,讓他想到咲樂。于是笑了笑:“算是吧,你要把它帶回去嗎?”

        五島看了眼懷里的手鞠:“我有塊一樣花紋的包袱布,想照著做成禮物。”

        “送給什么樣的人呢?”

        “送給我的前輩。”

        「是昨晚在lupin那名金發(fā)的少年。」

        織田腦海不知為何一下蹦出七海建人的形象,于是真誠地提建議:“送前輩的話,或許御守之類的泛用性高一點吧。”

        五島真弓點點頭,緊接著又搖頭:“我不會縫。”

        織田說:“用膠水之類粘上如何?”御守一般佩戴一年,短時間應(yīng)該沒問題。

        談話到此結(jié)束。太宰來得比預想要快,隱約能聽到朝這趕來的腳步聲。織田低下頭咬緊牙緩緩呼吸。說了這么多話,他的臉色已經(jīng)發(fā)白了。

        五島真弓卻沒離開,反而取出一枚紫黑色石頭走到他身邊。織田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那枚石頭突然發(fā)出漂亮的光,又逐漸暗下來。

        隨著光芒的消失,織田作之助竟然奇怪發(fā)現(xiàn)惡心感減輕了不少。

        “不要總是為了別人犧牲自己,這對關(guān)心你的人很殘忍。”五島真弓把靈核收起來,簡短地說:“做深呼吸,如果感覺難受就不要說話。太宰君會擔心。”

        “你快死時我會再來的。”

        五島真弓抱著手鞠小跑了幾步,像只貓似的跳上樹枝,幾下消失不見了。

        最后的話很像威脅。

        但在洋房外面「碰到」五島真弓時,織田作之助就不那么想了。

        “已經(jīng)決定好了嗎?”五島問他。

        織田作之助不認為會巧合地這么碰見兩次,只有一種可能:對方在跟蹤他。

        但組織的高層為什么會跟蹤他?監(jiān)視?監(jiān)視的話派其他人也一樣吧,還是說他和五島真弓有什么交際?

        交際?

        在這一瞬間,織田作之助回想起了某件已經(jīng)被遺忘的事。

        數(shù)月前,在橫濱中心的美術(shù)館里,他和五島真弓曾被同一個人做出過宣言。織田被預言「死亡」,而五島真弓則被宣判「奇跡永遠不會發(fā)生」。

        織田作之助問:“你跟蹤我,是因為那個叫「奇跡魔女」的異能力者嗎?”他認為魔女是某種代號,因為五島講述的「奇跡」實在不太符合邏輯。

        五島短暫地張了一下嘴,最終搖搖頭:“她不是異能力者,她就是「奇跡」本身。”

        “是嗎,”織田作之助無心把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他把武器和彈匣檢查了一遍,對五島說:“我要走了。”

        五島真弓默默從門的位置讓開,長靴的鞋跟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織田注意到她穿著之前去美術(shù)館的那身制服裙,連頭飾也一樣。

        “那個偵探說的是真的,你會死。”五島真弓冷不丁出聲,與織田四目相對:“但我會保護你。”

        “我不會、不可以、不能、絕不允許讓這件事發(fā)生。”

        她如此宣言。

        和那名眼睛極細的少年偵探不同,她眼睛里決意的寒光讓人悚然心驚,仿佛在透過織田作之助的身體、向遙遠彼端看不見的什么人下戰(zhàn)書一般。

        太宰治從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希望五島對森鷗外而言更重要一點。

        看到森鷗外桌面上那張黑色燙金的高級信封時,太宰腦海中有無數(shù)碎片串起來,下面隱藏著的真相令他頭皮發(fā)麻。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太宰的面龐毫無血色。這不光是因為被自動□□的槍口指著,更因為即將發(fā)生的事情。他深深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全盤皆輸?」

        才不————

        已然站在辦公室出口的太宰,突然轉(zhuǎn)身回到了森鷗外面前。

        “太宰君是改變主意了嗎?我現(xiàn)在叫人把紅茶和小饅頭送上來……”坐在辦公桌后的森鷗外微笑著,沒有片刻停頓,抬手去拿辦公桌上的電話。

        但太宰治在他前面按住了話筒:“森先生,有件事剛剛才想到要告訴你。”

        森鷗外看著太宰,太宰同樣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五、島、君、也、在、哦?”

