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吃醋
經過幾天服藥，祝英歌身體見好，王蘭給她診病時，她經常向王蘭詢問一些診病的方法。
“我見姑娘經常給人診脈，不知道這脈象有何區別？”
“脈象大概有浮、沉、遲、數、虛、實六類，有可細分為浮、洪，濡，散，沉、牢，弱，遲、結、代、數、疾、緊、滑、弦、長、虛、細、實、短等多種脈象，每種脈象皆是代表不同疾病。而一個病人身上也可見到不同脈象，比如祝公子你，就是浮緊脈，結合你的其他癥狀，可以判斷你是風寒入體才發病的。”王蘭提到醫術時，話比平日里多了很多。
祝英歌撓頭，“這個確實我的知識盲區了。我只知診病需要望聞問切，卻不知單單一個脈象就有如此多學問。醫學之復雜，王姑娘治病辛苦了。”
王蘭見他對醫術感興趣，便高興道：“我當你們學子只是一心讀四書五經，對其他不感興趣呢�！�
祝英歌笑著說“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嘛。治病救人本就是一件造福百姓的好事，我自然也有興趣。”心里卻想著“萬一我和英臺生病，也能自己應付一下，免得暴露身份。”
王蘭見他待人有利，是謙謙君子，便道：“如果公子有興趣學習醫術，需要看《神農本草經》《黃帝內經》《傷寒論》幾本經典，我可以借你這幾本醫書看看，你有不懂的可以問我。平日也可到醫舍學習�！�
英歌感激的朝她行禮，道“多謝王姑娘。姑娘果然惠心妍狀�！�
王蘭有些害羞，側著身避開了。
于是英歌在上課之余，不是研習醫書，就是在醫舍幫忙，而且他刻苦鉆研，敢于動手，不怕臟污，幫王蘭分擔了很多學子的外傷治療。
王蘭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對英歌好感漸生。
這一日，英歌與王蘭等人處理完病人后，發現醫舍的藥材不夠用了。王蘭便要前往后山采藥。英歌自然想要和王蘭一同前去，卻被王蘭拒絕�！拔液兔妹眯』垡黄鹁秃昧恕Ｉ街卸嘤猩呦x鼠蟻，我怕公子沒有經驗，被這些東西傷著�！�
祝英歌想到自己的男子身份，確實也不方便和王蘭單獨相處，便說：“那我留在醫舍等你們兩人回來，也好幫你們處理藥材�！�
王蘭不好推遲，只能同意。
見王蘭與小慧走遠，英歌捶捶累了一天的腰，繼續坐下看書。正是無聊之時，卻見到祝英臺趕來。
“哥哥，你怎么來了？你哪里不舒服？”祝英歌好奇道。
“英歌，怎么是你，王姑娘呢？”祝英臺也很吃驚，她這幾天沒有來醫舍，不知道英歌在這里幫忙。
“王姑娘和小慧姑娘上山采藥去了，我在這里等她們。”英歌解釋道。
“哦哦，我也是過來看看。竟然他們不在，我就回去了�！弊Ｓ⑴_不想讓英歌知道自己受傷，只能走了。
英歌見祝英臺匆匆離開，有些奇怪。搖搖頭，又坐下看書。
“……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
“快來人啊”
“快來人啊”
祝英歌正在看書，突然聽到了小慧焦急的聲音，她趕忙出門查看，見到小慧攙扶著王蘭，一瘸一拐的上臺階。
“姐姐，小心啊”小慧一臉焦急。
英歌忙迎了上前，“王姑娘這是怎么了？”英歌問道。
“姐姐上山采藥時不小心把腳扭傷了。”
祝英歌連忙背起了王蘭。小慧趕忙進屋，把板凳搬到門口，兩人扶著王蘭坐下。
看著面色蒼白的王蘭，祝英歌問：“小慧姑娘不是也懂醫術，怎么讓王姑娘耽擱這么久啊？”
小慧自責道：“就是這一點難人。我……我不敢推拿筋骨。一聽到骨頭的咔嚓聲，我就全身無力了�！�
“這也怪不得小慧，是我狠不下心。現在我腳踝脫臼移位了�！蓖跆m雖然疼得厲害，但是也不想讓小慧自責。
“怎么辦呢？這樣下去，姐姐的腳就廢了�！毙』垡呀浖钡靡蕹鰜砹恕�
英歌見狀，只能蹲下來對王蘭說“王姑娘，雖然我學習醫術時間尚短，但是此刻其他人都已經休息。不如讓我試試吧。”
“這……這怎么好呀�！蓖跆m有些猶豫。
“哎呀，這都什么時候了，當然是治病要緊啊�！毙』劢辜钡�。
王蘭也知道不能再一直拖延，只能點點頭，“那有勞祝公子了。”
英歌伸手拖住她的腳踝，輕輕脫下王蘭的鞋子，對王蘭說“王姑娘教我怎么推拿吧。”
“你……你一手固定腳踝，一手用力把腳往后拉”說著，只聽咔嚓一聲，王蘭痛叫出聲。
“王姑娘，這……”祝英歌擔心的看著王蘭。
“不礙事。”王蘭喘了口氣“我的腳已經好了�！�
英歌見狀，放下心來。她是女子，自然不多想，卻沒有發現悄悄紅了臉的王蘭。
而這一幕都被趕來的馬文才看見。他見英歌今日遲遲沒有回去，有些擔心，便來醫舍找他，沒想到正好目睹這一切。
他停下腳，看著屋中的舉止親密的兩人，眼中閃過暗光，頓了頓，扭頭回去了。
祝英歌回寢室時沒有馬文才已經睡下。她以為馬文才今日上課太過勞累，沒有發現他的異常，趕忙收拾收拾東西睡下。
馬文才本來是裝睡，見她一句話不說直接睡下，有些氣悶，卻不好發作，也只能閉上眼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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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都換了精練的裝束，準備今天的劍課。
