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軍兵的注視下，裴七夜騎馬竟踏水而行。
  本該沒腰的赤水，連乘風的小腿都沒沒過。
  “將軍威武，將士們殺！”
  見到這一幕，魏敬率先反應過來，連忙拍馬跟上。
  其他將領紛紛跟隨。
  接著，就是五萬大軍一起殺出去。
  等踏入赤水，他們才發現，赤水中竟被墊上了石頭。
  雖然踩起來有點硌腳，但沖殺卻方便很多，根本不用趟水過河。
  叛軍并不知道河水中的蹊蹺。
  見到裴七夜率軍氣勢洶洶而來，叛軍頓時肝膽欲裂。
  “快跑啊！”
  “官兵有天神助力，咱們死定了！”
  “讓開，快讓開！”
  ……
  好吧！
  本來就亂成一片的叛軍，這下算是徹底完了！
  裴七夜都沒沖到身前，他們就開始相互推搡踩踏。
  朝廷大軍能踏水而來，自然不是什么天神助力。
  這一切完全是裴七夜事前安排好的。
  他派出兩路軍馬攻伐赤水以東縣城，自己則偷偷帶著一萬多人，來到赤水河畔選定決戰之地。
  等地方選好了，他就讓軍隊事先在水中鋪設好石塊。
  而后，等待著叛軍過來決戰。
  聽聞裴七夜在赤水東岸集結，為了快點決戰，李景裕帶著大軍匆匆趕來，根本沒來得及查看地形。
  所以，才造成眼前這副場景。
  其實，這也不能怪李景裕疏忽大意。
  關鍵，事前竇黑闥給他的信息，就是此處水位齊腰，雖然能渡河，但卻并不是那么容易。
  再加上，叛軍聯盟后，事情實在太多了！
  如此牽扯了李景裕的大半精力，因此就沒有查看赤水情況。
  反正，在諸多因素之下，叛軍被殺崩潰了！
  裴七夜都來不及沖入敵人中軍，來個斬將奪旗的壯舉。
  李景裕的中軍就被自己人沖散了！
  亂軍之中，叛軍的帥旗，早就被沖倒，不知被踩了多少腳。
  裴七夜都不用等戰后清點，單是用肉眼看，就知道這次死在相互踐踏的叛軍，至少有三五萬之眾。
  “魏敬，別沖了，你現在馬上帶上兩千騎兵，繞路前往安昌府，打著竇黑闥的旗幟，裝成是潰兵，拿下安昌府城。”
  “是！”
  “霍衛杰，你則率兩千騎兵去西洞堡，裝成李景裕的軍隊，將那地方拿下，避免敵軍重新集結。”
  “是！”
  “聶正，你率兩千騎兵火速趕到涼州，襲擾各縣城，傳播叛軍大敗的消息，逼著吳宗權突圍。”
  “是！”
  “宋晨，你率領兩千騎兵，趕往肅州如法炮制，一定要讓肅州人心惶惶。”
  “是！”
  裴七夜見戰場已經鎖定勝局，連忙找到幾個心腹，并將手頭所有騎兵派出去。
  想要擴大戰果，就得趁著李景裕等人沒反應過來前，將重要的戰略要地占領。
  否則，這場戰爭還會拖很長時間。
  畢竟，李景裕等人還是有一定威望。
  只要他們手中有地盤和資源，就能召集潰兵，繼續抵抗朝廷。
  至于裴七夜自己，則會追著幾人打，直到將幾人全部逼死為止。
  戰事一直持續了三個時辰，從下午殺到了深夜，這才宣告結束。
  沒辦法，叛軍的人太多了！
  聽說，指揮大軍的李景裕、竇黑闥和伏全忠，全都帶著親兵逃離。
  裴七夜不敢耽擱，將打掃戰場的任務，交給京五衛的五個都督，自己帶上御前司兵馬，一路追了過去。
  ……
  一夜過去。
  位于安昌府三十里開外，一片林地間。
  “李景裕，你特么的混蛋，不是說咱們以多打少必然能贏嗎？”
  “我們把精銳全都交給你，結果如何？”
  伏全忠扯住李景裕的衣領，大聲喝問。
  由于激動，他的唾沫星子，噴了李景裕一臉。
  “伏家主，請你自重！”
  李景裕臉色陰沉，一把揮開對方的手，冷冷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承認此戰有過錯，但你這么大吼大叫也沒用，咱們還是想想，日后該怎么辦吧？”
  “還能怎么辦？我們伏家精銳，全都折在戰場上，這下算是完了！嗚嗚嗚……”
  伏全忠拍著大腿，忍不住干嚎起來。
  李景裕懶得搭理他，轉頭看向竇黑闥問道：“竇大帥，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先回安昌，在城中我還留了五千精銳。”
  “然后離開西北去其他地方看看，能否東山再起。”
  竇黑闥說完，看向李景裕問道：“李公子，你又有何打算呢？”
  其實，他的精銳也基本在戰場消耗殆盡，留在安昌城的不過是群新兵罷了！
  但，這話不能告訴李景裕。
  對方絕非善類，如果知道自己這么虛弱，說不定會先吃掉自己。
  因此，竇黑闥必須夸大自己的實力，以震懾李景裕。
  “竇大帥，你離開西北的想法很好，朝廷此戰大勝后，一定不會就此停手。”
  “因此，西北已經沒有我們立足之地了，我打算回去收攏兵馬，先去草原躲躲。”

  “等在草原立足后，再殺回大周。”
  “若是二位不棄，可與我一起前往草原，咱們共圖大業。”
  李景裕倒是沒有因一場失敗而氣餒，準備先上草原闖蕩一番。
  他有信心，可以在草原闖出一番天地。
  到時，再回來找裴七夜一決勝負。
  至于向竇伏二人發出邀請，皆因他們都是人中豪杰，在民間的影響力不凡。
  相信拉著二人一起跑，定會有很多人跟隨。
  “免了，我伏家在巴蜀之地還有很多分支，我已經老了，身子骨可跟不上你們年輕人。”
  “所以，我決定率領伏家剩余人去巴蜀隱居。”
  伏全忠聞言，想都不想就拒絕。
  老了只是借口，實際上伏全忠海不到五十。
  他可不像李景裕和竇黑闥孑然一身，其身后有龐大的家族。
  如果去了草原，家族的生意怎么辦，此前偷偷積累的財富又怎么拿走。
  因此，伏全忠才會如此果斷拒絕對方。
  “我需要考慮一下！”
  竇黑闥沒有立即答應，也沒有馬上拒絕。
  他在考慮，如果跟著李景裕混，自己有沒有前途。
  草原可不是什么善地，那地方不僅有龐大的朵然部落做霸主，還有許多小部落相互爭斗。
  自己這群漢人過去，很可能遭受草原人的排擠。
  因此，此事需要斟酌一番，才能下決定。
  “噠噠噠……”
  正在竇黑闥思考時，忽聽一陣馬蹄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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