        太宰故意學著森鷗外在外人面前對五島的稱呼,聲音里也消去了感情。唯獨直視著太宰的森鷗外,看到了他眼睛深處半是憤怒半是報復的火焰。

        “真弓這兩天應(yīng)該和她的前輩在一起。”森鷗外向咒術(shù)界委托了幾個在橫濱的任務(wù),難度不高報酬豐厚,簡直像為七海建人量身定做的。

        事實上的確如此。七海建人被留在橫濱處理這些任務(wù),暫時渡過這幾天。等拿到異能開業(yè)許可證,可以投資更多的科研機構(gòu),總能找到解決魔力衰退的辦法。按照森鷗外的預想,五島真弓一定會和七海一起。

        因為她從小就是這樣,一旦將注意力集中到一件事上,就不會關(guān)注其他,絕無可能察覺到異樣。

        太宰治嘲諷地反問:“不如確認一下?”

        幾分鐘后,一通電話接入首領(lǐng)辦公室。電話那頭的匯報很簡短,森鷗外一眼不發(fā),連“知道了”也沒說就掛掉電話。

        太宰故意等了幾秒,等氣氛像弓弦一樣被拉到緊繃得快要斷掉,他才開口:“如何呢?”

        回應(yīng)他的是沉默。

        不知何時起,森鷗外不再微笑了,他眼中那種能望穿人心的睿智的色彩也消失不見,只能看到他緊緊抿起的嘴角。

        又挨過難熬的幾分鐘。

        「他仍然不打算組織救援。」

        在滿室沉默中忽然察覺到這點的太宰治如墜冰窟,心臟幾乎停跳了一瞬間。他隱隱開始流汗,竭力用正常的語氣,聲音卻還是有些不穩(wěn):“即便如此……嗎?”

        “……太宰君,”森鷗外沒有看任何人,慢慢將幾分鐘前說過的話重復了一遍,他說:“所謂的首領(lǐng),就是屹立于組織頂點的同時,也是組織的、奴隸。”

        森鷗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與第一次說這話時相比,顯露出無奈與悲哀,而太宰能感受到這種悲哀是真實的。在得知五島在場的那一刻,森鷗外已經(jīng)從旁觀的位置被拖下來,和他處于同樣可悲的境地了。

        這是成功的報復,但不是太宰想要的。

        太宰治的聲音哽在喉頭,流逝的每一秒都變成鋒利的刀片將他劃得鮮血淋漓。太宰治屏息凝神,迫使自己的大腦再次高速運轉(zhuǎn)。

        「他的態(tài)度改變了,這證明從五島入手是對的。」

        五島真弓身上還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她回到橫濱以后的行動……

        有了!

        “五島最近在做平安御守,大概還寫了信。”接收到森鷗外的目光,太宰治毫不退讓地看回去:“應(yīng)該就放在她房間的枕頭下面。”

        五島真弓的房間就在首領(lǐng)辦公室下面幾層,很快她之前的輔佐官帶著一枚信封敲響了門。這枚信封里倒出一個紫色繡著兔子的御守,做得非常粗糙。

        “……”

        森鷗外的視線落在御守上,卻沒去碰。良久,他深深嘆息了一聲,看了眼鐘表,對太宰笑了笑說:“你去吧。”

        笑成這樣已經(jīng)有一種勉強的感覺,聲音里也透出沉重的疲憊。可太宰幾乎在他開始說話時,就朝外飛奔出去,將一切都拋在身后。

        殘紅的夕陽落在滿是彈痕的舞廳里,原本空曠的大廳,現(xiàn)在到處堆滿了尸體。中間的空地上,倒著兩個男人。

        五島真弓從墻上一躍而下,急切地向其中一人跑去。她很清楚在這種近身槍擊中,距離五米以上就無法影響戰(zhàn)況。但她必須拉開距離,避免產(chǎn)生的「特異點」對她發(fā)生作用。

        「子彈直接命中心臟。」

        先下了初步判斷,五島真弓快速跪在織田作身旁檢視傷口,對方好像在說什么,但她的大腦在高度集中下當作無用信息排除了。

        五島迅速撕開槍傷處的衣料,透視通過皮膚骨骼查看胸腔。

        「子彈口徑762mm,貫穿傷。擊中傷口直徑約1厘米,出彈傷口直徑約12厘米,空腔效果完全破壞了心臟。以這個世界目前醫(yī)療技術(shù)判斷——」

        「修復不可能。」

        織田作適時插口:“不必了,我……”

