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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撞破


讓人羞恥的水聲適時的戛然而止,熟悉的聲音透過木門悠悠響起。“娜娜可舒服點了?”
  是旻王!而他所說的娜娜是誰也不難猜,是嘉慶郡主!若是里面是他們兩人的話,那他們之前在做何事?
  皇上不敢細想,但心里卻早已猜到。若之前皇上是因為邊千塵的阻攔而止步不前,那現在這扇門他確實沒有勇氣推開,算是保全了旻王最后的體面。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天打擊,皇上覺得自己撞破的秘密如一記響雷打在了自己面前,被嚇得一時腿軟。
  好在邊千塵機敏,連忙將食盒放在一旁,及時過來扶住他。“父皇。”
  他喊得小心,卻還是被里面的人聽見,嬌俏的女聲像是在撒嬌,“父親,我好像聽見外面有什么響動。”
  “能有什么聲音,無非是山野里的什么畜生。娜娜,今晚這句話你已經說過數遍了,你以為你找個借口本王便能放過你嗎?”
  又是一陣戲水聲夾雜著嬉鬧聲響,門外被罵畜生的二人雙雙黑臉卻又無可奈何,皇上無奈的揮了揮袖子,示意他們抓緊時間離開。
  邊千塵在一旁沉默點頭,他今晚受到的沖擊力太強,想趕緊遠離這是非之地。
  “父親,女兒大婚之日臨近,你卻在此時將我身上弄成這般,我到時候如何同文宣王解釋?”
  里面嘉慶嗔怪的聲音拉住了二人離去的腳步,是啊,嘉慶是陛下親自下旨賜婚給文宣王的。這件事不僅提醒了旻王,更是提醒了外面的皇上,這件事情也不僅是邊家內部可以閉口不談的事情,更關乎大宣國威和穩定。
  皇上的腳步微頓,是啊,他也想知道自己親愛的皇弟到時候打算如何同廊國、同文宣王交代。
  “你這個婚事本王并未同意,自然不會讓你嫁去那偏遠苦寒之地。只是皇兄那邊,他竟然說事情已經板上釘釘,讓本王回去好生準備你的嫁妝。”說到此處,旻王萬般惱怒,似是拍出了個巨大的水花泄憤。
  好一個怒發沖冠為紅顏!邊千塵若有所思的看著面前那扇檀木的精雕木門,他覺得皇叔定是個瘋子,還是個愚蠢的瘋子。
  旻王在溫泉池中像是被水洗去面具,露出暴虐自負的本性,“他是不是忘記了,他的皇位那是當初本王不要讓給他的,現在他膽敢如此同本王說話!本王若是想要,明日便顛了這皇權又如何?”
  邊千塵震驚的瞪大了雙眼,無法相信這是從他那個溫和謙遜的皇叔嘴里說出來的話,他一時竟然不敢去看父皇的表情究竟如何。
  沒有意料之中的憤怒,倒是意料之外的冷靜,邊千塵看著他父皇嘴角噙著抹冷冽的笑,似乎對里面大逆不道的話語沒什么感覺,倒是袖中緊握的拳頭暴露了他的心境。
  “父親莫要信口開河,這話從我記事起父親就開始同我說了,而如今我還是要依著圣旨嫁人,父親莫不是還當我是三歲小孩般好騙?”
  旻王掐著她的腰愈發用力,讓嘉慶直接呼痛出聲,這腰盈盈不堪一握。“這次自然是不同,這可是娜娜的終身大事,本王豈會這般草率?本王今日已同貴妃娘娘商議好了,她最近會安撫好陛下,本王尋個機會讓余曜安排你假死,到時候文宣王也不想背上克妻的名聲,定然不會想同我們有什么過多的牽扯,這件事情便會就此不了了之。”
  嘉慶知曉了他的計劃,內心一沉,果然沒有這么輕易可以擺脫得了他。表面還要努力維持著討好他的模樣,吃醋道,“父親又去找那個老女人了?她一個貴妃娘娘卻每次都不知檢點的來尋父親說話,連我都能看出來她的司馬昭之心。”
  旻王聽著她酸溜溜的話心下暢快,“本王有了你,怎會看得上她?不過是為了在皇兄身邊安插一個棋子,才每次與她周旋罷了。娜娜,莫要生氣。”
  貴妃?連貴妃也?