祝英歌看著馬文才一身瀟灑的紫衣，心中暗道“這細腰，我可以�！�
馬文才看她盯著自己發呆，便問：“你怎么不換衣服？”
祝英歌嘿嘿一笑“我生病了，當然不用上課�！�
馬文才知道她素日不喜運動，這次肯定是借著生病躲懶，無奈一笑，上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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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簡單熱身之后，謝道韞讓眾人一一上前，與她對戰。
祝英臺，梁山伯都敗下陣來。馬文才坐在練武場上，一臉興致缺缺。謝道韞見狀，走到馬文才身邊，說“馬文才，我知道你一向對我有成見。我聽聞你在學生當中武術方面的佼佼者。你愿不愿意和我比試一下？”
馬文才起身道“先生，得罪了。”說著便起劍，朝謝道韞刺去。
謝道韞一個側身，躲過攻擊，兩人你來我往，戰況激烈。只見馬文才出手凌厲，忽而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或者長劍揮灑，刺眼的劍芒直沖而起，宛如絢爛的銀龍。而謝先生只是簡單格擋，從馬文才的破綻處將他擊退。最后是謝道韞一劍橫在馬文才脖子上——馬文才輸了。
“馬文才，你輸在性子太急�！敝x道韞點評道。
“我不認輸。”馬文才臉色陰沉，透著不服氣。
“我知道，你最拿手的是射箭。我一定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敝x道韞放開橫在他身上的劍，瀟灑的挽了個劍花。
兩人來到箭靶前，馬文才拿起弓箭，輕松射中靶心，滿臉驕傲地看向眾人。
謝道韞臉上沒有波瀾，也拿起弓箭，沒有射向自己面前的靶子，而是轉向馬文才的箭靶。
只聽“嗖”的一聲，謝道韞的箭將馬文才那箭從正中射成兩節，正中紅心。
“好”“好箭法”學子們歡呼出聲。
馬文才驚訝的看著謝道韞，彎腰行禮，道“學生認輸�！�
謝道韞抬頭一笑，受了這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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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歌一個人在寢室呆著也是煩悶，便到醫舍幫忙。正好因為王蘭腳傷不便，不能行走，醫舍里有些忙亂。祝英歌來幫忙時，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氣。
忙了一天，到下午時，醫舍終于沒有人了。
祝英歌走到王蘭面前，要查看她的傷勢。
王蘭輕輕躲過，“已經不礙事了，多虧了祝公子�！�
祝英歌擺擺手說：“不客氣，我也算是漲了見識，下次有扭傷的病人都可以交給我治療啦�！�
王蘭目光溫柔地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忍不住抱怨道：“我今天在屋里悶了一天。”
英歌從善如流：“那我扶你出去走走�！闭f著便小心扶起王蘭，往外面走去。兩人在路上交流診病治病的經驗，或是討論典籍中的理論，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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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祝英歌回到寢室，便看見一臉郁色的馬文才。
“文才兄今日是怎么了？”祝英歌試探道。
“沒有，我很好。”馬文才繼續擦他的弓箭。
祝英歌自然了解他的脾氣，也發現這幾日馬文才有些反常，繼續問：“文才兄可是因為輸給謝先生有些不高興？”
“祝公子重情重義，對誰都是這么關心？”馬文才放下弓箭，抬頭看英歌，只是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那當然不是。文才兄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關心你了�！弊Ｓ⒏璨幻靼姿谡f什么。
“是嗎？見色忘義，人之性也。只怕祝公子見到美貌女子，就把我忘了。”馬文才說罷，面色有點不自然起來。他起身，放好自己的弓箭，不看祝英歌。
祝英歌終于領悟到馬文才的意思，調笑道“文才兄這是吃醋了？”
“誰吃醋！莫名其妙�！闭f著馬文才一腳踢開床鋪，假裝要睡覺。
祝英歌也不再逗他，偷偷一笑，也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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