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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君歌


澹臺瑜住在將軍府的日子和往常沒什么區別,照常做自己平時就做的事情,閑暇時品茶看話本,尋侍從開心,找些新鮮玩意解悶,或者干脆外出巡查鋪面游玩別莊。

        唯一區別就是身邊形影不離從自家弟弟換成了墨清涯。原因無他,澹臺瑾現在是領了正經職位的錦衣衛千戶,沒時間和她成天到晚地游手好閑。這下可算是辛苦了她的便宜丈夫。

        不過墨清涯倒是樂在其中,無論陪她做什么,臉上神情都猶如春風拂面。

        兩人蜜里調油的相處惹得身邊的侍從都時不時私底下偷偷議論,以前倒看不出定安王婚后會是這番模樣,還以為他那樣端方持重的人只會與妻子相敬如賓。

        也難怪,面對澹臺瑜這樣美麗不可方物的小娘子,誰人不起憐愛之心?

        五月在一聲聲布谷鳥的啼叫聲中結束。

        六月上旬,距離萬壽節僅剩五天,澹臺瑜和墨清涯才依依不舍地從將軍府大包小包地搬回了定安王府。

        “父皇來了旨意,命我明日朝會議事。”墨清涯一手摟著坐在懷里的澹臺瑜,“你要是一個人在府中待著無聊,就去出門尋樂子,但要多帶些護衛。”

        澹臺瑜聽見墨清涯要出門,當下記起了和阮文君的早就約好的事,明天正好有了時間,連忙小和尚念經般點點頭,“你放心去吧,我不會無聊。”

        墨清涯見她有口無心,心思不知飄到哪里去,彎起手指就是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敲,“在想什么呢?這么想讓我離開?”

        澹臺瑜一臉被人撞破壞事的心虛模樣,吐一吐舌頭,“怎么是讓你離開呢?你看那是什么?”

        墨清涯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除卻窗外的景致,再無其他,就知道她又要瞎扯一番了轉移話題。于是頗為有興致地看著她又能說出來什么新奇的言論。

        “那是大昭朝的子民,他們在等著你回朝,等著你有朝一日帶領他們走向富足的未來,你又豈可不孚眾望?”

        澹臺瑜不知道墨清涯有沒有信自己的一番說辭,反正她自己是沒有相信。

        她從小就有個習慣,一旦扯謊就會胡說八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么話,想到哪出是哪出。

        “是嗎?”

        “是啊。”澹臺瑜堅定地望著墨清涯,企圖讓自己的說辭更有說服力,豈料只見墨清涯一個起身將她攔腰抱起,直接抱到了床邊。

        “今夜我不關心子民,只愿臣服于我的王妃一人。”

        說罷澹臺瑜被他放在床上,兩人一番巫山云雨。

        ……

        墨清涯側身與澹臺瑜面對面躺著,一手支撐著腦袋,一手撥弄她的青絲。

        澹臺瑜卻在此時笑出了聲,只聽墨清涯興致頗好地問,“笑什么。”

        “笑你方才哼哧哼哧的樣子,像那天在別莊游玩時看到的犁地的老黃牛。”

        被喻為老黃牛的墨清涯:……

        只見老黃牛一個起身,又是一番掀翻麥浪。

        翌日,等墨清涯出門多時后,澹臺瑜才懶洋洋地起身。

        在侍女為她梳洗時,她對著菱花鏡在心里暗罵都怪墨清涯,差點耽誤自己正事。

        “小姐,今日你要梳什么發髻?”袖月拿著白玉梳輕輕地梳著澹臺瑜的秀發。

        “梳個簡單一點就好,今日我要出門。”

        得了吩咐后袖月便用一雙靈巧的手在澹臺瑜的發間游走,三下五除二就挽一個漂亮的驚鵠髻。

        澹臺瑜滿意地點點頭,拿起一支粉白玉荷花簪斜插在發間。

        少頃,她望了一眼旁邊隨侍的錦書,開口道,“吩咐下去,半個時辰之后我要去趟阮府。對王府的情況你比較熟悉,再挑選幾個得力的護衛跟著。”

