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可一轉回來,吳澤昊雙眼盯著她碗,越來越莫名其妙:“你喝個紅棗粥也能咸死?難不成老板把糖當鹽全倒你碗里了?”
飯桌上靜的只剩下沈曼凡的咳嗽聲。
林漾服了:“你閉嘴吧!
林旭給他豎了大拇指,表示你牛。
許縱則平靜的喝著粥,等到喝的差不多了,他才堪堪丟過來一個嫌棄的眼神,開口:“二貨。”
“不是,你們這一個兩個什么意思?”吳澤昊被折磨的頭大。
周弦思覺得,吳澤昊這人智商是真的低。
她壓下躁,閉眼:“我說,我叫,周、弦、思!
“周全的周,和弦的弦,思考的思!
“……”吳澤昊終于反應過來,“你名字叫周弦思啊。”
他也沒覺得剛才自己有多尷尬,繼續吃面小聲嘀咕著:“還有人叫這名啊!
周弦思一個字都不想再跟他說。
吃完飯,一眾人起身回去。
許縱去付錢,其他人則站在門口等。
吳澤昊問林旭晚上放學要不去網吧打一場?
林旭斜看他:“打你妹?”
顧忌著還有其他幾個女生在,林旭說話又收斂了些:“我們班晚上比你們放學早,我要早點回去睡覺!
重點班比普通班的晚自習要推遲半個小時放學。
吳澤昊自討沒趣,又湊到林漾身邊問:“你們晚上有什么活動?”
林漾瞅著校門口的時鐘,隨意答道:“看書,寫字,睡覺。”
或許是覺得自己跟沈曼凡那人互嗆,吳澤昊又叫周弦思:“哎,小瘦子,你晚上回去一般干嘛?”
“……”其余幾人的目光同時投過來。
沈曼凡:“要死啊你,隨便給人起外號?”
周弦思壓了又壓,還是沒忍。骸澳阋怯洸蛔∥颐志徒形彝瑢W。”
身后傳來開門聲。
許縱一手插兜走過來,肩上還拎了件藍白校服,腳步不緊不慢的,整個人從上到下都透著股淡淡的痞氣。他問:“還不走?”
“哎,這我可跟你解釋清楚啊,你瘦子這外號可不是我起的,”吳澤昊指向許縱,“這可是縱哥起的,縱哥你可別不承認啊,是你說人家叫小瘦子的!
“……”
屋內老板吆喝開燈的聲音透過門縫傳出來。
身邊也陸陸續續有其他同學路過。
學校內的廣播這會也播放著晚間新聞,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晰。
周弦思耳朵邊也跟嗡嗡嗡似的,沒斷過。
可還是聽見吳澤昊說,許縱給她起外號的事。
一絲莫名的窘迫和異樣從心底涌上來。
許縱顯然也愣住了。
他忍住要上前踢吳澤昊的動作,卻也還是照顧到女生情緒。手從兜里拿出來,他又扯下肩膀上的校服拎在手上,禮貌道:“抱歉,我沒有其他意思!
少年神情認真,五官被身后店里剛打開的燈光照亮,深邃立體。
周弦思壓下那一瞬間的慌亂,忙搖頭:“沒事!
吳澤昊覺得這幾個女生就是看臉的:“剛才我就叫了句小瘦子你們都來指責我,怎么這會縱哥一道歉就沒事了?”
林漾拉著周弦思和沈曼凡走,丟下一句:“你知道豬是怎么死的嗎?”
“???”
林旭拍拍他肩:“就是像你這樣蠢死的!
“……”吳澤昊扭頭就要去找許縱訴苦,誰知許縱拿起校服就往他頭上甩:“擋著。”
“為什么啊縱哥?”吳澤昊拽開校服不解。
許縱頭也不回:“你那張臉我看著不爽!
吳澤昊服了。
他這張帥臉招誰惹誰了?
-
下課鈴一響,有的同學率先沖出了教室。
許縱剛從老師辦公室回來,他成績好,學校有什么競賽都讓他去參加。
人走到座位上,也沒坐下。從座位里掏出個手機后直接離開。
別說書包,手上連本書都沒拿。
比出入他自己家還自由。
周圍有人討論:“看看,學霸連學都不用,就能穩坐排名榜!
“像許縱這樣的,人家可能高二就參加高考,走少年班了!
“上次我還聽老師跟他聊這個事,問他有什么打算!
周弦思收拾書本的動作慢了許多,還想再聽的多一點,林漾過來找她。
周五晚上放學的時候母親顧懷薇會過來接她。
周弦思每天放學和林漾一塊走,林漾比她家要近,兩人還能同路十多分鐘。
但吳澤昊有點煩人。
天天跟在她們身后嘰嘰喳喳的。
周弦思本來還擔心顧懷薇看見她跟吳澤昊來往會不高興,誰知放學的時候吳澤昊被其他同學叫去上網了。
她也就放松了些。
到校門口約定的地點,母親朝她招手。
視線在觸及周弦思身邊的林漾時,她唇角一抿,又很快彎下來:“思思,這是你同學啊。”
“阿姨,你好,我叫林漾,和思思一個班。”
聽到一個班的幾個字,顧懷薇眼底的冷意少了幾分。
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到后面一段安靜的路時顧懷薇不動聲色的問道:“林漾啊,你當時考到這個班的時候是多少名考進來的?”
周弦思皺眉。
“第八名!绷盅f。
顧懷薇的神色頓時喜笑起來:“那以后你跟我們思思多在一塊交流交流,我們思思腦袋笨,有什么不懂的還麻煩你多給她講講。”
“我知道了,阿姨!
