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非三品不可

    “俞墩、梁渠，你們二人將入狩虎，切記謀定后動(dòng)，莫要白白浪費(fèi)大好年華。”

    “師父放心，定會(huì)三思后行。”

    “紹琴，真罡準(zhǔn)備如何？”

    “學(xué)小師弟一句話，八九不離十。”

    “好！曹讓……”

    叮囑幾句。

    楊東雄遙望月色，揮手遣散弟子。

    “今夜無事，早些回去歇息，切莫耽誤明日壽宴。”

    “等會(huì)。”許氏抬手，“我倒有一事要說。”

    “師娘？”

    “去正廳。”

    眾人挪步，帶起的微風(fēng)吹得掛畫輕晃。

    廳堂居中的八仙方桌上，九個(gè)托盤呈三行三列排開，內(nèi)納兩件疊好的衣物，兩條腰帶，側(cè)邊再配兩個(gè)冷香囊，暗香浮動(dòng)。

    許氏側(cè)坐揮袖。

    “一人一套，左上是老大的，左二是老二的，依次往下，自己拿。”

    楊許揉捏布料，神色驚訝。

    “龍綃、鮫綃？”

    俞墩回想起來。

    “小師弟的？”

    許氏額首：“今年五月，小九從香邑縣帶回來的，一人一匹布，送到我這來給你們做衣裳。

    裁剪裁剪，兩季各一套，余下邊角料我制了兩條腰帶、兩個(gè)香囊，全按你們的身量來，正好明日壽宴，穿看得體些，好教旁人知曉咱們是一家人。”

    徐子帥欣喜：“小半年，弟子以為讓師娘貪墨，全沒敢問。”

    “找打！”

    “哈哈哈！”

    九人依次拿走自己那份。

    梁渠揉捏托盤里的衣服，衣袖不為龍綃，反為鮫綃，半透明的薄紗，透肉不至于，罩在外面的輕紗，但怎么瞧都不像男人穿的，且一數(shù)，整整六套。

    “師娘，師姐的衣裳怎么到我手里來了？”

    “誰說給你的？"許氏坐下抿口茶水，“有龍靈綃，用得著我給你做衣裳？盤里那份給娥英和小瑤，小璃的。”

    梁渠聞之大憾。

    “龍靈綃變化再神，哪及師娘手藝半分？”

    “你以為你師兄師姐的就是我做的？"許氏翻個(gè)白眼，“一人兩套，十八套，再給我半年光景也來不及。”

    俞墩笑說：“師弟今日拍錯(cuò)馬屁，黃州許家布匹生意天下聞名，黃州的裁縫也是。當(dāng)年師娘嫁來便有好幾個(gè)厲害繡娘裁縫跟到淮陰定居，手藝一絕，平陽鎮(zhèn)上的大半布匹手藝，全是師娘手底下開枝散葉出來的。”

    關(guān)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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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閉

    “款式倒是我定的，”許氏補(bǔ)充一句。

    “我就說！”

    “好了。”許氏輕合茶蓋，“拿完回去試試，有不妥的地方，趕緊拿過來，留一晚上的時(shí)間能再改改。”

    “得嘞！”

    從院落里出來，兩側(cè)長廊貼滿壽字。

    偶爾仍能見到下人步履不停，搬抬一張長條幾、兩份盆栽、屏風(fēng)不知要往哪去。

    熱鬧啊。

    小院。

    梁渠放下托盤。

    “來來來，出來試試新衣裳！”

    龍瑤好奇：“長老，什么新衣裳？”

    “我?guī)熌锝o你們做的新衣服，一人兩套，頂上兩件娥英的，下面四件伱們的，全有，哦，等等，炳麟你沒有。”

    梁渠見龍炳麟從廂房里探頭，悲嘆一聲，“師娘厚此薄彼，咱哥倆全沒有。”

    “一人有兩套呢。”龍璃瞇眼笑，“炳麟大哥個(gè)子太高，穿不進(jìn)，長老真要喜歡，讓娥英姐勻一套給你？”

    “是極是極，長老修為高深不怕冷，明日可以穿娥英姐的夏裝。”

