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既來之則安之
天空陰沉沉的,一片灰暗。極目遠眺,只見遠方的烏云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天際線上,似乎隨時都可能崩塌下來。
然而,奇怪的是,盡管烏云如此濃密,但雨卻遲遲沒有落下,只是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和沉悶。
“奇怪,今天是怎么了,我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難道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一大早,奶奶感覺跟平常不一樣,不過她依然做好早飯,叫少年過去吃。
雖只有兩個碗口大的麥饅頭,但她們倆卻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早飯,奶奶特意從衣柜拿出一件心愛的花稠衫,這件衣服她常常拿出來愛不釋手地欣賞,卻很少給孫兒穿上。
“風兒,你過來,把它穿上。”
“奶奶,你不是說等重要的節日再穿嗎?”
少年接過嶄新的衣裳,開心地穿起來。
“今天就是重要的日子,你穿好看點,給人家葉考官留個好印象,說不定他看中你就要你了。”
“好的,奶奶,我去參加選拔了。”
少年活蹦亂跳的朝著村里的小廣場跑去。
“嗯,好,不要緊張,有沒有被選中都沒事,對了,家里的小麥快用完了,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去鎮上買點回來。”
奶奶朝少年揮揮手,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絲期待!
“好的。”
少年來到廣場,這里已經人滿為患,很多長輩帶自己的孩子過來參加選拔,還有一些是來看熱鬧的。
“麗姐好。”
少年有禮貌地揮手打著招呼。
隊伍的最前列,亭亭玉立著一位嬌俏的姑娘,她便是村長的孫女劉麗。她的肌膚白皙如雪,嬌嫩欲滴,仿佛能掐出水來。那副高傲的神情,猶如一只孔雀,昂首挺胸,目中無人。
她并沒有去搭理少年,只是出于禮貌,點頭示意一下。
少年也沒在意,繼續往后走去。
“黑娃,你也來了。”
黑娃,原名王武杰,老王叔的二兒子,是少年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
“是的,大牛哥,你今天穿的真好看。我父親常說武者猶如戰神下凡,厲害無比。我也渴望變得強大,所以迫不及待地來嘗試一下。”
黑娃長有一張黝黑的臉,雖其貌不揚,但卻有一口大白牙,笑起來格外醒目。
“嗯,祝你成功!”
“謝謝,你也是……”
在廣場中間,村長特意讓人搭一個可以防曬和防水的布棚。
做完這些后,村長來到村口,眺望遠處,雙手交叉疊在一起,來回走動著,好像在等著誰。
快到正午時分,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接著便見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武者騎在馬上,氣勢恢宏,飛奔而來!
“真厲害,連三階千里馬妖獸都能馴服。”劉村長說道。
千里馬妖獸越來越近,它比正常馬要大一倍,身體更加壯碩,全身為棕黃色。
頭上有一尖角,雙眼成血紅色,但眼神呆滯無神,似乎是被人控制了一樣。
“葉考官,你好,很高興你能來我們村。”村長熱情的迎上去。
“劉村長,路上有點事,來晚了。”
葉新濤臉無波瀾的答道。
“不晚,不晚,有來就好,葉考官,里面請。”
村長熱情地說道。
葉新濤心念一動,千里馬突然消失不見,被他收進獸籠里。
“真是神奇啊,這是什么把戲,千里馬竟然憑空消失了。”
旁邊圍觀群眾瞠目結舌。
“那不是把戲,平時叫你們多看點書,你們又偷懶,這下好了,不知道了吧。”