        在澹臺瑜嫁入王府時,逐云和穆驍以及其余二十個親衛都隨她過來了。是以她出行所需的護衛綽綽有余,但思及墨清涯的囑咐,她還是吩咐錦書多帶了人手。

        錦書恭敬地領命稱是,行禮過后便離開準備相關事宜。這是王妃來到王府交給她的第一樣差事,她定要盡心盡力地辦好。

        待到錦書備好車駕,澹臺瑜正欲踏上腳凳,一個站立在馬車一側與錦書打扮相似的碧色衣衫的婢女引起了澹臺瑜的注意。

        “你是誰?以前從未見過。”

        “回王妃的話,奴婢尺素。與錦書同為王爺派來伺候您的人,只是前幾日奴婢另有任務,是以遲遲未能前來伺候您。”

        名喚尺素的婢女說起話來和錦書一個調調,怪不得澹臺瑜覺得她和錦書莫名相似。

        澹臺瑜點點頭,她沒有問尺素所指的任務是什么,徑直上了馬車。

        畢竟她奉行的一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阮府在興業坊,距離定安王府所在的崇仁坊尚有一段距離,澹臺瑜無聊之余斜靠在軟墊上翻閱小桌架上的話本。

        今日她去找阮文君,正是為了日前說到的編寫話本一事。

        馬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阮府門口,阮府仆人見來人是素日與自家小姐交好的定安王妃,一邊熱切地將澹臺瑜迎了進去,一邊派人去給阮文君傳話。

        阮文君得了信忙去正堂,沒來得及行禮就被澹臺瑜一把扶了起來。

        “阮姐姐,你我之間,何須如此生分。”澹臺瑜拍了拍她的手,含笑道。

        阮文君聞言心中熨帖,見澹臺瑜還是像從前在閨中那樣待她并未擺出王妃架子,那股忐忑不安感早早消散了。

        不久前父親還叮囑過她,如今長樂郡主貴為定安王妃,身份貴重,與之來往自是不能同日而語。

        她這才有功夫仔細打量澹臺瑜,眼前的女子雖梳了婦人發髻,但神色一如往昔,靈動張揚,帶有不諳世事的天真。一葉知秋,由此可見,澹臺瑜婚后的生活過得稱心如意。

        知道了自己的好姊妹婚后生活如意,阮文君將緊捏的一顆心放到了肚子里。

        兩人一時執手敘舊,親密無間。

        “阮姐姐,我今日不是找你玩樂的,眼下有正事呢。”澹臺瑜臉上露出燦爛的笑意。

        “瞧瞧,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就想不到我。”阮文君和她說起了俏皮話。

        她知道往日世家貴女公子邀請澹臺瑜的宴會,澹臺瑜大多找借口推了。

        以她的倦怠性子,能在婚后宴請只多不少懶于應對而閉門謝客的情況下出門一趟,自非來此閑話家常。

        澹臺瑜打趣道,“這語氣,聽起來跟拈酸吃醋一樣。我這不一有時間就馬不停蹄地來寵幸我的小美人了嗎?”

        一句話惹得阮府的婢女笑紅了臉,好在袖月采星見怪不怪,錦書尺素又是訓練有素,才沒有使得一屋子的美婢笑彎了腰。

        “你這張嘴,我今生是說不過了。”聽慣了澹臺瑜的甜言蜜語,阮文君亦是見怪不怪了,面不改色地聽她說接下來的話。

        “好姐姐,你的書稿寫得如何了?”

        “提到這個,完稿是完了……”阮文君有些苦惱,皺起眉頭道,“你還是自己隨我來書房觀上一觀。”

        澹臺瑜隨著阮文君穿過抄手游廊,來到了阮文君院子里的小書房。她見阮文君拿來了厚厚一沓紙張,忙接過來捧讀一番。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澹臺瑜停下了翻閱手中書稿的動作,大喜道,“好我的姐姐,文曲星下凡不過如此了。你還愁眉苦臉著,為什么呢?”

