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七夜明白姜嫣然的想法。
  由于生活在男尊女卑的時代，因此對方覺得女子不重要。
  縱然自己拉她們三人下水，對鎮國公府和寧侯府也沒什么影響。
  但，姜嫣然太小看自己的影響力了！
  雖說她和姜婉兒，以及唐念念確實代表不了鎮國公和寧侯，不過只要她們被收錄進御前司。
  那么鎮國公和寧侯有多少張嘴也解釋不清。
  朝堂上的官員，自會認為兩家已經投靠女帝。
  將女兒安排在女帝身邊，就是表明立場的證明。
  這些道理很淺顯，但受限于眼光，自負聰明的姜嫣然，一時還看不透。
  當然，裴七夜沒義務給對方解釋。
  畢竟，拽她們過來，目的就是利用三人的身份。
  他又怎么會跟被利用對象，做多余的解釋呢！
  “程器，找人送三位小姐回去。”
  “是！”
  裴七夜吩咐完，也不停留，翻身上馬而去。
  說好了，今夜讓幕后指使睡不好，就得說話算話。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隨后，裴七夜率領兵馬前往京衛五城兵馬司所有都督衙門。
  以失職的罪名，直接罷免了除莊沖外，剩下四個指揮使的職務。
  讓一早籠絡好的將領，替代了他們。
  至于莊沖，因為參與了抓捕刺客，而且比較會來事，暫時留在任上觀察。
  莊沖得知沒有被免職，感恩戴德好一番表忠心。
  直到天明……
  “大人，不好了！”
  裴七夜正想回家補一覺，卻被宋晨攔住。
  “怎么了？”
  “有人闖入京兆府大牢，將方小棠劫走，寧溫舒身受重傷，多虧魏金衛及時趕到，才救下他一命。”
  宋晨說這些時，滿臉是汗。
  “廢物，我不是給你留了五百人嗎？”
  裴七夜騎在馬上，一腳將對方踹倒，怒道：“這么多人守著，怎么還能出這種事？”
  刺客已經被嘎了！
  現在，方小棠就是挖出幕后黑手的重要人物。
  結果，自己留下五百明鏡軍，卻還是叫人劫走了！
  裴七夜沒提劍殺了宋晨，已經算十分克制了！
  “屬下無能！”
  宋晨連忙跪在地上解釋：“劫獄者對咱們很熟悉，而且實力非常強，無聲無息打暈了看守的兄弟，等魏金衛發現時，對方已經救走了方小棠，魏金衛只來得及救下寧溫舒。”
  裴七夜深吸口氣：“無論劫獄者實力多強，你也有疏忽之責，即日起降職為總旗官。”
  “是，屬下認罰！”
  宋晨連忙低頭回應。
  他確實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若是能多安排一些守衛，方小棠絕不可能輕易被劫走。
  “起來吧！咱們去看看京兆府的情況。”
  裴七夜懲罰完他，策馬向京兆府而去。
  京兆府監牢的防御，比想象中的嚴密。
  監牢的門十分低矮，就像狗洞一樣。
  牢門過道有兩扇厚實的鐵皮門，外側的門需要推，里側的門需要拉。
  罪犯若是想逃走，就會在牢門這耽誤較長時間開門。
  通過牢門，是一條露天甬道，甬道上面布置了銅網，銅網上掛滿了鈴鐺。
  這就叫“天羅地網”，任對方輕功多么高，也難以從甬道逃走。
  甬道兩邊是牢房，裴七夜一進來，就從牢房中聞到一股腥臭味。
  “京兆府牢房條件這么差？”
  裴七夜左右看了看，頓時皺起眉頭。
  “大人，這算好的了，你還沒看到其他地方的地牢，那才叫差呢！”
  程器很狗腿的湊近解釋道。
  再往前，則是審訊房。
  裴七夜步入房中，頓時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房中，寧溫舒和魏敬都在療傷。
  他們的狀態都不怎么好。
  尤其是魏敬，傷上加傷，現在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
  房中還有兩具尸體，仵作正在幫他們整理儀容。
  “大人！”
  “參見大人！”
  ……
  見裴七夜進來，眾人紛紛見禮。
  “大人，屬下有愧于您的托付。”
  寧溫舒非常慚愧的說道。
  “無妨。”
  裴七夜擺擺手：“你好好養傷即可。”
  “大人，雖然屬下沒來得及審訊出方小棠背后之人是誰，但屬下卻誘出了她的出身。”
  寧溫舒連忙說道。
  “哦？”
  裴七夜挑了挑眉頭問：“具體說說，方小棠是什么出身？”
  “如果屬下沒有猜錯，方小棠出身于邊軍，她應該是隨軍大夫。”
  寧溫舒表情嚴肅的說道。
  “你確定？”
  如果對方是隨軍大夫，那一定會有記錄。
  順著記錄查下去，方小棠背后的人，一定會被查到。
  “非常確定，而且屬下敢保證，方小棠來自西北邊軍，畢竟人可以偽裝，但長時間養成的習慣難以消除。”
  “在屬下的詢問中，方小棠無意透露出，她很喜歡喝羊奶酒，還喜歡吃烤羊。”
  “而這些東西，都是西北邊疆才有的特色。”

  “關鍵，屬下曾去過西北邊疆，聽出方小棠的口音，帶有濃厚的草原味。”
  “加之，她又對醫學極為了解，因此屬下猜測，她應該在邊軍做過隨軍大夫。”
  寧溫舒將自己的推測一口氣說出來。
  裴七夜點點頭，轉頭對程器吩咐道：“去兵部查查，我預計方小棠應該是她的化名，不過這么大年紀的女大夫，應該非常好查。”
  “屬下知道，明日一早六部開門，屬下就親自帶人去查。”
  程器連忙點頭應命。
  “行了，告訴兄弟們，輪流回去休息，明天咱們繼續搜索刺客！”
  裴七夜轉身往牢房外走去。
  人可不是機器，懸鏡衛和明鏡軍跟他忙活一夜，得好好休息一番。
  至于他這邊，除了要休息外，還得去祭奠一下陣亡的屬下。
  說實話，裴七夜并非什么有情有義的人。
  而且，他跟這些屬下相處時間不長，幾乎沒什么感情。
  他們的死，也只是稍微觸動了一下裴七夜。
  如今冷靜下來，裴七夜并沒感覺悲傷。
  但，該走的流程不能少，古人很看重祭奠。
  這些屬下也是為他而死，于情于理他都要去慰問一下家屬，并送上撫恤金。
  “裴七夜，你個奸賊，怎敢如此亂來？”
  誰知，裴七夜剛剛走出京兆府，還沒等上馬，就聽叫罵聲響起。
  ？
  裴七夜有些發愣。
  懸鏡司和明鏡軍的將士，全都睜大眼。
  何人如此勇猛？
  竟敢辱罵我家裴大人，不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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