曾道仁故意拿著一本書顯擺著繼續道。
“那是他把妖獸收回獸籠,獸籠是專門給妖獸的住處,這樣武者就不用走到哪,妖獸跟到哪。”
“哦,原來如此,武者的世界真是奇妙。”
圍觀群眾一副豁然明了的樣子。
“村長,開始吧。”
葉新濤來到布棚里面說道。
“好的,孩子們,符合要求的孩子站成一排,有序的走進布棚來。”
村長對著外面的人群說道。
有二十多人排成一隊,葉新濤拿出考核用的專用儀器。
往第一個孩子身上一掃,只見儀器上出現像水一樣的景象,“水元素屬性,合格。”
“噢 耶……”
原本安靜的劉麗得知自己通過考核后,開心地跳了起來。
“太好了!我們劉家終于也有武者了。”
劉村長開心地說道。
葉新濤眼睛一亮,“難道隴西村臥虎藏龍,第一個就順利通過考核。”
但他并沒有多說什么,繼續考核著,下一個,無元素屬性,下一個……
孩子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地走出布棚,父母在一邊安慰著。
葉新濤也是一臉郁悶,原本以為這次會有驚喜,誰知也是不盡人意。
他已經去過好幾個村,選拔成功的寥寥無幾。
師尊給的任務是30個名額,要什么時候才能達到。
輪到黑娃的時候,儀器上顯示一片土灰色。
“土元素屬性,合格。”
葉新濤臉上又露出喜色。
輪到少年時,他雙手緊緊抓住褲子,手心沁出了一層細汗。
“無元素屬性,下一個。”葉新濤手持儀器,在少年身上輕輕一掃,面無表情地說道。
“叔叔,您要不要再測一次。”少年滿臉不甘,幾近哀求道。
“沒必要,這儀器精準得很,極少出錯,別耽擱我時間。”葉新濤一臉不耐煩,大聲嚷嚷道。
“哦……”少年低著頭傷心地向外走去。
正在此時,天有不測風云,頓時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席卷而來。
廣場上的村民趕緊四散而開,跑去避雨。
村長見到少年低著頭,無精打采地走出來,便知他應該是考核不過。
“大牛,不要灰心,可能你的元素屬性還沒覺醒,聽說在16歲之前都有可能覺醒。”
“嗯,但愿如此吧,劉村長,我先回去了。”
“還下著大雨呢,你不避一下雨嗎?”
“不了,這點雨沒事……”
少年說完強忍內心酸楚,黯然神傷地走進傾盆大雨中。
猶如珍珠般大的雨滴,無情地砸在少年臉上。
當他走到一棵大樹下時,突然一道繩子粗的閃電落下,接著轟隆一聲,震耳欲聾。
雷電正好擊中少年,他應聲而倒,頭發冒著黑煙……
村長見狀,馬上叫上幾個壯漢,戴著遮雨斗笠把少年抬回家。
葉新濤并沒有被周圍發生的事所影響,繼續考核著,普通人死忙很正常,他已經見怪不驚。
“歐陽嬸子,大事不好了,大牛他被雷擊倒了。”
村長走在前面,推開少年家的門說道。
“什么,他人在哪,怎么會這樣?”
老人神色慌張的看向外面。
“在這,我已經叫人把他抬回來了。”
村長說完幾個大漢便把少年放在床榻上。
“他面堂發黑,怕有些山高水低,你還是準備后事吧。”
村長說完帶著幾人離開了,他還要回去維持秩序。
“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老人絕望地跌坐在地上,隔壁老王叔見狀趕緊扶起她。
“歐陽嬸子,節哀順變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可以過來我們家找我,我們家黑娃現在可是武者了。”
老王叔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武者后,喜出望外。
“謝謝,我累了,想一個人靜靜……”
“嗯,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們。”
老王叔說完走出屋外,順便拉上門。
“風兒,你為何要拋下奶奶獨自離去?你那狠心的母親對咱們不聞不問也就罷了,如今連你也要離我而去,留下我這孤苦伶仃的老太婆可如何活下去!老天爺呀,您怎能這般殘忍無情......”