    龍娥英手捧衣裳，投來目光。

    “咳咳，勿要玩鬧，快去換上試試，不合身還能改。”

    “長老想看就直說嘛！”

    “不想！”

    梁渠義正言辭。

    片刻。

    龍瑤，龍璃推搡龍娥英出來，稍轉(zhuǎn)一圈。

    “好看。”梁渠由衷贊美。

    “太晚打擾師娘不美，另一套呢，快快換上吧！”

    ……

    雄雞報(bào)曉。

    天光浮紫。

    臨近立冬，清晨透出寒意，枝丫上的落葉褪個(gè)精光，零星幾片搖搖欲墜。

    整個(gè)許家大宅卻引燃熱情。

    一聲鑼響，后園里的戲班子高臺(tái)上翻起跟頭。

    丫鬟拎壺，穿梭倒茶。

    壽會(huì)辰時(shí)開始，故臺(tái)上大戲未出，皆是情景小戲。

    年輕人三兩相聚，喝茶嘮嗑吃瓜果。

    放眼四周。

    園多出許多新面孔，不知是哪家的子弟近日回歸，碰面之時(shí)，兩頭尷尬。

    人實(shí)在太多，同樣姓許都不一定能認(rèn)出誰是誰家的。

    但不少人知曉梁渠。

    大狩會(huì)一舉成名，不少子弟想來打招呼，又不大好意思，老用余光打量。

    好比箕水豹的朋友只有尾火虎。

    圈子不同，難免自卑。

    生怕自己主動(dòng)，碰個(gè)一鼻子灰，當(dāng)眾丟人。

    當(dāng)然，有不少目光梁渠感覺沒落到自己身上，而是身旁的龍女。

    期間。

    霍家、池家及各個(gè)小家族不斷趕至，包括黃州知州胥萬興和州同、州判。

    寒暄一二。

    州判湯玉友掃視，徑直朝梁渠走來。

    “梁大人！”

    “湯大人！”

    “前幾日便派人去尋，豈知梁大人去往彭澤，未曾遇上。”

    “可是趙家一案有了眉目？”

    大狩會(huì)之后抓捕趙老爺歸案，梁渠一直沒管，全權(quán)交給專業(yè)人士處理。

    不止是給黃州官員分潤功績，此舉也更符合規(guī)矩。

    畢竟黃州地界。

    湯玉友搖頭。

    “不肯說？”

    “不肯向我們說。”湯玉友糾正，“趙胖子說他有重大消息，非得見三品大員方說，且言教我們知曉，不是好事。”

    甭說。

    這招挺有效。

    湯玉友本想嚴(yán)刑逼問，聞言匯報(bào)給知州胥萬興，最后放棄。

    為官多年，二人知道有些東西知道太多，真不是什么好事。

    涉及前朝余孽，再小心不為過。

    人已經(jīng)抓到手，平白撈份功勞，沒必要再去惹騷。

    “三品大員……”

    梁渠思來想去。

    這是要蘇龜山親自出馬的意思？

    河泊所提領(lǐng)衛(wèi)麟不過正四品，徐岳龍從四品，除開蘇龜山，沒有比這兩人品級(jí)更高的。

    趙胖子果真有東西。

    平白戲耍三品大員，下場(chǎng)絕對(duì)比嚴(yán)刑逼供更慘。

    湯玉友余光掃過，見到梁渠腳邊木盒，頗為好奇。

    “梁大人是備了什么壽禮？竟用紫檀木盛裝？且如此寬大扁平？”

    除非有求于人，否則以梁渠關(guān)系論，送個(gè)幾十兩，了不起上百兩的東西就成。

    眼前光紫檀木就占據(jù)不少分量，上面的雕看上去亦出自大師之手，相當(dāng)精美。

    單一個(gè)盒子價(jià)值百兩有余，里面裝的不得上千？

    “不值錢的小玩意。”梁渠擺擺手，“盒子是去配時(shí)，掌柜非要送我的。”

    “哦？”湯玉友驚奇，“梁大人能否透露一二？”

    “辰時(shí)一到，送禮唱名時(shí)湯大人便能知曉。”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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