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打死你！”趙成龍氣昏了頭，當著這些保安的面，就打起周曉月來，根本不顧及旁人的目光。

甚至覺得用手打不解恨，對她更是拳腳相加，根本不管會不會踢傷她，是為了自己解恨，咬牙切齒的揍她。

現場，周曉月叫得像村里殺豬一樣，四面空曠，站起來想躲都沒地方躲。

趙成龍火氣很大，扯著嗓子一直對著周曉月辱罵，甚至涉及家門，情緒愈發激動，更是罵著罵著踢她兩腳，“哐啪啪”兩巴掌打在臉上，打完又接著辱罵，十分兇狠。

旁邊路過的人搖著頭看戲，只覺得周曉月慘極了，臉上的表情也扭成一團，卻沒有一個上來拉住趙成龍。

一直打到趙成龍解氣，這才松手。

一直尖叫著哭泣的周曉月，這才有個喘息的機會。

她不敢得罪趙成龍，只把一切都怪罪在陸雅芝和周君怡的身上，是她們，毀掉了自己所有的幻想，憧憬，包括趙成龍的工作。

哪怕陸雅芝隨便解釋兩句，也不至于今天鬧出這樣的笑話，也不會被趙成龍打成這個模樣。

咬著嘴皮的牙越來越緊，嘴巴都快咬破了，卻仿佛根本就感覺不到痛，緊鎖著眉頭，思考著一定要找陸雅芝算賬。

喘著氣的趙成龍進不去，只能在外面一直等著老板談生意出來，畢竟他還揣著車鑰匙，老板要是還讓他開車，便還有可能有一絲余地。

“你們怎么還在這兒？”談完生意的老板找到自己的車，看見蹲在車旁的趙成龍，以及縮在墻角的周曉月。

“老板！這婆娘我已經收拾了，不解氣我就再打一頓！”

“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別辭退我。”趙成龍陪著笑臉，指著周曉月說可以再打一頓。

哭的鼻涕眼淚交加的周曉月聽見，嚇得抖了抖身體。

“鑰匙給我。”老板才不想管他，只想自己開車離開。

“哦哦哦，鑰匙在這兒，您看。”

“就把我留下吧，算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都行！”趙成龍把鑰匙捧給老板，表明自己的認錯態度，苦苦哀求，就想留下。

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這個工作，否則在村里面吹的那些牛，要是現在回去，根本圓不回來，一定會成為全村的笑話，他是個死要面子的人，哪兒受得了這個委屈。

再者說，丟掉這一個月一百塊錢的工作，不知道還能上哪兒去找，那些又苦又累，工資又低的工作，他根本就瞧不上，也做不來。

實際上以他的德行，又懶又饞，根本沒人愿意要他。

要不是當初他對老板有恩，這個老板也不會讓人教他開車，讓他當司機。

“躲開，我要開車，撞死我不負責。”見趙成龍胡攪蠻纏，老板也生氣了，畢竟是趙成龍夫妻自己惹了人，無論如何也不想惹這個大麻煩。

“誒，老板，老板！帶我們回去啊！”趙成龍拼命的拍打著車窗，想上車一起回住處。

“自己回去吧。”老板啟動車子，根本不顧趙成龍在背后喊叫。

“什么人啊，用不上就一腳踢開，我呸，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老王八蛋！老子祝你以后生孩子沒屁眼！”趙成龍對著車尾巴撒氣，卻只能看著車越走越遠，直到連尾燈都看不見，卻還在罵罵咧咧的。

“媽的，早知道讓你死了算了，哼，不靠你，老子照樣混的好！”趙成龍叉著腰，也像潑婦罵街一樣，對著車走的方向吐口水，在老板看不見的地方，用盡了畢生所學的臟話。

車已經走了，天也快黑了下來，晴天漸漸淡去，有些霧灰色的云出現，看樣子怕是要下雨，這里沒有地方躲避，沒辦法，只能慢慢走回家了。

“走！死婆娘，一天凈干些蠢事兒。”趙成龍比劃著，想再打周曉月一頓，可是還要省著力氣回家，便沒有動手。

一前一后的兩人在空曠路上行走，時不時傳來趙成龍的辱罵。

而周曉月怕被他揍，一直默不作聲，只是無數次在腦海里計劃，一定要找陸雅芝撒氣才行。

開車半個小時不到的路程，兩個人愣是走了兩個多小時，接近三小時，才走到市里面，回家的路要經過周君怡家的服裝鋪子，精疲力盡的趙成龍只想早點回家，畢竟走路的腿都在抖動。