  果然這次皇上被氣得氣血上涌,一時站不穩就要往后倒,接連往后退了好幾步,直到撞到了食盒邊千塵才跑過來扶住他。
  這次的聲響到底是讓旻王放心不下,快速的從溫泉中起身,披上衣服就往外走。想想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又回身將掛在墻上的劍取下,若是真的是什么人在外偷聽,他定會殺人滅口。
  他氣勢洶洶的踢門而出,卻正好與扶著父皇的邊千塵四目相對。旻王呆滯的看著邊千塵懷中奄奄一息的皇上,不知該作何反應,倒是皇上先開口,“旻王持劍面圣,是要造反嗎?”
  他立馬丟下劍跪下,“臣不敢,還望陛下恕罪。”
  “塵兒,我們走。”邊千塵扶著皇上就往門口走,父子倆都沒給他留下任何多余的動作,讓旻王一時也分不清他們是否聽見自己所說,又聽見了多少。
  邊千塵見身后旻王沒有跟上來,懷揣著好奇問皇上,“父皇,皇叔既然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心,您為何不當場治他的罪?”
  皇上腳步未歇,聲音帶著微喘,“你沒見他剛剛手里握著劍嗎?若是真的把他逼急了,我們兩人恐不是他的對手。要是朕真的有了個什么閃失,你怕是最后很難脫身。”

  邊千塵一言不發,父皇說的不無道理,甚至每一步都在為自己考慮。他滿懷感激,“謝過父皇。”
  皇上沒理他的話,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回去從長計議吧。”
  夏如海看著兩人狼狽而出的模樣大驚,連忙跑過去接迎,“陛下,五殿下,發生了何事這般形色匆匆?”
  “走,先上車再說。”清脆有力的馬蹄聲再次響起,精挑細選的千里馬用不了多久便躥出去好遠,等旻王收拾妥當再來門前尋找時,之前被龍輦驚起的塵土已經再次飄揚落地。
  “夏如海,去旻王府傳朕口諭。旻王和嘉慶郡主今夜突發惡疾,疑是瘟疫,讓御林軍嚴加看守,旻王府內不許任何人走動。旻王妃因懷有身孕不便在王府安胎,便送往太妃處吧。”
  “是,奴婢明白。”
  夜闌人靜時,夏如海帶著御林軍一行浩浩蕩蕩的將旻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星星點點的火把像是要把黑夜燒紅。
  旻王剛好此時帶著嘉慶在府門前下馬,一見到門前眾多士兵,立馬大聲呵斥,“大膽!竟敢在旻王府門前放肆!”
  夏如海笑嘻嘻的從王府內走出來同旻王賠罪,“王爺息怒,小的奉陛下之命前來傳旨。”
  旻王貼心的將嘉慶扶下馬車,口氣依舊不善。“本王又不是第一次接旨,夏公公這般排場是在嚇誰?”
  夏如海收起和善的面孔,對身后的御林軍厲聲道,“還不將旻王殿下和嘉慶郡主帶進去!”
  “是!”身后之人聲音洪亮的震懾著旻王的腦海,他這才意識到皇兄可能將他在別院里的大言不慚聽了個大概。
  是瞬間手腳冰涼,卻又像是本能的反應,他厲聲喝退上來要抓嘉慶和他的手,“大膽!本王可是你們這些賤民可碰的!”
  御林軍的人哪里比得上權勢滔天的王爺氣場強大,立刻就被吼得站在原地不敢動。
  旻王快速的打量了府前的這些人,想來今晚之事定然是要有個交代的,只是嘉慶何其無辜,自己還想為她討一條生路。“夏公公,還望您體諒。嘉慶今日剛被貴妃娘娘責罰,身子虛弱,要不讓她先回房去吧。”
  嘉慶站在他身后,并未因為旻王為自己求情而歡喜,眼神空洞無力的比旻王更早的接受了現實。
  夏如海笑得和煦,一如既往,他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希望,“王爺想必是誤會了,陛下傳旨說的是您和嘉慶郡主,嘉慶郡主無論如何也要將圣上口諭聽完才能走吧。”
  他的笑容收起,“還不帶進去!是想抗旨嗎!”
  話是說給御林軍聽的,也是說給旻王聽的。
  這樣的罪名扣下來,御林軍也不敢耽誤,粗暴的就將旻王押了進去,氣得旻王忿忿不平,“夏如海,你這個閹人!你定然不會有好下場!”
