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以后就是雷之國的宇智波了，無法‘獨自’和千手結盟，不知道千手族長，對于雷之國怎么看？”佳子意味深長的暗示道。

        雷之國的忍族同戰制度引起了各國警惕，雖然運行起來要復雜一些，但本質上跟千手柱間的構想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那么，現在宇智波已經列為雷之國的忍族，千手是否愿意為了結盟宇智波而加入現有的框架呢？

        “雷，雷之國嗎？”這是……壓中題了？聽到關鍵詞的柱間，從講述自己醞釀已久的計劃的興奮中抽離，總算及時想起出門前扉間的囑咐。

        早上，千手家宅。

        “我好歹也是族長，不就是拿了一點……扉間你不至于一直跟著我吧。”難得任務失敗只好拿走弟弟私房才能快樂賭錢，千手柱間不得不為此承受了一個毫無自由的痛苦新年。

        提起這事情扉間就感到不爽，得知大哥任務失敗沒回來他還一陣心慌，結果竟然是拿了他的錢出去賭博了。

        但扉間也算是習慣了突然失去私房錢的不幸，反正他做實驗花錢快，也不會存下多少，當然沒有生氣到連讓大哥獨自見委托人都不能允許的地步。

        他之所以非要跟著柱間，是因為來自雷之國的大額匿名委托，這個時間點、這種方式，委托人簡直是把自己的可疑擺在了明面上。

        “大哥，這次的委托人目的絕不單純。我認為他很可能是那位四楓院的敵人。”

        “但是，四楓院夫人不是就在火之國嗎？前年要求我們護送到風之國的華族，完全被嚇破膽，妻子兒女都不要了，只想著跑到一個沒有‘四楓院惡鬼’的地方。”弟弟談起正經事，柱間也只好認真思考起來，雷之國對內的強勢他也是有所耳聞的：“他們真的敢動手嗎？”

        “只有那群膽小鬼當然不行。”扉間已經看到了新的暗流：“你說是誰花了多少錢讓宇智波出這么大力氣刺殺大納言？”

        大納言，太政大臣的首席次官，針對于他的護衛與刺殺是上一年千手和宇智波間最后一道血色，千手斬首兩名宇智波，甚至傷到了素有忍界修羅之稱的宇智波斑，但是柱間的護衛任務還是失敗了——火之國內又一個頑固的雷火同盟派死去了。

        “扉間這么說，我也搞不明白是誰啦。”

        “他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可以確定的是，想要制造新爭端的人有很多，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我總感覺火之國內防備雷之國的力量正在合流。”扉間說起這件事情時板著臉兇煞氣十足：“雷之國虎視眈眈，水之國和土之國都想要火之國充當對抗這位急劇變化的鄰居的第一目標，一旦開戰，他們就可以隨意下注攫取利益。還有火之國內對大名現在的大御所不滿的勢力……一個盟約的結束，將帶來新勢力崛起的機會。”

        “這也太復雜了，總之就是很多人不希望火之國和雷之國關系好嘛。”

        “大哥可以這樣理解。”扉間皺眉：“某種意義上講，忍者應該希望貴族之間的紛爭越多越好，這樣才能有更多的委托金。但是，火之國內重新洗牌，乃至發生國戰，大哥真的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那我們是不是不應該去，或者我干脆拒絕委托好了。”答應委托會引來戰爭的話，那就不答應唄，解決！

        用腦過度的柱間決定再獎勵自己一份蘑菇炒飯。

        “大哥！”扉間有時候覺得自己什么都不說大哥也能把一切處理好，有時候又發現哪怕自己說破了天，大哥也能把好好的事情辦糟。

        “千手家不能這樣輕易的站隊。”

        答應不行，不答應也不行，你想干啥，族長你當啊？看著柱間略感“疑惑”的表情，扉間解釋道：“我們不能讓他們覺得千手已經倒向了雷之國，到時候最先被群起而攻的就是我們。”

        “就算我跟去，委托人也可能要求跟身為族長的大哥單獨談話。”扉間覺得今天大哥的狀態大概是解決不了這么復雜的社交任務，干脆長篇大論地交代起來：“委托人一定會試探我們的態度，比如說問你怎么看待雷之國……”

        三個時辰后，在連番突變的狀況中能夠遇上一個完全被扉間的料到的問題，柱間感覺簡直就像是從某個漆黑的山洞里被拉了出來。

        如果這時扉間出現的話，一定套著純白的圣光吧！

        雖然心中仍然有一種莫名不對勁的感覺，但是千手柱間從自己過去的人生中提取到的經驗就是在戰斗中相信自己的直覺，而如果是和貴族打交道，最好還是要把弟弟的話當回事。

        “現在的雷之國的權力集中在了四……您的手里，不光，不光是是雷之國的忍者，不少浪人也對您在雷之國的做法有所動心，感到不安也是難免的，正因為這種時候我們……我族才要更加謹慎行事。”