而周曉月看見陸雅芝還在店里面。

此刻已經晚上八點多，店里面早沒了客人，施美芳也下班回家，只有陸雅芝在店里面整理衣服，等著司機來接她回家。

原本已經快要癱倒，雙腿軟弱無力甚至渾身疼的周曉月，看見陸雅芝，怒不可遏的沖到她的面前，“都怪你，陸雅芝，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生氣之極，周曉月還推倒一個放著衣服的貨架。

“你誰啊！”陸雅芝被突然沖進來的瘋子嚇到，來人聲音嘶啞，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我是誰？你好好看看我是誰！”周曉月扒拉著臉上被淚水粘住的頭發，讓陸雅芝好好看看她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面容。

“三妞！你怎么被打成這樣？”陸雅芝又奇怪，又有些心疼她這個樣子，還帶著一些害怕。

“還不是你使壞，故意不告訴我陸啟明是你親戚，是你親哥哥的兒子，害得趙成龍丟了工作，連累我也被他打成這樣！”周曉月委屈的邊哭邊喊叫，把一切都歸咎陸雅芝的身上。

“怪不得你白天陰陽怪氣的說那些話……”陸雅芝才反應過來，她白天說的是些什么。

“什么叫我陰陽怪氣，明明是你，故意瞞著我，害我出丑，害得趙成龍丟工作，他才打我，你就是故意的！”周曉月顧不得一切，把受的氣全部撒在陸雅芝身上。

“你說什么呢？趙成龍丟工作，跟我有什么關系。”陸雅芝也覺得莫名其妙，她白天來鬧一次，晚上又來鬧一次，連僅剩的那些同情也被她耗干凈了。

“裝不知道？犯得著嗎？你說，你是不是張家撿來養大的！”周曉月把白天聽到的都說給陸雅芝聽。

“是，那又怎么樣，我的身份，關趙成龍工作什么事兒？”看著被周曉月推倒的貨架，陸雅芝想扶起來，卻發現力氣太小，扶不動。

接著試了兩次，還是扶不起來，最后一次使力，卻突然輕輕松松的扶起來，陸雅芝好奇抬頭，還以為是周大凱來了。

“你怎么……”陸雅芝以為周大凱來接她，誰知道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張熟悉的笑臉。

“啟明？大晚上的，不回陸家，來店里面干嘛？”看見陸啟明，陸雅芝又驚又疑。

“姑姑。”陸啟明乖巧的喊著陸雅芝。

“就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我就不會被打成這樣！”已經被辭去工作，也已經被打了，周曉月顧不得再對陸啟明客氣了。

看見陸啟明的瞬間，周曉月像一只瘋狗，對陸啟明無情的謾罵指責。

“你說話要講道理，今天白天你來鬧的時候，就說你沒見過他，怎么現在被打反倒怪起他了？”陸雅芝覺得周曉月實在莫名其妙。

“就是他，他辭退了阿龍哥，阿龍哥氣不過打了我，我不過就是罵了幾句，憑什么要我去連累別人？”周曉月很累，幾乎是嘶啞著怒吼出來。

“誒，這是怎么回事？”陸雅芝更懵了。

“讓我來解釋吧，我全都知道。”陸啟明道。

“今天趙成龍的老板帶著他們兩口子去了服裝廠，在我的辦公室里大吵大鬧，非要說我是她親媽的侄子，我給她解釋清楚所有的原因，告訴她你是我爸的親妹妹，可是她說話間對你們一點也不客氣，我氣不過，便不打算和那個老板合作，是那個老板自己要辭退他們的。”

陸啟明把來龍去脈全都告訴陸雅芝，言語間甚至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得意。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白天她說話陰陽怪氣……”陸雅芝才終于得知，為什么白天周曉月會說那么奇怪的話。

“就是你，害慘了我！”周曉月瞪圓了雙眼，眼中全是血絲，聲音嘶啞，頭發凌亂，活脫脫的像個女鬼。

“這也怪不了他吧，你也講講道理，畢竟不是他辭退了趙成龍。”陸雅芝想起周曉月在店里面大鬧，也對她不甚客氣。想也知道，她在陸啟明那，得是什么情況。

“都怪你們，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如果你告訴我你找到親生父母，我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被你們逼的！”周曉月已經喪失理智，將一切錯誤全都歸咎到別人身上。

“周三妞，就算我不說，你們夫妻為什么要跑到他的辦公室大吵大鬧？你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錯誤？”陸雅芝覺得，趙成龍被辭退和自己的身世毫不相干。

“我好歹叫了你十幾年的媽，連這么一點小事，你都不能告訴我？”周曉月覺得自己沒錯，錯在陸雅芝一直瞞著她。

“你是忘了嗎？回村長家那天，是你非要和我們撇清關系，是你傷了我們的心，你拍拍屁股走人，有考慮過我們對你的養育之恩嗎？”陸雅芝腦海，浮現出當時她走時決絕的臉，沒想到今天周曉月竟然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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