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子夫人就算這樣說……”柱間為難地說了半句便停住。

        千手柱間此刻難得地猶豫起來。

        六年前，雷之國忍界發生大變動，據說當時雷之國要求國內所有達到一定標準的忍者都要登記入冊。如此一來，外部對雷之國的刺探越發困難，一度逼得情報販子專門把實力低下的忍者派去刺探，走以量取勝的法子。

        甚至后來只要有查克拉就要查驗登記，慢慢地，有感知忍者的崗亭和巡邏隊越發常見，這招也廢掉了，一度在外部幾乎聽不到雷之國的新消息。

        雷之國對于情報的重視可見一斑。

        隨之而來，是市場上雷之國的情報價值應聲而漲，針對雷之國的刺探越發巧妙，忍者的能力本就適合潛入，逐漸形成了新的漫長拉鋸。

        加上民間的商業溝通，忍界也算是有了獲取一些雷之國情報的渠道。

        所以，千手柱間對于雷之國也不能說毫無了解。

        起碼知道從前年起，雷之國一直在熱熱鬧鬧地推行什么“農業政策”，據說還為此殺了不少人，但具體的成效外界卻眾說紛紜。

        最新的“絕密”消息還有在靠近火之國的條山城北某個村落，防范嚴密，疑似是雷之國忍者軍新的駐地。

        這些都是頗有價值的情報，佳子若是真如約定所說，一個月后他不愿意投靠雷之國就放他走，那柱間這一路見聞寫下來也可以買上百萬。

        要是有條山城北的確切情況，在火之國當情報買出去，說不定比當初五千萬的見面金還多。更何況四楓院親自作陪，若是加上一些四楓院夫人的情報，上億也不是不可能。

        這可都是賬外的個人收入……

        打住。

        柱間剎住自己快要飄到賭場的心。那次會談回家后，他跟扉間討論很久。

        主要是扉間在那里問個不停，一會一個“不行”、“太危險了”，一會又是“還是要答應”。

        最后扉間也是認輸了，囑托柱間一定要確認四楓院佳子的雷之國到底值不值得投靠——畢竟他才是族長，這種時候只能相信他的直覺了。

        直覺個鬼啊！

        明明扉間一副緊繃的樣子，簡直跟上陣前沒有兩樣，每次這種時候都要對著他“大哥千萬不要xxx”地說來說去，這次突然就相信他的直覺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弟弟終于在宇智波的事情上松了口，說這邊只要放心交給他，宇智波不來挑釁，那千手也不會主動惹事。

        但是，扉間根本沒說要他看什么啊！

        單獨從本心而論，柱間其實早就對雷之國充滿了好奇。

        從新大名繼位開始，雷之國就有某人想要統合整個雷之國忍界的傳言。八年前四楓院和艾邀請雷之國所有忍族的族長，更是讓當時的柱間大受鼓舞。

        再到后來，也就是六年前那場席卷雷之國忍界的風暴，全新的忍者軍更是吸引了柱間的目光。

        千手柱間是真想看看，傳說中雷之國忍者軍是不是真的能讓各忍族的忍者友好共處，一起完成任務……就像他和斑曾經構想的那樣。

        但是，那肯定要往人家駐地那里去。

        雷之國一直實行秘密駐-軍的制度，就算國都西、新城這種已經暴漏的駐地，也是禁止外人入內的，更別說條山城，還有至今不明位置的“云隱”。

        難道他直接說，佳子夫人，我想看看你們雷之國的秘密駐地？

        “條山城北是你們新建的……忍者軍、駐地？說起來真別扭。”斑也閱讀過關于雷之國的情報，但平時卻不怎么談論這些。

        “是在那里。”佳子思索一下行程，自然地說：“正好也近，我們趕路今天過去好了。”

        ？

        出門前被扉間灌輸了一系列謹言慎行、發揮忍者觀察力等注意事項，已經被情商充分熏陶后“煥然一新”的柱間卻忽然發現自己跟不上思路了。

        “千手不會一點雷之國的情報都打探不到吧？”斑用嘲諷的語氣回答一臉懵看著自己的柱間。

        斑對于這次護送的事實認識充分——是想空手套白狼的佳子求著他們，而不是他們求著佳子。

        勢在必得的佳子對于他們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一個月到底去哪看，也都會盡量順著他們，佳子至多不過盡力引導他們了解到雷之國的好罷了。