周弦思安靜了一路。
回到家,她先去廚房倒了杯水喝。
顧懷薇坐在客廳里開口:“這個林漾你可以多處處,人家是第八名,比你強多了,你就該多結交些這樣的朋友。”
周弦思靜靜的等她說完,喝完水洗了杯子,沒什么反應的應下:“知道了!
兩母女兩沒說幾句話又各自回了房間。
周弦思看不下去書,也寫不下去作業。
愣神的望著窗外的樹梢望了足有十多分鐘,她才拉開抽屜,拿出那個黃色的筆記本——
9月7日,星期五,天氣晴
今天,他請了很多人吃飯。
有吳澤昊、林旭、沈曼凡、林漾,還有,我。
許縱,請了我們吃飯。
握筆寫到這的時候周弦思停了下來,她清亮的瞳孔盯著“我們”兩個字,倏而,又低頭,在上面加了一個括號。
許縱,請了我(們)吃飯。
她唇角慢慢彎起來,又繼續寫道:
他給我起外號。
他叫我小瘦子。
許縱跟我道歉了。
但我其實一點不生氣。因為這說明,他之前,有提到過我。
—
時間一晃而過。
周一的早上有個升旗儀式。
今天正趕上秋老虎,頭頂上的太陽明晃晃的,曬的周弦思皮膚發燙。
她數學還差兩道練習題不會,上面的主任卻是沒完沒了的一遍遍訓話。
周弦思煩躁的看了一圈,烏壓壓的人群。
壓根就沒幾個人聽。
周圍討論的聲音漸漸放大。
她聽的也越來越清晰。
“許縱”這兩個人跟曬下來的陽光一樣,就沒斷過。
“你看,那就是許縱,年級第一就數他考的多,學習就跟玩似的。”
“我們班女生天天討論他,老師上課也不忘,就跟魔怔了一樣!
“誰讓人成績好臉又長的好,上帝就沒見給他關上哪扇窗。”
講臺上換到教導主任講話,廣播里一聲刺耳的“安靜”讓大家收斂了一些。
周弦思因為個子的原因,站在隊伍前面。
男生站在旁邊那一隊。
許縱身高腿長,和吳澤昊站在最后排。
周弦思偷偷偏頭,余光看到他胳膊閑散的搭在吳澤昊的肩上,短袖校服下的手臂皮膚白的明晃晃的,勁瘦分明。
離得遠,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大概也能想象到。
那種懶淡,閑適的隨意。
后排有個女生往周弦思背后躲了躲,她抬手擋著額頭:“周弦思,幫我遮下陽光,太曬了。”
坐她前面的英語課代表,李凝。
她順著陽光往旁邊站了站,李凝搭上她的肩聊天:“我感覺這升旗儀式就是給許縱一個人開的!
周弦思問:“為什么?”
“你看看,站我們班旁邊的女生往我們男生隊伍后排看了多少眼?”
壓根就沒停過。
李凝小聲道:“不過跟初中比,現在這還算收斂了一些,初中那會許縱他們班門口天天被圍觀!
“我們班門口現在也不少!敝芟宜荚谛牡啄恿艘痪。
太陽太曬,眾人剛規矩的站了兩分鐘腦袋又耷拉下來。
八卦聲繼續。
“許縱家里好像挺有錢的,聽說父母是做生意的!
“我怎么聽說,他好像沒跟他父母住!
“我聽說好像是他自己住個大樓房,他父母給他雇了個保姆照顧他!
“假的吧,我聽到是他父母很疼他,中考他爸還特地過來送考的!
這些話斷斷續續的。
身后李凝換了個姿勢,下巴枕在她肩上:“就沒個什么真傳言。”
周弦思順著“嗯”了一聲,佯裝自然地問道:“真傳言是什么?”
“具體的我還真不清楚。”李凝雖然跟許縱初中同學三年,但也很少見他父母來過,“就初三那次的家長會他叔叔好像來過,中考那次送考的也是他叔,不是他爸!
周弦思眼睫抬起一瞬,又落下。
側臉被曬的有些泛紅。
臺上教導主任忽然提高了嗓音:“下面有請新生代表高一一班許縱上臺發言。”
周弦思下意識的偏頭跟著大部隊望去。
少年仍是剛才的站姿,聽到自己的名字也不在意。吳澤昊沖他豎起大拇指,他笑罵著踢了一腳,慢慢悠悠的晃著步伐上去。
老錢心臟病要犯了。
他當這是菜市場嗎?
跑校領導面前散步來了?
一片掌聲中許縱走向上面的講臺。一旁的老師給他遞過來一個話筒,周弦思看到他說了個“謝謝”。
而后,在一眾師生視線中,他毫不遮掩地,漫不經心地,從口袋里掏出一份演講稿展開。
老錢這下肺都要炸了!
他昨天寫好遞給這小子時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會背,這兔崽子還嫌不夠招眼,就這么明晃晃的?
周弦思低頭彎唇。
周圍同學都在笑。
許縱也不在意,照著上面的念了兩行。
聲音懶懶的,又慵又慢,一聽就是沒用心思,不甚在意。
前一段寫的還算勉強正常,也算是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就是這后面……
許縱沒眼看。
隔著人群他望了老錢一眼,薄唇輕勾,把那張紙斯文的疊起,對著話筒囂張又輕挑:“我沒什么要跟大家說的,但我們班主任讓我帶句話給大家!
全年級安靜的等待著下文。
“他說,”許縱頓了下,笑道,“高中記得好好學習,別玩那些頂級拉扯!
有幾個經常和他一塊玩的林旭班里的兄弟故意調侃:“許縱,頂級拉扯是什么意思?”
周弦思看到他捻了捻手上的那張紙,唇間掛著疏散的笑,神情倨傲不羈。
“讓你天天向上,別整些有的沒的,同學情。”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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