        “不要說話。”五島真弓制止他:“供血系統(tǒng)破壞,約二十秒后你的腦會因為缺氧壞死。現(xiàn)在必須節(jié)省氧氣。”

        “幸運的是沒有擊中動脈,出血量不是致命的。”她很快將注意力轉(zhuǎn)回傷口。

        織田作有一秒錯愕。

        很少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有條不紊。誰都知道,被打中心臟意味著死亡,連經(jīng)驗豐富的戰(zhàn)地醫(yī)生面對這種傷口,也是愛莫能助。但五島真弓冷靜得給人一種錯覺——

        「簡直像能讓人起死回生一般。」

        「是的,醫(yī)療手段完全沒用,但我可以。」

        五島真弓解除變身,取出了自己的靈核。

        突然的變裝讓織田作驚詫了一秒,緊接著他就看見五島將靈魂寶石湊近左胸的傷口處。

        在完全接近傷口的瞬間,那顆紫色的石頭竟然化作一線細流樣的東西,徑直從極小的傷口處鉆進了織田作的身體。

        「先用靈核代替心臟跳動,來輔助他的身體進行血液循環(huán),同時修復背后的出彈傷口。」

        五島真弓閉上雙眼,摸出后腰剩余的全部悲嘆之種,擺在旁邊的地上。

        「出彈傷口的大小已經(jīng)超出人體自愈的范圍,只能全部由我外力進行。」

        「從全身慢慢將細胞組織聚集起來,調(diào)動分裂再生,然后移動到背后的傷口上去……」

        五島真弓完全靜止了,只有不斷波動光暈昭示著她的生命體征。

        大腦的麻痹感消失,呼吸也恢復了。織田作如同被救的溺水者,嗆了一聲后開始喘氣。他從未感覺呼吸是如此暢快的一件事。

        廳內(nèi)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當啷——

        一枚使用過的悲嘆之種落在地上,隨機化成無數(shù)細小的光點消失。

        「操作起來超乎想象的困難。」

        與外表不同,五島真弓的思維甚至比往常還要活躍。她徐緩梳理著被攪得亂七八糟的血管和胸腔,突然產(chǎn)生「要是被擊中的是我就好了」的念頭。

        如果是她,哪怕心臟爛成肉泥,修復起來也只是魔力消耗程度的問題而言。

        以目前悲嘆之種的使用速度來看,把手上所有的種子都用完也無法達到完全修復的程度。但也不能放棄,在圓環(huán)之理誕生的那刻開始,她的生命就進入倒計時,無法再指望找到「書」了。

        如果現(xiàn)在放棄的話,此前的付出全部會宣告無效。

        「許下什么愿望也好、遇到什么人也好……我一直被命運捉弄著。」

        「所以憧憬奇跡。」

        「想從循環(huán)和因果里解脫出來。」

        最后一枚悲嘆之種破裂的時候,五島冷不丁說話了:“我還沒有讀過「小說」。”

        她似乎沒有期待回應(yīng),自顧自說:“前輩應(yīng)該看過很多吧,他的房間里有很多書。如果之后你真的活下來寫了小說的話,我也想讀讀看。”

        “御守我做好了,按織田先生教我的方法,不知道能用多久。”

        她似乎在盡情地遐想:“……前輩長大以后會是什么樣子,真想親眼看一看。”

        太宰治沖進舞廳里的時候,五島真弓最后一次凈化她的靈魂之石。

        和預想中不同的場景,讓太宰有些遲疑:“……織田作?”

        躺在地上的織田作微微偏頭看向他,雖然動作有些吃力,但和「瀕死」完全是兩回事。

        太宰治強撐著走到對方身邊,說不清內(nèi)心是什么滋味,他身上的力氣幾乎被抽干了。

        “織田作能活下來嗎?”太宰治跪在織田作的另一邊,小心翼翼地問五島。

        “我完成了心臟的基本重構(gòu),”五島真弓看了太宰一眼,還不等太宰松口氣,接著道:“但剩下的魔力無法將他完全治好。他【暫時】不會死,需要立即治療。”

        她看著太宰治:“如果沒有我,他會當場死亡。”

        “我知道。”太宰治同樣回望她,臉上看不出表情:“你需要我做什么?”

