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沒這個腦子
和寧還好,坐牢和回家一樣,躺在牢房要么吹口哨,要么就騷擾旁邊閉目養(yǎng)伸的十三,十三不耐煩了就瞪她,和寧也瞪過去。旁邊的趙越就不一樣了,靠在墻壁上盡是擔(dān)憂神色,趙家在揚州是有點勢力,但也沒膽子弄三日醉這種東西。
和寧看不下去了,一腳踹過去“哎,那真不是你家的?”
“不是。”
和寧摸摸鼻子,突然起身移到趙越身邊,拍拍他肩膀“說實話,我也覺得不像你家的。”
趙越震驚的看向許和寧,滿是不相信,然后便聽到和寧繼續(xù)說“你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腦子。”
趙越氣的準備動手,便聽和寧又說“別生氣呀,這是實話,現(xiàn)在這實話才能救你命,懂不。不過話說,你那隨從不簡單,這事他肯定脫不了干系。”
“我脾氣不好,有時候會在外惹事,我爹怕我有危險,就讓他跟著保護我,這人哪里來的我也不知道,但身手的確不錯。”
緊接著趙越便講起了那個隨從的事情。
而在牢房外,站立著兩人,云斐和沈易,二人已經(jīng)聽了很久。
“你怎么知道她會套話?”
沈易抬腿往外走,邊走邊道“你把他們?nèi)P(guān)一起,不就是指望套趙越的話嗎?”
“我怕過了今晚,等回去趙越見了他那爹就不會再說實話了。”看今晚的情形,趙越的確不知情,但他爹未必是個不知情的,這些年來,趙氏米行突然崛起,聲勢越來越大,眼看著是想要壟斷揚州米行,最主要的是一些同行,都莫名其妙的出事,云斐確定這些背后都有九幽都的影子,也就說趙氏米行的崛起背后是九幽都在操控。
“云大公子似乎認識許和寧?”
許和寧?云斐先是一愣,沈易很少會直接叫一個人的全名,雖然他知道沈易這個世子骨子里很頑劣。
“故人,你不喜歡和寧。”云斐問的直接,他和沈易這么久的交情,已經(jīng)不需要過多試探。
沈易想著兩次見到許和寧的樣子,以及在牢房中搭著趙越肩背的樣子,直接道“粗俗。”
云斐笑起來“你還真直接,如果讓和寧聽到,估計能罵你一晚上。”
第二日,做完口供,三人也從牢里出來,芃羽紅著眼迎上來,滿是擔(dān)憂,和寧揉了揉頭頂,道“好姑娘,別擔(dān)心,走,回家吃飯。”說完又朝身后看了看,喊道“兄弟,我先行一步。”
趙越看著幾人離開,心中又是酸脹又是微微松坦,他對芃羽的確有好感,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想各種辦法得到他,但芃羽一個眼神也沒給自己,滿心滿眼都是許和寧,至于許和寧,原本她可以在這件事上落井下石,反擊自己一軍,但她只是實事求是的復(fù)述過程,而且最后還給自己也幫著說幾句,雖然他趙越不是個好人,但他也是人,最起碼的一點為人本性還是有的,現(xiàn)在也沒辦法討厭許和寧,感慨了一聲,上了來接自己的馬車,回家。
但沒想到回到家中,沒等到安撫,便被甩了一巴掌,他爹罵他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說他非要和一個小丫頭計較,然后直接被禁了足,把趙越整的莫名其妙,但同時他也似乎感知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和寧十三在芃羽催促下洗漱、吃飯后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一覺醒來,迎來了人。
云斐一個人過來的,披了件大麾,照舊溫潤如玉,一如當(dāng)年。
“斐哥,你這是掐著時候過來呀。”
云斐一邊打量著小院,一邊笑道“想著你要休息,便遲一點過來了。”
家里沒熱水,和寧去芃羽那里拎了一壺,給云斐倒了茶,云斐一邊喝一邊打趣“你這院子還真是只適合睡覺。”
和寧摸摸鼻頭“這不怪我,十三做飯?zhí)y吃了,至于我嗎,你也知道懶得弄,嘻嘻。”
把自己懶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云斐不由想到沈易的那句“粗俗”,輕笑了起來。
兩人不急不緩的打趣了幾句后,和寧才聽到意料之中的詢問。
“什么時候回家?”
