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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是符晝他們給秦文雁起得昵稱，只有他們私下里這么叫，一開始沒次叫都要被秦文雁打一頓，后來他漸漸妥協，只是要求他們千萬別在萬人面前這么叫他，不夠他丟人的。

        所以這一聲沉重的燕子叫出口，謝泅自然達成目的。

        秦文雁憤憤地看著他，有些咬牙切齒，卻偏偏拿謝泅沒辦法。

        左右不是什么過分的請求，他只需要和堯書說一聲，讓她幫忙自己頂一天的數據收集就好，而相應地，如果堯書臨時有什么事，秦文雁也會幫她頂上。

        得到秦文雁的肯定后，謝泅覺瞬間得酒都醒了不少，和秦文雁問清楚相關事宜，就起身再次高高興興回到酒桌上奮戰去了。

        符晝也對突然像打了雞血似的謝泅感到不可思議，但他卻更開心，招呼朋友們往猛里灌謝泅，試圖打破他這個‘千杯不倒’的人設。

        后來謝泅也沒回成家，和他們喝到后半夜，也就睡在符晝家的客房里。

        翌日下午，謝泅收到秦文雁的短信，告知他具體的實驗時間在星期二，以及地點，實驗室在哪棟樓，幾層，和房間號。

        謝泅提前了十分鐘到達秦文雁發來的地方。

        從透過門上的玻璃窗，謝泅看見上一位被試還沒有結束，以及堯書站在設備旁的背影，他便退出來，在走廊上等著。

        因為隸屬于校醫院，這棟實驗樓對于工程專業的謝泅來說十分陌生，也從未來過，他沒怎么走動，這里人少又安靜，只是去看了看樓層圖，才發現這一整層幾乎都是各個實驗室的地盤。

        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實驗室的門才被推開。

        堯書笑著將上一位被試送出去，一抬頭，就在走廊的轉角處瞥見一抹身影。她還有些不確定，心想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下一秒，那人便轉過身來，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來。

        “……你？”堯書困惑地問。

        “你好，我有下午一點十五的實驗預約。”謝泅用英文道，聽上去疏離又正式。

        堯書更詫異了，“你是秦文雁的朋友嗎？”又連忙補充道，“他臨時有事今天沒辦法來，所以問我能不能代替他測試。”

        他點點頭。

        堯書心中有疑惑，大腦也是一團麻，看謝泅的臉，總覺得有什么東西仿佛糾纏在一起，她理不清楚。不過見他完全是一副虔誠來做被試的模樣，便刷卡推開實驗室的門，笑臉相迎，“請進。”

        盡管兩人相識，但堯書對待實驗從來都是一絲不茍的，她先請求謝泅閱讀同意書，并在結尾簽字，而她自己便先去準備實驗儀器之類的東西。

        謝泅閱讀的很認真，這是他第一次在生活中真真切切地接觸到堯書，他也希望能夠多了解一些堯書所學習的東西，所研究的領域。

        實驗總共進行了大約一小時的時間，在堯書的致謝中結束。

        “很感謝你今天來參與我們的實驗，這是酬勞。”她從一旁的文件柜里的一沓現金里抽出一張來遞給他，盡管他是秦文雁的朋友，必要的流程也一定需要完成。

        謝泅收下，問道：“所以，實驗這一部分算是結束了嗎？”

        堯書說是的，又問怎么了。

        “今天還有其他被試嗎？”

        堯書仔細想了想，“沒有了，你是最后一個，我稍微整理下就能下班了。”

        謝泅看了眼時間，“要一起吃飯嗎？雖然早已經過了午飯時間，距離晚餐也還有一段……”頓了頓，他重復問道，“要一起吃飯嗎？”

        堯書對他這段像是自言自語式的發問感到哭笑不得，不過她還是委婉拒絕，“抱歉，我等下有其他的預約了，可能沒辦法和你吃飯。”

        謝泅抿了抿唇，分辨不出她究竟是借口還是確有其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沒關系’。

        見他臉上有一瞬間的失落，卻又很好的被遮掩起來，堯書有些動搖，她張張嘴巴，剛想說什么，謝泅看她一眼，說了聲‘那我先走了，再見’。

        堯書也訥訥地說了聲再見。

        謝泅走了。

        堯書提了半天的氣終于泄出去。

        前天晚上鬼使神差地找到謝泅的臉書賬號，又鬼使神差地點了好友申請發送，反應過來后她將自己埋進被子枕頭里，一番抓狂。

        結果沒成想，幾乎是一分鐘內，消息提示說已于對方成為臉書好友。

        堯書更加后悔了，她甚至不敢去猜測謝泅看到自己的申請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原本只是她放縱的一夜，哪成想自那以后與謝泅相遇的頻率會如此之高？