        千手柱間大概按照扉間的要求說完，還十分靈活地改好了人稱，甚至回憶了一下扉間總結的表達重點：雷之國很強，千手一族堅決不做出頭鳥。

        真是出乎意料。

        佳子心里暗道一聲，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前半句明面上是在認可自己，但卻沒有主觀上的判斷，而是強調她的勢力，真正表態還是后面——不安、謹慎，完全的拒絕啊！

        即使現在通過自己直接能夠與宇智波同盟，也沒動搖嗎。

        “真是可惜。”

        可惜個鬼！一旁的宇智波斑再也看不下去了，柱間這家伙完全是在捧讀吧！

        肯定是扉間那家伙。

        宇智波斑開口嘲諷道：“真是容易放棄啊，看來與宇智波的同盟也不過是不值一提。”

        等等，他干嘛要提醒柱間？他答應佳子完全是為了宇智波的利益和恩情，千手愛來不來。

        這邊柱間也終于明白過來哪里不對，對斑投射了深切感激的目光，果然斑還是始終惦記著他們的約定。扉間明明是說不要答應針對雷之國，自己不會弄砸了什么吧，柱間趕緊把頭重重地磕在了桌子上：

        “對，對不起！我對雷之國的理解還是太淺薄了，真的十分對不起，四楓院夫人！”

        千手柱間的行動也是嚇了佳子一跳，難得愣了半天，才知道自己鬧了個烏龍。

        這可真是，自己不擅長應付的人。

        不行，一定要把主動權拿回來。佳子決定還是不要太隨機應變，弄什么因勢利導了，這人有點導不動：“千手族長不必如此，你之前的構想，我其實也有一點自己的看法，不知可愿意給我一點時間。”

        柱間對于轉投雷之國的事情已經大為改觀，雖然絕不能為此開戰，但把族地搬過去完全可以考慮：“當然！夫人請說！”

        “其實之前斑說我是陰謀論，并非全無道理。千手和宇智波屢屢相對是有合理原因的。”

        “既然世人皆知千手只有宇智波能夠抗衡，如果知道對方雇傭了千手，那么雇傭宇智波對抗，就成了必須的選擇了，所以宇智波和千手才被迫捆綁在相互殘殺的戰車上。”

        這樣的兩家竟然沒有相互勾結，約好了有錢一起賺，反而真心實意地血拼起來，才真是奇怪。這樣的想法只是出現在一瞬間，佳子繼續分析道：“千手族長的方法可以說直指問題根源了，只有成為同一個主體，才能不再因為雇傭而對立。”

        不愧是斑的姐姐，佳子夫人也能夠理解自己，柱間更加目光熠熠起來：“對，我就是這樣想的，佳子……啊不，四楓院夫人，叫我柱間就好，千手柱間。”

        “恭敬不如從命，柱間桑，也請叫我佳子就好。”

        “嗨，佳子夫人。”

        “那么，柱間桑，您所設想的同盟是包括整個忍界的嗎？”

        “如果他們愿意的話，當然要敞開胸懷地歡迎所有新兄弟啊，但是……”連宇智波都還沒同意，柱間尷尬地笑著撓了撓頭。

        “不太可能，甚至各國各地的忍者會爭相模仿，因為這樣的模式在承接委托上可以得到更多的話語權。”佳子又補充道：“克服初期的阻力后也是很有魅力的模式呢。”

        “是這樣？……是這樣的，嗯！”

        不，你完全沒想過這個吧。宇智波斑站在佳子身后，看著正坐著的柱間聽佳子說完頭如搗蒜，從俯視的角度看，這個笨蛋更傻了。

        “那么就按照您構想的來吧。”佳子聽到千手柱間的肯定，繼續推演下去：“新的委托人發現他沒法雇傭千手了，正如他的對手也沒法雇傭宇智波。他只好雇傭你們新結成的兄弟之盟。”

        “然后，他的對手也需要忍者，難道要去找實力不明、信譽不明的浪忍嗎，他不缺這個錢，只想要安全。”

        “那他只有一個辦法——找其他聯盟的忍者。”

        “結盟之后，你們的實力更強了，以前發生沖突，你只能叫上千手的族人，或許還有漩渦一族。”

        “現在不一樣了。”佳子閉眼，像是不忍看見那樣的畫面，又像是在用心想象著：“會有千手、宇智波，猿飛一族應該也會加入，我覺得日向也會考慮。”

        “對手也更加龐大，忍者的戰斗規模會越來越大，你們的戰場不再是一片田野，一個村莊，而是一個地區，甚至……一個小國家。”