        “妹妹所有不知,我想了幾個月都不知道擬個什么筆名。”

        “好說好說……”澹臺瑜美眸微動,轉而深思起來。

        “有了,不如叫做與君歌。”

        阮文君問道,“何解?”

        “君字暗含了文君姐姐你的名字,君歌,文君說出來的故事。加上與字,與君歌,有和讀者對話之意。”

        阮文君聽了這一解釋以為妙極,補充道,“書稿雖為我所寫,但也是聽了你的話我才有動筆的心思,況且后續出版的事還得勞煩你。與字,正好與你的瑜字讀音相近。正好有你我共同成果之意。”

        說到這里,阮文君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紅了臉,作勢就要捶打澹臺瑜。

        “你這丫頭,越發是愛捉弄人了……”

        “哎呀……還是被你發現了。”

        澹臺瑜取這個筆名,另一層意思就是為了暗含蕭羽和阮文君兩人的名字。

        又是鬧了很久,兩人才難舍難分地道了別。

        離開阮府后,澹臺瑜一路捧著裝有整本書稿的書匣子去了崢嶸齋。

        為了穩妥,她將出版話本的事交給了岳丘山。

        本來這等出版瑣事是勞煩不到如今崢嶸齋一把手岳丘山身上,但是因此事涉及阮文君的心血,澹臺瑜珍而重之,將書稿給了他后又交代了一番。

        “如今詩社的經營已是水到渠成,那邊的事你暫且放一放,將這本書稿印發后找人大力宣揚一番,重點是要突出作者個人文風特色,以便后續吸引讀者。”

        “還有,”澹臺瑜補充道,“詩社的地方寬敞,不如辟出一塊地方便于讀者間交流,我們也可以及時收到反饋,便于確定下一部書稿的寫作方向。”

        岳丘山向來對澹臺瑜唯命是從,聽了她的吩咐后更是為她經商的頭腦折服,“小姐這么做,還可以吸引新客源來到崢嶸齋,利于出售店內的物品。”

        見到岳丘山一如既往地一點就通,澹臺瑜長舒一口氣,近幾個月來忙于婚禮,今日終于將成書一事落實了。

        她想著不久后又有不少銀子進賬,美滋滋地打道回府。

        定安王府,書房。

        墨清涯端坐在桌案前聽著尺素匯報王妃的今日行程,“你是說,王妃今日去了阮府,之后又去了一趟崢嶸齋?”

        想到昔日他撞破澹臺瑜在崢嶸齋假借謝太傅高徒之名招攬客源,他眼底漾出一抹笑意。

        “以后王妃的行程不用專門報與我聽,你和錦書帶人只用保護好王妃的安全即可。王妃做什么事,有什么吩咐,只管照做。”

        尺素領命,轉而又匯報起了另一件事,“主子,您交代的透露消息給那邊,屬下照做了,現在魚已經上鉤了。”

        “很好。”墨清涯還沉浸在回憶中,此刻只想著快點看到闊別一天的澹臺瑜,沒打算對尺素所說之事做出進一步安排。見她還站在原地,似乎有話要說,于是開口道,“還有何事?”

        “主子,王妃與阮家小姐交好,倒不如趁此機會拉攏九門提督。”

        阮文君的父親阮山海現任九門提督,是位純臣,頗得元豐帝倚重。

        見墨清涯不置可否,尺素硬著頭皮補充道,“王妃的手下有一股神秘組織,經屬下多方查證,多半與崢嶸齋有關。主子不如將此股力量納為己用,以添助力……”

        話還沒說完,尺素就將最后幾句話咽下了喉嚨。

        因為此刻墨清涯的臉上如料峭春寒。

        冷峻的表情使她如芒在背。

        過了幾息,墨清涯才開口道,“做好你的事,別打王妃和她背后將軍府的主意。本王娶她,從不是為了利益。”

        直到尺素從書房離開,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后知后覺,才明白了王妃對于王爺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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