和寧心中一種異樣,隨后故作漫不經(jīng)心的說“要不,再等等吧。”
云斐看著和寧正色道“阿寧,你是和清的妹妹,也就是我云家的人,和清和月只是在走自己路,他們希望你好。”
是的,和寧知道,他們希望她好,希望她開心一點,希望她去走自己的路,可她不覺得,她覺得這樣很好,她甘之如飴。
“我沒有告訴祖母,你在揚州,什么時候想來了,就直接過來,云家大門一直為你開著。”
云斐說完便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和寧自己不愿意走出來,說什么也沒有用,隨后又開始說正事“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但不許輕舉妄動,要和我溝通,九幽都勢力龐大,一不小心就可能萬劫不復(fù)。”
和寧點點頭“我知道,所以這次我不借著趙越的名頭嗎?”和寧知道九幽都做事狠辣,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想著硬碰九幽都,反而是從趙越身上下手,從一開始刻意設(shè)計的劍拔弩張,到昨晚的貨倉被查,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場針對趙越的禍事,而三日醉的出現(xiàn)只是這場禍事中的意外,但十三早在下午的時候就給云斐送去了消息,也就說,這場公堂夜審本就在計劃之中。
云斐也不知道和寧到底有沒有聽進去,這個人從來都是一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從來都是。
送走云斐以后,院子里又安靜下來,兩個人站在屋檐下,看著天色漸漸陰沉下去,想來晚間應(yīng)該要下雪,靜默了好一會,和寧開口“出去喝一點。”
十三沒說話,表示同意。
兩人穿過鬧市,進了一家酒肆,在一樓靠窗的位置座下,酒肆內(nèi)熏著暖爐,人暖烘烘的,兩人要了桑落酒,無聲的飲起來。
二樓,沈易面無表情的端起茶杯喝著,對面的人還在絮絮叨叨,但熟悉沈易的人知道,此時的沈易已經(jīng)沒有多少耐心。
終于,沈易開了口“淮州近幾年收成本就不好,盧大人還要增加上繳糧食,盧大人是覺得百姓數(shù)量太多了,還是說大人這幾年太安逸了。”
對面的人連連擺手,說不敢。
“淮州今年稅糧延后,州府借種給百姓,登記在冊,明年多收兩成,補作今年稅糧,填充州倉。”不能完全免稅,不然會讓百姓有惰性,有借有還方可。
“是是,小的明白。”盧大人連忙點頭。
沈易知道,這盧大人雖說不是什么好官,但也沒什么壞舉,不過是沒什么能力,淮州這兩年收成不好,糧倉不足,這人不敢做主,便想著征糧填充糧倉,也幸虧他提前詢問意見,不然真征糧了,又可能引起動亂。
“是我說的不夠明白,還是盧大人還有事?”
盧大人反應(yīng)了一下,方才明白,這是在趕人,便急忙起身做禮離去。
沈易看著樓下,不是盧大人離開的地方,而是大堂靠近窗戶的地方,從二人進來他就看到了,各自在飲酒,沒人說話,但他們之間卻又好像又說了很多,似乎每一個動作都是無聲的溝通。
和寧起身開了窗,外面飄起了雪,其實揚州很少下雪,這也只是和寧第二回見,她伸出手想要接一片大一點的雪花,但都太小了,剛一碰到就化成水消失于指尖。
一個人立于窗邊,一人桌邊飲酒,時間仿佛就在這樣的畫面中靜止與流逝,直到,一柄利劍穿透風(fēng)雪從窗外飛來,沈易看到那個叫十三的人瞬間拉過許和寧,避開利劍,然后快速的破窗在夜幕中與人打斗起來。
酒肆內(nèi)的人被嚇得紛紛逃離,沈易跟著起身下樓,卻沒有離開,而是走到了許和寧身旁,開口“九幽都下有四堂主,其中玄武堂以騰蛇為標,最是兇狠,是九幽都專門對外屠殺之堂,你此次端的貨倉應(yīng)該是玄武的屬地,看來你是惹上麻煩了。”
許和寧又是一貫?zāi)印斑@樣啊,那我很害怕,不知道世子能不能憐香惜玉,幫幫我。”
沈易往旁邊一挪,避開和寧的靠近,繼續(xù)道“我只是很好奇,如果有一天你被玄武堂抓了會不會也能像現(xiàn)在這樣。”說完又補充道“對了,你剛剛有個詞用錯了,憐香惜玉。”
許和寧突然笑起來,一掃之前的陰郁,這次沒給沈易躲閃機會,湊近低喃“我就喜歡說實話的人,沈世子這是在勾著讓我喜歡你。”說罷便走出酒肆。
沈易冷笑一聲,說了句“做夢”,也跟著出去。
刺客已經(jīng)死了,在被十三打掉劍的時候就自己飲毒了,和寧打量了一番來的人,在那人手腕上看到了騰蛇的標志,看來這玄武堂主的確很睚眥必報呀,和寧拍手站起來,打趣道“十三,他們在小瞧你。”說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
十三看著和寧,眼神傳遞著一個信息,這個不好笑。
和寧抿抿嘴“以后日子不好過呀,要好好珍惜現(xiàn)在,睡覺睡覺,那這尸體就有勞世子了。”說完便兩手背后,準備離開,走了兩步,突然倒回來立于沈易旁邊道“忘了告訴世子,我最喜歡蛇了,拔蛇取膽。”說罷方真的離去。
對于和寧的話,沈易沒有多大波動,只是覺得這個人除了粗俗、話多,現(xiàn)在還要加一條:戾氣過重。
艮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沈易身后,還沒等沈易吩咐,便自覺的扛起地上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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