        斑甚至根本沒想過柱間在扉間影響下會情商爆發，“不好意思”起來了。

        扉間：我是讓他務必仔細看，不要被這個新出現的宇智波女人蒙蔽！

        柱間雖然懵了一下，但依照他的性格也不會計較這種末節。

        他本就好奇，能去看當然高興，重要的是不能讓斑以為自己沒有認真了解過這個結盟的機會——雷之國。

        “怎么會，我可是專門了解過的。”柱間頗為自得地跟斑說起了自己的情報儲備：“雷之國將忍者分成將、校、尉、士、兵，每類還有上中下之分。”

        對，就是校級。

        佳子雖然知道佐級軍銜這個全世界只有泥轟家弄的東西，但她也沒看出來什么特別巧妙的門道。

        既然搬運一回了，干脆就不要專門去搞什么霓虹特色。

        “稍微有點差距。”佳子補充道。“也不只有忍者，還是會有一些沒掌握忍術的文書。”

        佳子看到之前千手柱間的遲疑，聯想起火之國那令人堪憂的關卡通過速度，還以為他在擔心行程。

        “柱間桑是在擔心禁區令吧。”

        佳子在云隱駐地設立之初，按照上一輩子的經驗建議做出的建議，禁止非編制人員無證進入，也不允許商店民居參與，得到了充滿保密主義精神的忍者群體支持。

        “已經提前辦好文書了，不用擔心，大概今晚就能歇在條山駐地了。”

        條山城本就是雷之國內，距離火之國最近的城之一。

        那群要人抬著才能出門的廢物從雷之國國都逃到了南邊，一度把條山城改名為霜之都，企圖從雷之國管理薄弱的南方割出去一塊，建立霜之國。

        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他們死都沒想明白佳子是怎樣搭上了艾。

        但這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不過條山確實是最后安排在明天的路程，但既然這樣要求了……

        “正士君。”

        “嗨！”牛車雖大，三人也是極限，奈良正士干脆只在車邊。

        “趕快些，我們今天先去條山。”

        “是，夫人。這就去傳令，后面可能有些顛簸。”

        “嗯，要耽誤大家吃飯，辛苦了。”

        既然趕路，自然沒法停下來好好吃頓午飯，晚飯也自然延遲到了駐地，應該是要晚上了。

        期待許久的燙飯告吹，佳子感慨著。

        她來自忍者大族宇智波，后來又作為雷之國的實際掌權人，并沒有太多吃糠咽菜的體驗，但這個世界的貴族似乎喜愛冷食，甚至生食。

        在火之國幾日連番宴飲，佳子胃口驟降，甚至連路上的米飯燉肉干都值得期待。

        正午時分。

        已經經過了雷之國的邊界哨所一段時間，一對中年夫婦遠遠看到這邊的車隊，看到領頭的奈良正士和幾位手下穿著雷之國忍者的制服，就小跑過來跪倒在路邊田埂。

        “大人啊！忍者大人，求求您為我們主持公道吧！”

        “忍者大人，稅吏欺壓公正啊！小民無處可活啊！”

        這樣拖長的音真的很像是在唱歌啊喂。

        該來的早晚會來，佳子頓時心里一扎，但卻不能拒絕面對現實——雷之國的民眾已經習慣了有事找忍者。

        異界版欽差大臣、警-察叔叔了屬于是。

        在佳子時間并不寬裕的建設中，上輩子沒有出現過，但顯然至關重要的“神奇”忍者，花了她最多的功夫，現在勉強接近了近-代軍-隊樣子。

        正因為最貼近新政的就是忍者，他們也是佳子最指揮得動的力量。

        因此，佳子在掌握了異世界最重要的暴-力機器后，著手于更加細微處、生產端的改革時，比如街巷、村莊，順理成章地使用了這把磨好的利劍。

        同樣，也就是因為重要的事情太多，她選擇了暫時放任自然發生的軍-警不分。

        起碼在忍者軍之外的范圍，也就是民眾看來，這兩種忍者沒有區別。

        至于這屬于封-建時代的特征？

        嗯……封-建也有先進、落后好不好，她能把先進一點的封-建特征縫合進去已經很進步了好不好，她甚至覺得類似近-代組織的軍-隊有些太超前了。

        她應該慶幸自己的牛車還是比較華貴的絲綢貼面，避免了被當成押送嘛？不，其實以這些年她的行事，跑路貴族被忍者連人帶車押送回來的也不少吧。

        總之，按照她之前的走訪經驗，被事情找上來不奇怪。

        而且人家喊你是信任你，真把百姓壓制的喘不過氣來的，像是火之國，農人都是躲著忍者和貴族車隊。

        所以，也未必有什么天大的冤，按理派個人去處理，他們正常趕路就是。

        佳子琢磨了一番，卻回頭看向關注著窗外的斑和千手柱間。

        只是不知道，這兩位貴客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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