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這回的吸氣聲和驚叫聲，竟是直直將王二狗的慘叫聲蓋了過去。
  女人們嚇得閉上眼睛，不忍再看，男人們只覺下體寒涼，手下意識的將下面捂住。
  陳念雪卻完全沒有結束的意思，似是覺得王二狗叫得太刺耳，她用刀劃開他的褲子，挑起已經被剁下來的那玩意兒就塞進了他嘴里。
  眾人再一次被刷新三觀，眼睛更是看得呼啦啦的疼，只恨不得立即自戳雙目。
  陳念雪用刀抵著，逼著王二狗生生將那玩意兒咽了下去，然后看著他趴在地上不停干嘔，想用手摳出來，卻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沒了手指的時候又縮了回去，繼續干嘔。
  最后，她走到一棵大樹旁，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下，搬起她們平時嘮嗑坐的石頭，一點一點挪著腳步回到王二狗身旁，在他驚恐的眼神下，放石頭砸在了他的腿上。
  “念雪丫頭！”
  “啊！”
  李鴻昌大聲驚叫，眾人發出驚呼。
  王二狗的慘叫再次響徹整個村子。
  終于一切塵埃落定，陳念雪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帶著家人揚長而去。
  王二狗已經躺在地上昏死過去，他全身血淋淋的，周圍更是流了一地的血，若不是還能看見那微弱起伏的胸口，怕是都會以為他死了。
  眾人愣愣的看了半晌，無論是知道事情經過的，還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都沒一人敢上前。
  最后還是李鴻昌和王家族長一起，叫了兩個壯漢幫忙，將王二狗抬到了陸家。
  然而陸家早就已經知道發生什么事了，陸大夫直接拒絕醫治，直言自己治不了他，也不會治他這種卑鄙齷齪，令人作嘔，喪盡天良的人。
  李鴻昌和王族長沒辦法，又連夜將人送去了鎮上醫館。
  大年三十，就這么在驚嚇，血腥，絕望中度了過去。
  無論是誰家，做了多么好吃多么豐盛的年夜飯，這天都全沒了胃口，只要一坐下來，就滿腦子都是陳念雪剁了王二狗子孫根，砸斷了他腿的畫面。
  陳念念被抱回來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更是不停的發燒。
  陸大夫和陳念雪她們一起，在這整整守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陳念念的燒才勉強退下去，可她人卻依舊是昏迷的。
  一無所知的萊娣也跟著一整晚都沒睡著，一直想問發生了什么，卻又不敢問。
  終于陸大夫呼出一口氣，站起身來，一臉的疲憊。
  “應該不會在燒了，現在就等她醒來，如果再有什么問題的話，一定去找我。”
  “好，謝謝陸大夫。”
  一整個晚上，許清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此時說話的聲音都是沙啞的。
  見陸大夫要走，她起身要去送，陸大夫擺擺手。
  “不用送了，好好看著她吧。”
  許清聞言，便又坐了回去，主要她也確實沒去送的力氣了。
  最后是陳念雨將陸大夫送了出去，又回來繼續守著。
  三個人，一言不發的看著床上雙眼緊閉，燒得滿臉通紅的女孩。
  萊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好幾次張嘴想問，最后又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終于許清開口了，她僵硬的動了動脖子，看著大女兒和二女兒通紅的雙眼，啞著聲音心疼道：“雪兒，雨兒，你們先去休息吧，我守著就好。”
  陳念雪沒有說話，陳念雨沉默了好一陣，才輕輕開口。
  “不了，娘，你去和大姐去休息吧，我來看著。”
  她的聲音同樣啞得厲害，眼睛更是腫得不行，可見昨晚也沒少哭。
  許清自然不舍得讓她在這守，又是一番勸說。
  陳念雪聽得煩躁不已，轉身走了出去。
  兩人齊齊看著她的背影，隨后又收回視線。
  許清苦口婆心道：“雨兒，去歇著吧，娘睡不著，在這看著心安一點。”
  陳念雨見她如此堅持，也不好再說，轉身出去了。
  回到房間，只見陳念雪安靜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但陳念雨知道她沒睡著。
  她來到床邊，沉默半晌后，小聲開口：“大姐，我可以跟你睡嗎？”
  光是說到最后一個字，她便已經忍不住哽咽了。
  陳念雪睜開眼睛，與對視片刻，點了點頭。
  陳念雨脫掉外衣，爬上大姐的床，掀開被子躺下。
  她跟陳念雨一樣，安靜的平躺著，兩人中間隔了一臂的距離。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終是鼓起勇氣，緩緩挪到了陳念雪身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抱住陳念雪。
  陳念雪一怔，身子有片刻的僵硬。
  隨著陳念雨的抱緊，她僵硬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也翻了個身，一手穿過陳念雨的后頸，將她抱進自己懷里。
  陳念雨將腦袋埋在大姐胸口，滿腦子都是妹妹被欺負的畫面，明明已經哭了一夜，可眼淚依舊止不住的掉。
  她試圖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卻越哭越委屈，越想越難受，抽泣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最后干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陳念雪緊緊抱著她，唇角抿成一條直線，聽著她的哭聲，心口彷如被刀割一般。
  隔壁的許清也聽見了這哭聲，同樣一顆心揪得死緊，指尖也是止不住的顫抖。
  坐在床頭的萊娣愣愣的聽著，來到這里這么長時間，第一次在這里感覺到了濃濃的悲傷。
  陳念雨足足哭了半個時辰，眼淚將陳念雪胸前的衣服打濕了大片，她才終是哭不動了，閉著眼睛淺淺睡了過去。
  見她安靜了，陳念雪試圖動一下身子，想撥一下陳念雨被淚水打濕的頭發，糊在臉上的頭發，懷里的人卻突然驚醒。
  她趕緊停住，不敢再動。
  陳念雪是從頭到尾都沒睡著，就這么僵硬的抱了她一個時辰，期間陳念雨驚醒好幾次。
  終于一個時辰后醒來，陳念雨便睡不著了。
  她睜開酸痛腫脹的眼睛，微微抬頭，見大姐閉著眼睛，以為她睡著了，想輕輕退出去，卻見陳念雪忽然睜眼。
  “你醒了。”
  她聲音沙啞，里面有著疲倦。
  “嗯。”陳念雨點了點頭，細聲問：“大姐，你沒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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