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什……什么……”風重華喃喃失神,唇色蒼白。
“你想要他們怎么死?他們就能怎么死!只要你一句話……”韓辰眼眸深凜,從風重華臉上掠過,堂內(nèi)紫述香飄浮,幽香暗送。窗外雨絲如瀑,倒映在她流光溢彩的眸中。
而后,他輕輕俯在她耳旁,吐氣如絲:“文氏在哪……”
“她不在……”風重華的手好似不穩(wěn)了,白子砰的一下掉落在棋秤上。一聲輕響后,她驀地清醒,臉色駭然。
正堂里一片死寂。
空氣中,仿佛有撕帛之聲傳來,又如同瓷器秞面碎裂。
風重華只覺得頭皮發(fā)麻,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韓辰卻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好像根本就沒看到面前人的驚慌,他的眸子似乎只專注于棋秤上。
片刻,再落一子。
“該你了。”
有美如斯,如砌如磋,如琢如磨。善戲謔兮,猶以為好。此時有美卻無酒,真真是掃興。
韓辰倏然抬眸,寒光乍現(xiàn)。
藏在陰影中的八斤微微點頭,片刻翻窗而出。
只聽得一聲悶哼傳來,而后就寂靜了。
韓辰抬眼看了看風重華,突生悵惘寂寞之感。
父親荒唐,祖母無知,舅舅又位低官微,雖是有周氏和衍圣公這兩門親戚,卻是遠之又遠。
將來如果沒人幫她,想必她也就在鄉(xiāng)野中渡過一生了。
又或者投奔舅舅。
他看著掩在粗麻袖中那雙纖纖玉指,長長嘆了口氣。
生母還在,她卻要為別人服喪,這是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想到這里,韓辰聲音不覺放低:“風姑娘,我想要你身上一樣東西。”
風重華還未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連抖纖濃羽睫,顫聲道:“要什么?”她甚至都沒發(fā)覺此時韓辰對她的稱呼已由縣君變成了風姑娘。
捕捉到她的神色,韓辰眸中的凌厲之色稍減,泛起了戲謔:“要你這條命。”
檐下風起,秋雨簌簌,帶來徹骨的清寒。
要她的命?
風重華只覺得如墜寒潭,周身明明寒徹透骨,卻偏偏大汗淋漓。
她驚慌抬眸,雙眉緊蹙:“世子……”
韓辰起身,緩緩立在窗前,手指彈了彈養(yǎng)在盆中的水仙,星眸落在窗外連天雨幕中。
晨起的寒風撩起了衣袍,袖底一片冰涼。
身后一片沉寂,只余輕微呼吸聲。
風重華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快快樂樂地活下去。她需要抓住機會,哪怕這機會稍縱即逝:“世子幾時要?”
韓辰卻笑了。
這話說得極有技巧,不是問他要不要,而是問他幾時要。
“該要時要。”說了這句話他轉(zhuǎn)過身,自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到風重華手中。
風重華驚愕抬眸,四目相觸時,她慌然避開。
可韓辰卻不許她避開,修長手指緊緊扣住她下頜,令她對上自己的目光:“聰明如你,當知我此行多險。所以,你的命就先寄在你這里,等我回來再取。”
“為什么?”風重華斂眸,喃喃低語,“為什么是我?”
“為什么不應是你?”韓辰失笑,再度扣緊了她的下頜,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面前的人雖是一身喪服,卻是容貌精致,如火霞般嬌艷。蔥白手指搭在他的腕間,如同十根上等美玉。
假以時日,必定有傾城傾國之貌。
這樣的人,怎就被安陸伯府埋沒了呢?風慎如此待她,難道就不怕?
想到此處,手上不由暗暗用勁。
卻見到手下的人呼吸漸亂,臉頰暈紅,然而一雙眸子依舊清湛,定定地望著他。
就如同初見時,她在他的懷中,如玉如琢,如美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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