        去租水上摩托艇能遇見，在實驗室也能遇見，下一步會不會就是偶然在路上相遇？

        這座小城雖然不似大都市，可真真切切也有十幾萬人口，怎么就叫她像中彩票似的一周碰見三次一夜情對象。

        更何況這人不是別人，是謝泅。

        是滿足她對xing伴侶一切幻想的完美人選。

        倒不是堯書避諱什么，她已經許久沒有和異性進行一場認真的約會，更不要說戀愛。之前的種種經歷和經驗，讓她在這方面失去了想要再次投入的時間和精力，然后謝泅奇跡般地出現了。

        只不過……

        他看上去年紀不大，堯書不太想耽誤他這個年紀的大男孩享受青春，享受正常的戀愛關系。

        她正散發性思維這么想著，手機連續震了三下，是衛連卉發來的消息。

        「周六晚上」

        「他約我去打保齡球……」

        「你陪我一起去！」

        「最新男嘉賓？」

        「也沒有很新，都認識一個多月了」

        「不會是因為這位你上周才放我鴿子的吧」堯書大膽猜測。

        衛連卉扭扭捏捏給了肯定答案。

        堯書思索片刻回道：「但是人家約你去打球，我湊過去做電燈泡不大好吧？很招人嫌的」

        「不是啦，還有他的朋友們一起」

        「喲，這么快就進入對方的朋友圈子了？」堯書調侃她。

        「遲早的事」

        「這次我是認真的，我向你發誓，我絕對不渣別人！[祈禱][祈禱]」

        她略無語：「要談你就好好談，別沒事朝我發誓，我怕折壽」

        衛連卉回了一大串哈哈哈，又囑咐她周六別忘了，說到時她倆先去吃個晚飯再一起去打球。

        堯書說好。

        被衛連卉這么一打岔，堯書的思緒也就斷掉了，她覺得這也不放是個好機會，可以認識新朋友，也趁早將謝泅從她腦海中驅逐。

        接下來的工作日里，堯書不是去爬山，就是去健身和游泳，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周六如期而至。

        堯書白日去了湖邊一處公共沙灘曬太陽，覺得太熱就下水游泳，后來又找了個蔭涼處小憩片刻，最后見時間差不多，便收拾好東西回家洗澡。

        今晚是見好朋友的男嘉賓，堯書當然不必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喧賓奪主，她換了件比較休閑的無袖條紋連體衣褲，頭發用鯊魚夾夾起，貼著額際處留了兩綹碎發，輕輕描了眉毛的輪廓，將空白處填上，最后擦了潤唇膏，就出門去接衛連卉下班。

        衛連卉工作的地點從她家開車過去不到二十分鐘，堯書停好車時，還沒到正式下班的時間。

        她坐在車里給連卉發了短信，沒一會兒就見到她從樓里一路小跑上車。

        “怎么跑這么急。”堯書關切地問。

        “怕你等得太久了嘛……”衛連卉大喘氣，“本來是想和同事換班的，結果大家仿佛這周末同時安排好了行程似的，根本沒人和我換。”

        “沒關系啦。”她看了眼時間，“現在也才五點半，我們非常來得及，放心。”

        堯書與衛連卉選擇在公司附近的泰餐廳解決晚飯，前菜是店里招牌特色的干炸排骨、椰子蝦，主菜則點了泰式綠咖喱和菠蘿炒飯，并每人要了杯泰式奶茶。

        這頓飯吃得很飽，飯后大約七點半，而衛連卉與男嘉賓約在八點鐘，時間剛剛好。

        “走吧走吧，出發。”上車后，衛連卉打開谷歌導航，興奮地搓搓手。

        保齡球館外面是帶露臺的酒吧，他們還有自己的廚房，會做一些快餐類的食物，比如炸雞薯條，保證運動社交的同時也能填飽肚子點酒喝。

        她們到時，七點五十分。

        衛連卉在車里面對著鏡子補妝，邊補邊問堯書怎么樣。

        “已經很完美了，誰看了不夸一句大美女。”

        連卉被她夸得哈哈笑。

        見她這副模樣，堯書更加好奇，“我倒要看看是哪位大神能讓你這么緊張又雀躍的，像初戀一樣。”

        衛連卉聽聞，轉過頭來嬌嗔瞪她一眼，警告道：“千萬別說漏嘴以前的糟心事，聽到沒！”

        堯書雙手舉過頭頂，連連求饒，說肯定不會。

        外面的太陽仍舊又大又烈，車子熄了火，堯書戴著墨鏡下車。

        停車場與保齡球館的正門還有一段距離，倆人走到門口時，衛連卉看了看手機。

        “他說他們也剛停好車。”連卉東張西望的，又一邊給堯書偷偷介紹，“記得，人家叫符晝，符號的符，晝夜的晝。”

        “知道了——”這是堯書聽她第三遍重復了，也側面印證衛連卉這一次似乎的確特別的上心。

        “來了來了。”衛連卉小聲湊過來說。

        堯書跟著望過去。

        不遠處，三個身材高大的男生朝她倆的方向走來，其中一位要高出一籌，穿著黑色的夏威夷襯衫與一條米色短褲，腰間插一條干凈利落的棕色皮帶。

        她們面朝的方向剛好是迎著太陽的，除了大致的外表，臉上的五官一概模糊不清。

        但堯書心中似乎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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