        “七海建人,他的死亡節(jié)點可能在八年后,也可能在十年后。”五島真弓審視著太宰治的眼睛,試圖判斷他之后的話是否真實:“我要求你活到那個時候,并盡你所能,讓他規(guī)避死亡的結(jié)局。”

        太宰治道:“像你這樣,我可做不到。”

        讓人起死回生什么的,但五島真弓搖搖頭:“如果是未來的你,就做得到。”

        “……”太宰治想到什么,猛地抬頭看她:“你能夠看到未來?”

        “如果織田先生死了,”五島真弓沒理會太宰的話,她的身側(cè)逐漸顯現(xiàn)出耀眼的光芒:“你就去找魔女的棋盤,能改變一切的「書」歸觀劇的魔女所有。”

        “在盛開的薔薇中找到枯萎的一朵,那就是黃金薔薇。是前往魔女棋盤的鑰匙。”

        五島真弓的靈核從織田的胸口里出來,那枚紫色的寶石逐漸變?yōu)樯钏{一樣的顏色,表面也開始出現(xiàn)細小的裂紋,原本內(nèi)部流動光華污化,發(fā)出可怖的色彩。

        “不過,”五島真弓第一次笑了笑,沒有去看她的靈核而是太宰道:“也許真正的奇跡是存在的。”

        太宰治死死地看著她。

        砰——————

        五島真弓的靈魂寶石化為一陣紫煙,彌散后消失在空中。

        她身旁不斷擴大的光芒已經(jīng)達到最大,圣潔,無暇,奪目,慈悲地籠罩著這這間尸橫遍野血污滿地的舞廳,像神明降下的悲憫。

        光里漸漸浮現(xiàn)出一位粉發(fā)洋裙的少女,她溫柔地笑著,身姿像光一樣看不真切,卻讓人聯(lián)想到世間一切美好溫情的事物,最窮兇極惡的惡徒也會在少女面前垂下頭顱。

        「神明」

        「是神明降世。」

        姍姍來遲的港口mafia救援小隊站在舞廳入口,沒有一個人行動。他們完全被這一幕攝走了心神,近乎癡望著「圓環(huán)之理」的化身。

        只有一個人看向五島真弓。

        “小真。”

        大概是有人在施展異能力,空中漂浮的光屏里正顯現(xiàn)出森鷗外的身影。

        “林太郎。”五島看著森鷗外,像是不知道要說什么,沉默了半晌。

        “小真,對不起。”森鷗外微笑著,但那不像是表情,倒像是身體全部的苦澀,笑容只是面具般貼在臉上。

        “……”五島真弓搖搖頭,她的表情顯得很柔和,像是終于卸下了一切重任,眼眸里流露出平和與寧靜:“我要走了。”

        「圓環(huán)之理」伸出指引的手,五島握住。她第一次笑了一下:“可以的話,將來的何時再見吧。”

        柔和的光芒突然強盛起來,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這只持續(xù)了短短幾秒。再睜開眼時,少女、寶石、光芒,所有美好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在這個空間里消失了,留下來的是血污、彈殼、堆積如山的尸體。

        沒有人說話。他們屏息凝氣,還沉浸在夢境般的光輝中。

        “醫(yī)療班!醫(yī)療班在哪里?這里有傷員要急救!”

        直到太宰治急促地喊聲打斷,港口mafia成員才慌忙醒過神來,重新回到殘酷的現(xiàn)實,搬運傷員打掃現(xiàn)場。

        醫(yī)療班拿著急救包匆匆趕過去,看見織田作的情況先愣了一下:“這是被擊中了……心臟?”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醫(yī)生邊簡單進行急救處理,邊不住嘖嘖稱奇:“你竟然能活下來,這可真是、真是……奇跡啊。”

        鈴木君仍然釋放著異能力。屏幕上的森鷗外久久不動,直到聽見這個詞,他嘆了口氣,垂下眼睛。

        「奇跡和魔法都是存在的。」

        他想起五島真弓說的,嘴角浮現(xiàn)出苦笑。

        恭喜你,小真,在最后創(chuàng)造了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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