老人伏在少年身旁,哭得撕心裂肺。她的淚水如決堤般涌出,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悲傷與痛苦都傾訴出來。
由于極度悲痛,老人最終哭暈了過去。她那原本銀絲般的秀發此刻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如雪般蒼白,令人不禁心生憐憫之情。
而屋外的雨依然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雨滴從屋檐滑落,濺起水花,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滴答聲響,似乎也在為這場悲劇默默哀悼。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接著慢慢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
“這是……哪里……”
少年口干舌燥,艱難地開口說道。
“風兒!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老人醒來后發現少年醒了,開心地把他抱在懷里。
“你……弄疼我了,我怎么會在這里。”
少年被抱的有點不舒服,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仿若夢中。
他記得,他叫雅風,生活在21世紀的華夏國。
由于心情不好,醉酒走路,不幸車禍,意外身亡,當他醒來時,卻來到了這里。
“你被雷擊了,村長安排人把你送回來,他說你兇多吉少,讓我節哀順變。”
“我睡了多久。”
“已經一天一夜了。”
“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好的,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盡管老人察覺到孫兒說話的口吻與以往略有不同,但她依然面帶慈祥的笑容走進廚房準備飯菜。
如今,他已然成為了老人生活中的唯一支柱和精神寄托。當得知他終于蘇醒時,老人內心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在這間樸素而簡陋的木屋內,雖然一貧如洗、家徒四壁,但因為少年的復蘇,仿佛注入了一股全新的生命力,讓整個屋子都彌漫著勃勃生機和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雅風搜索著剩下的記憶碎片,許久之后,他才接受他穿越到玄幻大陸的事實。
這個世界沒有高科技的絕活,也沒有讓人喘不過氣的房貸。
卻有神奇的元素精魄,擁有元素屬性的武者可以不斷修煉,成為絕世強者。
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叫歐陽風,今年13歲,因考核不過,傷心欲絕,冒雨前行,不幸被電而亡。
而面前的這個老人是歐陽風的奶奶,名叫歐陽珍妮,普通人,她有一頭銀色披肩長發,今年已經七十多歲,平時省吃儉用,兩人相依為命,已經有十三年。
他的母親叫歐陽珍珠,自從他會走路后,她就不辭而別。
聽奶奶說,她是去遠方尋找她的夫君,直到現在都沒回來,至于父親是誰,奶奶卻閉口不言。
“既來之,則安之,希望這一世,我能活的更好,從今以后,我就是歐陽風了。”
雅風很快接受了現實……
過了一會兒,
“風兒,飯做好了,快過來吃飯。”
歐陽珍妮和藹可親的說道。
“好的,奶奶,你的頭發怎么變白了,還有我考核沒過……”
歐陽風指著她的頭發說道。
“人老了白發正常,至于你考核沒過,沒事的,只要我們都平安活著就好。”
奶奶盛了一碗稀麥粥給他,桌子上還有一碗用野菜干煮的湯。
歐陽風狼吞虎咽的把一碗粥吃完,一天沒吃飯,他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
“餓了吧,這里還有一碗,給你吃。”
歐陽珍妮把她的那一碗推到歐陽風面前。
“謝謝。”
歐陽風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把粥吃完,等他喝完粥想去再盛一碗時,才發現鍋里已空蕩蕩的。
“抱歉,我以為鍋里還有……”
“沒事,這不是還有湯嗎,奶奶沒干體力活,不餓的。”
歐陽珍妮顫抖著雙手,艱難地從桌上拿起一只碗,緩緩地伸向那口破舊的鐵鍋。鍋里煮著一些稀稀落落的菜葉,湯汁已經變得透明,幾乎看不到什么實質性的食物。
她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清湯,倒入碗中,看著那碗里清澈見底的液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歐陽風又重新觀察了老人,發現坐在對面的老人,面容憔悴而蒼白。因整夜未眠,她的眼睛周圍布滿了濃濃的黑眼圈,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也變得黯淡無光,仿佛被一層黑霧所籠罩。
那雙曾經勤勞能干的手如今瘦骨嶙峋,青筋凸起,清晰可見;腳上更是毫無血色,只剩下皮包骨和一根根突出的血管。
盡管生活如此艱辛,但這位堅強的老人依然咬牙堅持著,因為她知道,自己還有年幼的孫子需要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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