  夏如海不以為意的笑著,溫柔似水的對嘉慶說,“郡主,請吧。”
  嘉慶倒沒那么些事,頭也不抬的就跟著走進去了。
  兩人被押在前廳跪著聽旨。說來也是諷刺,今日晌午是在這里被貴妃娘娘責令打了兩軍棍,夜半也是在這里被陛下下旨變相圈禁,為何自己今年的生辰要這般布滿荊棘?嘉慶聽著自己最后的下場無非是落得個圈禁至死的下場,倒也不痛不癢。反正生活在這個王府里,對她來說原本就是個牢籠。現在有人看著說不定自己還能少做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也蠻好。
  旻王卻沒這么好的心態,“那本王的王妃又當如何?隨著本王一起圈禁在此處嗎?”
  夏如海笑得璀璨,“陛下說王爺和郡主之病疑似瘟疫,而王妃懷有身孕,若王妃依然居住在王府里豈不是耽誤安胎?陛下特地下旨讓王妃遷去宮里與太妃娘娘作伴,也是陛下慈悲為懷。”
  旻王至此只默不作聲,還有一絲血脈尚存,他還能有什么其他的奢求呢?
  次日,陛下圣旨頻發,朝野皆震蕩。
  “旻王殿下與嘉慶郡主俱感染重疾,病入膏肓,上奏求旨移至城外別院中靜養,陛下已經同意。王妃身懷六甲,遷居宮中陪伴太妃。”
  “貴妃娘娘抱罪懷瑕,愧于嘉慶郡主之病,自請去永春觀為王爺郡主祈福。”
  “庚州八郡連續多日暴雨,數十個縣受災,陛下特下旨命驃騎大將軍攜蘇家軍迅速前往救災。”
  “邊關異動,馬將軍即刻啟程鎮守三河關,以振軍威。”
  大臣們還未弄懂上一份圣旨的深意,下一份圣旨便緊隨其后,局勢變化之快,人人自危。
  蘇遡接了圣旨便馬不停蹄的回家收拾行裝,片刻不敢耽誤,誰曾想女兒已經為他收拾得大差不差。
  他還有心思逗蘇言溪,“到底還是姑娘貼心,真應該讓那些在我面前吹噓小子好的過來看看。”
  蘇言溪沒有想到最后接過旻王賑災這個燙手山芋的竟然是自己爹爹,心情怎會舒暢,眉頭早就打了一個又一個死結。“爹爹,這是我給您找的歷年賑災之法,您在路上若是有時間也可以翻看一二。另外,災后的一些藥材、糧食,我已經讓人安排下去,盡錢家之力。”

  蘇遡欣慰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不知何時,小姑娘已經有了可以照拂一方的勇氣。
  蘇遡忐忑不安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如獲至寶的揣進懷中,“這可是好東西啊,還是溪兒考慮周全。溪兒放心,爹爹定不會給你和蘇家丟臉,等爹爹立功歸來,爹爹定向陛下給你討一門好婚事。”
  蘇言溪沒有他想象中的小女兒姿態,倒是沉靜的令人發慌,“爹爹,縱使有前人腳印在,您也定不可萬事做得讓人無可指摘。女兒給您這個,是為了讓您能分清楚何為大事,何為小事,莫不要耽誤災情,更不要忘記時常感念圣恩。”
  蘇遡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她,十分不解這樣到底是為何。
  蘇言溪微嘆口氣,有時候官場上的一些花花腸子真的很難跟一根筋的爹爹解釋清楚,“爹爹這次前去賑災頂替的是旻王殿下的差事,是陛下親自下旨讓旻王殿下安心去城外養病,父親可懂其中深意?”
  他怎會懂?“歷年賑災都是旻王殿下調度下面官員,若這次下面官員拒不配合,爹爹當如何?”
  蘇遡略作沉思,“那便按照軍營中的規矩,綁起來示眾,讓下面的人頂上。”
  “爹爹這番作為適合軍營卻不一定適合官場,有時候下面頂上來的人未必清楚全貌,做起事來也未必穩妥。”
  “那照你所說,該當如何?”
  “這便是陛下對您設下的考驗,試探您究竟為誰所用。畢竟如今已經讓馬家替我們去了邊關,所有蘇家軍都被押在庚州,若是有變,定能盡數拿下,以絕后患。而且大宣歷年賑災都是由皇室中人牽頭,如今卻只有您只身一人前往,本就于理不合。到時您焦頭爛額的上書讓哪位皇子前來支援,便是一個值得考究的地方。另外旻王殿下賑災濟貧多年,下面不少官員是他的勢力,有多少人與旻王結黨營私也是陛下派您去的意義。陛下恐也會派人暗中查探,因您這么多年未曾在京城,也不偏幫任何一方,若是最后事實與您所說有所出入,陛下定會心生疑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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