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雨和許清對視了下，緩步上前，輕聲附和：“對，不用留情。”
  陳念雪看她一眼，笑了。
  沉默的氣氛這才被打破。
  許清也呼出一口氣，走到桌邊坐下。
  “雪兒，你……還好吧？”她試探著問。
  陳念雪對上她略顯擔憂的眼神，明白了是方才自己的舉動嚇到了她，笑笑。
  “我挺好啊。”
  她面色如常，許清呼出一口氣，也露出笑容：“那就好。”
  見她們回來，趕緊跑去廚房的萊娣端著兩碗熱水走了進來。
  “姑姑，表姐，你們喝點水。”
  說著放下手里的水，又趕緊跑去端第三碗。
  許清見狀，溫聲說道：“萊娣，你別麻煩了，我們要喝自己會去倒的。”
  “是啊表妹，這又不是在哪里，在自己家喝點水哪里還要人倒。”陳念雨也倒。
  萊娣緊張的拽了拽衣擺，傻傻一笑，沒有說話。
  自從身體完全恢復后，她就經常搶著幫家里干活，掃院子，洗菜，洗碗，端菜打飯，擦桌子，甚至要不是陳念雪她們攔住，她還想搶著去洗衣服。
  可河邊那么危險，怎么可能讓她去。
  看她這么懂事，再想到許家的情況，陳念雪便沒有再提過將她送走的話。
  而萊娣也懂事，只要看見有人來，都自己躲在房間里，不讓自己被人看見，這樣她住在這里的消息就不會傳到許家去，就不會給姑姑家招來麻煩。
  因此目前也就隔壁菊花嬸家，以及陸家知道她住在這里的事。
  就連菊花嬸家都不算完全知道，因為雖然她問起過，但許清只說是親戚家孩子過來接住，沒明說是許家的。
  談論了一會兒剛才的事，娘幾個又聊起了明天開業的流程。
  “明天我們要早點去，將缸里的魚都拉到店里，然后現殺現賣。”陳念雪道。
  “好，只是……現殺現賣的話，我們倆會不會忙不過來？”陳念雨有些遲疑，還有些緊張。
  到底是第一次開店，想到就她們姐妹兩人，萬一倒是忙不過來怎么辦。
  許清聞言，看看陳念雨，又看看陳念雪，遲疑著說：“那要不……明天娘跟你們一起去？”
  陳念雪卻搖了搖頭：“不了，現在家里不能少人，咱們若是都出去了，就念念和萊娣在家，不放心。”
  “明天就我跟小雨去，兩個人的話，應該是忙得過來的。”
  到時陳念雨在前面待客，她在廚房干活，問題不大。
  一開始她確實是把許清算進去了，可后來知道陳念念現在依舊沒辦法見外男，她便放棄了許清這個勞力，無論如何，家里必須留有一個大人在。
  這時，萊娣弱弱的開口：“表姐，我……我可以去幫忙。”
  三人視線落在她身上，許清和陳念雨都沒說話。
  陳念雪輕笑一聲，緩聲道：“不用，你在家跟念念玩就好。”
  一個六七歲的小娃，站起來都沒桌子高，陳念雪怎么可能讓她去幫忙。
  萊娣鼓起勇氣說這么一句，見陳念雪拒絕了，便泄了氣一般，不敢再說。
  “好吧，我聽表姐的。”
  ……
  翌日一早，一家人天還沒亮就起來了。
  許清早早的做好了早飯，陳念雪陳念雨吃過早飯后，便拉著五桶魚出了門。
  經過河邊的時候，陳念雪還去收了昨晚放的魚簍。
  每個魚簍里又裝了幾條大魚。
  陳念雪很滿意。
  將魚全都放進桶里后，又將魚簍放回了河里，這才趕著牛車往鎮上而去。
  如今已是早春，但天氣依舊特別的涼，尤其是早晨。
  許是今天要出太陽，霧特別的大，整個世界都是白蒙蒙的，只能看見方圓十米的事物。
  好在陳念雪對這條路已經很熟悉了，盡管能見度低，天也黑，她依舊將牛車趕得很平穩，只不過速度稍微慢了一些。
  因此她們到鎮上時，天已經亮了，街上也來來往往很多行人，各自小販的叫賣聲在耳邊絡繹不絕。
  兩人很快到了店里，這條街雖安靜，但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
  只不過她們的店是在巷子里，倒也是真的冷清。
  不過陳念雪既然選擇了這里，就不會擔心這個。
  將一切都準備妥當后，兩人來到巷子口。
  陳念雪將一早便準備好了指示牌插好，然后點燃鞭炮。
  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路上行人都被吸引得停下了腳步，朝這邊看來。
  炮仗足足響了小半盞茶，待安靜下來后，陳念雪便開始吆喝：“諸位叔叔嬸嬸，爺爺奶奶，哥哥姐姐們，今天我們‘留念烤魚’正式開業了，全場小菜茶水全部免費，烤魚滿五百減一百……”
  隨著她的吆喝，路人也都圍了過來，待吆喝結束，人群也熱鬧起來。
  “烤魚，是這幾天大家都在傳的那個烤魚嗎？”
  “不知道呀，‘留念烤魚’，聽著有點像。”
  “全場小菜茶水免費，真的假的。”
  聽見這些議論，陳念雪一個個解答：“是的，就是這幾天大家口中的那個烤魚，今天正式開業了，歡迎大家來捧場，全場小菜茶水免費，烤魚滿五百減一百，也都是真的。”
  “五百是五百文吧，這也太貴了。”
  “就是啊，哎太貴了太貴了。”
  許多人聽見這個價錢，都紛紛擺手離開。
  他們只是普通百姓，如何舍得花大幾百文去吃一頓飯。
  但也有不少人留了下來。
  忽然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留念烤魚，這名字真好聽，  哥，我們去嘗嘗吧。”
  男人輕嗯一聲，點了點頭。
  來人正是江青和她的哥哥江晏。
  江青說著，還沖陳念雪眨眨眼，這是要裝作不認識啊。
  陳念雪心照不宣，連忙把人請進去。
  “歡迎歡迎，兩位里面請。”
  江青江晏款款走進巷子，卻在路過陳念雪剛插上的指示牌時頓住腳步。
  “咦，這是什么？”江青問。
  陳念雪解釋：“這是指路牌，指引客人到店里用餐的。”
  江青恍然：“指路牌，哈哈，還挺新鮮。”
  來到店里，陳念雨連忙指引他們在桌邊坐下，然后給她們上茶水。
  陳念雪問：“兩位，請問魚是你們一起去挑呢，還是我這邊挑好做了直接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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