        “充分的戰斗后，不同的聯盟對自己的能力范疇都有了新的理解，也許會有什么約定，這里的委托只能我接，那里的委托我不會碰，大家都對上沒什么威脅的浪忍，皆大歡喜？”

        佳子帶著笑意看著千手柱間，長相堅毅的男人搖了搖頭。

        這當然不是他的期望，用更多的仇恨去代替現在的血仇，完全背離了他們最初的想法。

        “各個大聯盟之間最好有一些小聯盟作為緩沖，這樣因為利益摩擦發生戰爭的時候也不會輕易影響到大聯盟的百姓吃飯生活，想象一下，還不錯？”

        “哪里會不錯。”千手柱間還是忍不住了，直接說道：“我沒有卑鄙到這種程度！”

        一旁原本看戲的宇智波斑聞言都有些皺了眉頭。

        雖然他也不覺得柱間能說服從小就能言善辯的佳子，甚至對柱間的想法有多不切實際也有了充分的思考，但是在佳子如此輕松的放棄了針對結盟前和建設時的重重問題后，斑也沒想到佳子對結盟后的推論卻讓他感到徹底地無法解決。

        “只要擁有強大到足以壓制其他所有聯盟的武力就足夠了，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佳子笑著看向千手柱間，提出了一個過于粗暴的方案，身后的斑卻覺得這個答案不算太壞，雖然佳子語氣是陰陽怪氣，但是她說話聽內容就好了，這家伙小時候在家里放松起來就這樣。

        所以，你其實跟柱間聊的很開心吧？

        “你們兩個的戰斗，確實很夸張呢，我在雷之國也有所聽聞，還有人稱柱間桑為忍者之神呢。”

        “為什么不可能聯合起來呢？”千手柱間卻突然認真地打斷了佳子說：“一定要相互爭斗嗎？難道你所說的這些聯盟不可能結締和平的契約嗎？”

        “柱間桑認為可以嗎？身為與宇智波敵對的千手一族的族長。”佳子覺得跟眼前這位千手族長聊天意外地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清爽耿直的性格，她到也不需要弄今天這些彎彎繞繞。

        不過，在試探之前，她又怎么敢這樣毫不保留地交流呢？

        在柱間沉默的時間里，宇智波斑期待起了佳子的答案。如果只是為了駁倒柱間，或者收攏宇智波一族，佳子為什么要冒著風險叫來兩族，完全是多余的做法，還暴露了自己的情報。

        而且，別忘了還在外邊泉奈和千手扉間，要是按耐不住跟自己弟弟打起來，斑可不打算袖手旁觀。

        她必然有自信可以同時讓兩族歸心的方案。

        “千手柱間，我決意成為天下人。”

        來了，宇智波斑知道佳子不只是說給柱間聽的。

        “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相信，但是我相信眼前這個對我坦白理想的男人。”

        “只有當殺人者有罪，有罪者必究成為在人間真實通行的法則，才能結束國家內部的仇殺。我會從私人手中收回奪取他人性命的權力，讓維護這一秩序的工作成為忍者新的使命。”

        止私斗，終結內部的仇怨。

        這是柱間也在想、努力去實現的事情，但不完全相同，情報中雷之國的所作所為可不止于此。

        “然后，使天下合一，使得國與國之間的仇殺不再橫行世間。”

        “唯有大一統，可以結束戰爭。”

        “然后把精力投入到如何讓所有人生活得更好，而非防備敵人上。”

        “我會讓維護和平與推行良政善治成為統治者的道德，和必須遵循的原則，這樣或許我們可以更加接近你我的理想。而你們，是這條路上必須的力量。”

        “請給我一個機會。”

        “你這么說我也……”柱間很有一口氣答應下來的沖動，但是想起扉間出門前的千叮嚀萬囑咐，拋開這些好的愿景不談，這近乎一份宣戰，他也不能這么簡單就把整個千手一族投入到某個人的宏愿中。

        佳子身后的斑也皺緊了眉頭，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答應的太簡單。

        “不要緊張，這次只是想請您答應我的委托——和斑一起護送我回到雷之國的國都，只有這一件事情。”

        “啊？！”

        佳子覺得兩個人心里估計塞滿了兩個字——“就這？”，但這就是她本來的計劃。

        從一開始，她就不準備憑借一張天花亂墜的吹噓為自己贏得幾乎天下最強的兩位忍者。即使已經站在自己身后的宇智波斑，也只是基于家族策略上的投靠，而非心甘情愿踐行她的理想。

        那么就用現實來證明好了，她對自己的雷之國充滿信心。

        “如果我的妄言還算有點價值的話，請兩位抽出一個月的時間，陪我在雷之國的土地上認真地行走一次吧。”

        “等到達了國都，我相信一定可以得到真正有價值的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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